謝嶼洲沒收對方遞過來的符紙,朝著青年睨過去的目光好似在看傻缺一般。
霍嶠晃動著白生生的腳丫子,噗嗤笑出聲:“徐少,你找大師算命的時候,有跟大師說你的名字嗎?”
徐非池不明白她在笑什么,但聞言還是回答道:“當然沒有,我只告訴了大師我的生辰八字。”
“所以大師只看了你的生辰八字就算出你叫什么,家住哪兒了?”霍嶠撐在沙發(fā)的靠背上,懶洋洋地挑眉問道。
徐非池點頭,表情看起來還有些小得意:“沒錯。”
霍嶠微微歪頭:“徐少,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還挺出名的?”
徐非池斜睨了她一眼,神情驕傲:“那還用你說?”
這京都有誰不認識他徐非池?
霍嶠無辜地笑問:“那你覺得,大師會不認識你嗎?”
徐非池:“……”
既然大師認出了徐非池是徐家的小少爺,那還能不知道他家住哪兒,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嗎?
畢竟這些都能在網(wǎng)上查到。
至于徐家和謝家是世交這事,在京都也不是什么秘密。
而謝家五爺是個病秧子的事,那更是人人皆知。
綜上所述,這位大師并不是什么高人,很有可能只是個神棍。
徐非池又不是真的蠢,霍嶠的話都說得那么直白了,他不可能想不到這些。
“靠!”徐非池低咒了一聲,“難怪這么一個破符紙,他賣我五百塊!”
霍嶠:“……”
這下就連霍嶠看這位徐少的眼神都變了,儼然是在看大怨種。
一個符紙賣五百塊,你居然也買了。
你不被騙,誰被騙?
徐非池將手中的符紙揉作一團,憤憤道:“下次別讓我碰見他,否則本少爺非砸了他的算命攤不可!
徐非池一細想,也覺得自己腦子有毛病。
哪家大師擺攤還帶著個小孩啊?
這一看就是騙子嘛。
“我是看他大熱天地帶著個孩子擺攤,才好心關照一下他的生意,沒想到他竟然把我當成冤大頭!
聽到對方帶著個孩子,霍嶠面色微頓,語氣不由得帶上絲狐疑:“你說的這位大師是不是個年輕男人?長得還挺英俊帥氣?”
聞言,徐非池詫異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你也會算命?”
謝嶼洲也跟著朝她看了過來,那雙桃花眼微微瞇起。
霍嶠翻了個小小的白眼:“因為我之前見過他,他還欠黎秧一頓飯錢。”
徐非池有些幸災樂禍:“所以你也被他騙過?”
被騙一頓飯也是騙。
霍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總比你被人騙了五百塊錢強!
徐非池說:“不就五百塊錢嗎?小爺完全不缺這點錢,倒是你,都和人家坐一個桌吃飯了,居然還被人給騙了!
兩人互相傷害地打了會兒嘴仗,敗了下風的霍嶠立馬轉頭去看謝嶼洲:“五爺……”
徐非池也不甘示弱地跟著喊:“五哥!”
站在謝嶼洲身后的方逸眼觀鼻鼻觀心,對此只能評價兩個字:幼稚。
謝嶼洲八風不動地坐著,絲毫不受兩人嘴仗的影響。
“五爺,如果我和徐非池掉河里了,你救誰?”霍嶠表情嚴肅地問道。
徐非池:“??”
這個問題你也好意思問?
徐非池信心滿滿:“肯定是救……”
話還未說完,就聽謝嶼洲風輕云淡地吐出兩個字:“救你!
徐非池傻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謝嶼洲:“五哥,你為什么不救我?”
難道他們這么多年的兄弟情終究是錯付了嗎?
謝嶼洲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會游泳嗎?”
徐非池不高興地道:“我會游泳你就不救我了嗎?那如果我不會游泳呢?”
謝嶼洲說:“也救你五嫂。”
霍嶠終于氣順了,愉悅地哼起了小調(diào)。
徐非池傷心欲絕,看著謝嶼洲的眼神宛如看渣男,淚奔著跑了。
這一局,霍嶠完勝。
看了眼躺在沙發(fā)上搖頭晃腦的女孩,謝嶼洲微支著額角,嗓音散漫:“滿意了?謝太太?”
霍嶠輕咳了一聲,收斂起得意忘形的小表情,嘟囔道:“是他先說我用美色迷惑你的。”
明明她才是那個被美色迷惑的人!
謝嶼洲閑閑地開口:“他說的也并非全錯!
霍嶠瞬間瞪圓了杏眸,什么意思?
“我確實是被謝太太迷惑住了!敝x嶼洲慢條斯理的,“各方面的!
霍嶠:“……”
什么嘛。
把她說得跟禍國殃民的妖妃似的。
論美色,顯然是謝嶼洲更勝一籌,否則她也不會色迷心竅地和男人又發(fā)生一次關系。
思及此,霍嶠突然就想到了孩子的事。
從沙發(fā)上翻身下來,踩著拖鞋走到男人右手邊的躺椅盤腿坐下,一副想要和男人促膝長談的架勢。
謝嶼洲卻搶在她前面開口:“你為什么會認識那個神棍?”
霍嶠愣了一愣,而后把那天在街上發(fā)生的事告訴了男人。
在說到她挺身而出把小孩從人販子手中救出來的過程時,謝嶼洲的面色陡然籠罩上了一層寒霜,眸底也漫上了些許懾人的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