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哼笑了聲,眼眸中亮了許多。
他喜歡她在他面前這種難得表露出的天真感,門外客廳時不時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是楊建山在自言自語地嘀咕說吃火鍋哪能不配啤酒喝。
蘇別予想起來最后一罐早就被她給喝完了。
不好意思讓兩個客人出去買,又因著小區(qū)里唯一的一家小超市并不好找,沒來過的人大概會在小區(qū)里迷路,她主動肩負(fù)起買啤酒的重任,套了件長毛衣開衫就沖了出來。
站在冷風(fēng)里一吹才后知后覺,腳踝還露著。
溜達著去了超市,正趕上老板打算關(guān)店回家,這家小超市里的東西全都是進口商品,有的連外邊超市都很難找到,這兒一應(yīng)俱全。
買夠了一打,蘇別予拎著回家。
重重一袋東西,她高估了自己的體力,走起路來特別費勁,艱難地拖著回了家,才走到樓下,就走不動了,累得出了一頭的虛汗。
要讓傅寧看到,她都能想象的出他會怎么嘮叨自己。
星空漫漫,光影從天而降的鋪下,樓下的陰影處多了輛車,蘇別予沒注意,余光掃了眼就匆匆掠過,只是緊接著推門而下的那個男人,清晰無比地低吟了句她的名字。
“蘇別予!币酪老蛭锶A 定定住天涯
她腳步一愣,回頭跟他對視,面前的人讓她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似乎這個人從來沒離開過她的生活。
陸庭斟一步步向她走來,踏星踩月般,終于再次站在她面前:“我回家看不到你,都要急哭了。”
第31章 他們有我好看?
這一刻, 陸庭斟竟不知用什么詞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煩躁不安的一顆心頓時沉寂下來,無比安心。
在看不到她的時候,他能感覺到的, 只有煩躁跟焦慮。
眼前男人面色沉靜, 到一雙黑眸卻像深淵海底一般要把她吞噬, 蘇別予莫名慫了, 咽了下口水小聲反駁,“你一出門就是一整天, 難道我要在你家里等你一整天?”
她頓了頓,故意道,“萬一遇到什么不該遇到的人, 那就不好了吧。”
說完,一雙美目晶晶亮亮的看著他。
不過很顯然,她高估了陸庭斟在這事上的反應(yīng)力,似乎所有男人都聽不出來女人說的弦外音。
過了許久,他才皺著眉反問,“什么不該遇到的!
“我就你一個,你還給我潑臟水?”
陸庭斟彎起唇角, 少見的笑意蔓延,“你這么說我是不是能理解為,你在吃醋, 我就當(dāng)已經(jīng)默認(rèn)了咱倆的關(guān)系!
蘇別予倒是沒想到他會這么理解, 嘴唇抿了下, 心說你想的美,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男人見狀,走上前替她接過手里的袋子, 語氣輕快,“我晚上還沒吃飯,要不你請我吃點?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他寬厚的肩膀已然越過她半步遠,蘇別予一時恍惚,傅寧還在上邊呢,陸庭斟又要上去,她又該怎么解釋一個人突然死而復(fù)生?
思忖之下,還是覺得先別讓兩人見面比較好。
事情過了那么久,他們再見面只怕會節(jié)外生枝。
“那個…下次吧!迸⒙曇籼疖,似乎在哄他,“下次你來,我請你進去坐坐。”
陸庭斟沒應(yīng)聲,早就猜到她會這么做,他的姑娘好單純,就這么怕他跟傅寧無意間碰上。
還怕傅寧記仇?
還是說,傅寧還沒把全部事情都告訴她?
要不是他們關(guān)系不錯,只怕他還真會為了她這個哥哥而吃一大缸莫須有的陳醋。
行吧。
幫她把東西拿到電梯口,陸庭斟站在外邊替她把碎發(fā)挽在耳朵后邊。
“行,那你早點睡,我下次再來!蹦腥颂袅讼旅迹瑴惤骸拔矣X得你今天晚上會夢到我,還有…記得回我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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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么久?”
剛出電梯口,就看到傅寧大敞著門,人跟門神一樣站在門口,看到她過來的時候反而松了口氣。
“去買個啤酒,需要這么久?”
兩人先后進屋,蘇別予去洗手,傅寧則把東西分好,鍋已經(jīng)燒開了,熱氣騰騰的彌漫在家里,她平時不做飯,她也不喜歡家里有外人在,很少會有這種充滿煙火氣,楊建山笑道,“你再不回來,寧哥又要麻煩警察叔叔去找人了。”
“至于嗎!彼哺。
多大點事,不就晚回來會沒跟他說?至于這么緊張?
可能當(dāng)警察當(dāng)出職業(yè)病了,看誰都像壞人。
洗完手出來,只見傅寧朝她走來,臉上嚴(yán)肅神情未減,叮囑道,“有些話我可能一直都沒說,你最近就別亂跑了,省的我擔(dān)心你,再來,最近也挺亂的。”
蘇別予看看他,喃喃問了句:“是因為…你身上還有任務(wù)嗎?”
“嗯。”男人頷首,“我雖然跟你很多年沒聯(lián)系,但一旦開始有關(guān)系,那些人就會像螞蟥一樣聞著血腥味爬過來,甩也甩不掉,煩死了!
“你可是我家的小公主啊,你要出事,我爸還不生拆了我?”
“你還有心情關(guān)心我!碧K別予笑了下,把洗好的生菜塞給他:“你還是擔(dān)心一下自己吧。又不能老瞞著傅叔!
可能她長大了,前幾年回來她都沒注意到母親跟傅叔頭發(fā)上都長白頭發(fā),這次回來明顯多了很多。
想到這,她不由自主望了眼傅寧,跟長輩一樣語重心長:“懂點事吧,少年!
都說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傅寧:……
他感覺受到了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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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周,蘇別予都沒怎么有機會能見到陸庭斟,兩個人都很忙,她雖然不用坐班,但畫畫這事很需要靈感,這幾天她頭禿了不少,上次畫完以后她就一直都沒動過筆,明明心里有很多想法涌現(xiàn),可匯集到實處,卻無從下手。
正好這時,葉沉光問她,要不要跟她一起出差,這次去見業(yè)內(nèi)一位天花板級的大佬。
蘇別予一聽對方名字,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等她第二天上了飛機才知道,一同去的還有黎梨。
上次見面她都記不清是什么時候,但印象中黎梨可沒現(xiàn)在這么憔悴啊。
她一個人坐在后排,黎梨跟葉沉光坐在前邊,一上飛機蘇別予就戴著眼罩開始睡覺,睡到快降落的時候被空乘小姐姐喊起來問她要不要用餐,蘇別予點了特色餐,她身旁的座位是沒人的,沒一會就看到黎梨鉆過來跟她一臉有話說的樣子。
“你有心事就說,女人不能太操心,會顯老的!碧K別予小口吃著菜,含糊道。
黎梨呆呆望著她,語氣有些沮喪:“誒,你知道之前在畫廊你跟陸哥碰到是他故意過去的吧,你說你們都分開那么久了,他干嗎還這樣啊!
蘇別予手一頓,倒是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你想說什么直說!
“我跟他告白了!崩枥嫱笠粩,“孟從州。他拒絕我了。他居然拒絕我,你覺得可信嗎?”
她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我這種長得漂亮家世又好,還會做飯,他還挑我刺?你能信?他眼睛是不是瞎了啊!
“他不瞎!碧K別予云淡風(fēng)輕地按了呼喚鈴讓工作人員把餐盤收走:“是你瞎!
“他身邊都有南遙那種國民小妖精,你覺得他還能看得上你?”
啪嘰一聲。
某人的玻璃心徹底摔碎了。
她都懷疑自己好好的為什么要來找虐。
跟大佬的見面時間定在了第二天,入住的酒店也是跟葉沉光的畫廊有合作關(guān)系的那家,三個女人定了三間房,大家都不習(xí)慣跟別人拼房住。
閑著無聊,她就在手機上搜了下附近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其他都不值一提,就是有家酒吧很值得去打卡。
因為這會國內(nèi)還很少有那種光著上身跳舞的小哥哥,而這邊就有一家會員制的。
剛回國不久,她還沒能厲害到去哪都能一路暢通的地步,這不這種時候首當(dāng)其想的當(dāng)然就是南遙。
微信上問了句她有沒有那邊的會員,蘇別予都去洗了個澡,才接到南遙電話。
“怎么,終于想開了?感興趣了?”南遙笑嘻嘻:“這就對了嘛,喜歡什么陸庭斟,看看小帥哥跳舞不香嗎?”
蘇別予的手機又響了一下。
打開一看,是南遙發(fā)過來一個人的聯(lián)系方式跟一張截圖。
“這個是這家店老板,是我一個好朋友,你先拿我的卡進,進不去就給她打電話!贝掖艺f完,南遙著急掛電話,“enjoy,姐妹。”
掛了電話,身后孟從州不動聲色走過來給她把外套批好,還不忘抱怨一下:“今天你休息為什么還要回去值班。醫(yī)院又不止你一個醫(yī)生!
跟個怨婦一樣。
南遙心說,可還是主動擁抱他給了一個大大的深吻。
“行了,我走啦。晚上見。”
孟從州送她出去,剛才的對話他聽到個八九,她認(rèn)識人里開酒吧的只有一個人。
很不靠譜。
那她剛才又是在跟誰稱姐妹?
除了蘇別予還有誰。
想到這,他再也耐不住性子,發(fā)了條信息跟陸庭斟統(tǒng)一了一下戰(zhàn)線。
【我沒記錯的話,你出差應(yīng)該會路過那邊吧?】
陸庭斟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出差,剛開完會,孟從州這廝發(fā)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他也沒在意,只是徑自回了酒店,拿手機在發(fā)呆。
好幾天跟她只能在手機上聯(lián)系,這種看不見人的模式已經(jīng)讓他很抓狂。
偏偏蘇別予還不是時時刻刻都會回復(fù)。
出差一周,他連個視頻都沒打成功過,現(xiàn)在他跟個懷春的男人有什么區(qū)別?
想想就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