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敢對房東下手,自然也無人響應他的問候。
唱獨角戲的房東眼珠子一轉,向前走了兩步,頭頂新開的天窗引人注目,收租還收出了意外的驚喜,沙啞的聲音再次傳進所有人的耳朵:“在這里,沒有人要站出來跟我解釋一下嗎?”
私有財產(chǎn)受損,房東凌厲的眼神掠過在場的租客,不出意外,他要發(fā)飆了。
你要問廚師他慌不慌,單看陶欣面對房東的態(tài)度。
身為鬼魂的陶欣在房東現(xiàn)身的第一時間,就安靜地像只惴惴不安的鴕鳥,裝死的態(tài)度生硬滑稽,如今更是低下腦袋不肯跟房東對視,一身贅肉顫了又顫,看起來就跟大號的小可憐似的。
廚師見她這副模樣,一是感同身受,二是無語的不知該如何表達。
窩里橫呀!
玩家、打工npc、鬼魂、特殊npc,食物鏈清晰可見,廚師只能自救:“房東......”
“嗯?廢話就不必了!
他想說的話還未出口就被房東打斷:“女教師的出租屋破了個大洞,賠償該由誰出?今天的租金一分沒收到,我很生氣!
陰鷙的目光落在墻角的瑬肖航,又掃過沙發(fā)下的周星星,最終他選擇鎖定在廚師身上。
肆意打量的目光帶著上位者的不容抗拒,如果惹得房東不快,那就注定會有一位租客被隨機獻祭。
玩家和npc在他眼里沒有任何區(qū)別。
想明白利弊的廚師需要鮮血穩(wěn)住房東。
出租屋里的肉弱強食,當npc不僅沒有人權,面對地位特殊的角色,他們甚至承受不起挑戰(zhàn)權威的后果。
“房租,我交房租!碧质疽獾膹N師一邊應和著房東,一邊挪動步子。
他謹慎地在周星星和瑬肖航兩個人之間進行取舍。
成年人體型再過于瘦弱,全身血量也比未成年充沛,就是他了。
廚師果斷準備下手,而就在此時,玄關方位一道破空的聲響,房東的電鋸飛馳而來,位于墻角的瑬肖航視野開闊,他瞧見房東瘋狂上揚的紅色嘴角,麻布上的笑容奸猾。
高速運作的齒鏈劃過廚師柔軟的肚腩,當事人甚至還沒有意識到死亡的降臨,焦黃色的脂肪率先暴露在空氣中。
“這是......為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道細細的眼縫透著不甘和悔恨。
“理由?”房東聽見了。
屬于他的暴力美學是橫插進墻壁的電鋸,沒有留下漫天的血花,廚師的租金滿額超標,只是它們都來源于他自己。
一步步,房東閑庭漫步地踏入客廳,直至拿回自己的武器:“欠租還租,天經(jīng)地義,還需要理由嗎?”
廚師一分為二,厚實的身體仍舊粘連在一塊,除了傷口處毫無死角的血線,他整個人都持續(xù)著生前的姿態(tài)。
房東摸了摸他的寶貝電鋸,濃烈的血腥味嗆得周星星死死捂住嘴巴,而沙發(fā)是藏不住人的。
血色彌漫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房東看見了,卻并未理會。
他徑直靠近廚師,當手指輕輕觸碰溫熱的軀殼,不堪負重的地板很快迎來了第三次塵土飛揚:“果然是租金充足的富有租客,謝謝你的理解,今日份租金入賬了!
意想不到的變數(shù),只因為變態(tài)從不以常人的意識行動。
樓下的沉默震耳欲聾,江亭遠趁著絕好的時機完成任務,【恭喜角色編輯抒寫成功,小說第三幕《來自黑夜的音樂家》】
林言扯下全副武裝的防塵服,將新鮮的臉皮交到梁挽頤手中:“第十個,近期你應該不用擔心了。”
“它可真好看!”
梁挽頤欣喜地接過□□,溫熱的皮肉傳遞到指腹,她喜歡極了。
這是近期最滿意的一副皮囊,精致的三庭五眼,細膩白皙的皮膚,一切都是符合大眾審美的漂亮面孔。
真是越看越喜歡,梁挽頤掩飾不住的歡喜在昏暗的室內(nèi)顯得格外亮眼。
“我想不明白,衣柜里層層疊疊的都是它們,你到底最喜歡哪個?”
林言揉搓著充斥著化學藥劑的橡膠手套,水龍頭里流出的水柱細細長長。
他愛極了梁挽頤那雙緊致修長的腿,卻總也想不明白女人對漂亮臉蛋的癡迷:“就像上一個拿到手的面具,你也是這么說的,最喜歡......”
“這能一樣嗎?”梁挽頤跟他是臭味相同,前者愛臉,后者癡迷于長腿,興趣愛好總歸不健康:“你的收藏品難道也不是常更新常歡喜嗎?”
梁挽頤不解地看過來,嘟起的嘴唇表達著不滿。
“哦?是嗎?你說是就是吧!”舉雙手投降的林言徹底敗下陣來:“在這點上,我無力反駁!
他總是這么容易妥協(xié)。
空曠的室內(nèi),無話可說的兩人同時安靜下來,林言欣賞著不遠處的模型,那是他剛剛扒下來的戰(zhàn)利品,很美也很能勾起他深藏在心底的欲望。
雖然最想要的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但可口的代餐也不是他能輕易拒絕的誘惑。
在這間別具一格的工作室,展示臺上是梁挽頤完美無缺的身型被燈光拉成巨人的影子。
另一側獨只的鋼琴前,林言關掉龍頭,脫掉累贅的防塵服,他里面搭著一身純白的休閑套裝,慵懶的模樣透著翩翩公子的優(yōu)雅和斯文。
靜默的音樂家氣質孤僻且高傲,無端又透著幾分偏執(zhí)和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