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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肚子上的手不自覺的收攏,尖銳的指甲狠狠劃過表皮,帶出幾道血痕,清晰的刺痛感,讓他覺得無比快意。

  雅爾塔仰起頭,竭力撐開眼眶,不讓酸澀淌落。

  嘴角上挑,仿佛噙著一抹淺笑,卻無一處不透著絕望。

  他想,這蟲生,真的爛透了。

  第92章 別怕。

  治療室門口,匆匆趕來的溫爾德看著里面兩只緊緊相擁的蟲,悄悄掩上了門。

  身后的醫(yī)護蟲員不解問道:“溫爾德先生,不進去嗎?”

  溫爾德垂下眼瞼,看著自己锃亮的皮鞋,笑了笑,搖頭:“算了,也沒什么大事,別打擾他們。”

  那位北地之主性格倨傲,不會希望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模樣被別蟲看見,特別是他。

  醫(yī)護蟲面露疑惑,但也沒有多問:“那我先去忙別的事情,有需要您再喊我!

  溫爾德淡淡應了一聲,等醫(yī)護蟲走后,仍舊安安靜靜站在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過了許久才雙手插進口袋,慢慢踱步到走廊盡頭的小陽臺。

  太陽已經西斜,整個莫爾比斯卻還是透亮的金色。

  溫爾德斜靠在欄桿上,望著遠處大片火燒過般的星云,想到這兩天發(fā)生的事,臉上第一次露出茫然。

  會在醫(yī)院跟閆凱閣下巧遇是他完全沒想到的事,畢竟雅爾塔看起不像是會到這種地方的蟲。

  更巧的是莫爾比斯這么多醫(yī)院,閆凱閣下偏偏選了這個位置最遠的地方,正好是他爺爺匿名開辦的公立醫(yī)療署。

  溫爾德日常除去研究院的工作,每天都會在這里坐診幾個小時。

  昨天下午,前腳剛從閆凱閣下那邊離開一會兒,后腳就接到醫(yī)院電話說有特殊病例,讓他趕緊過去一趟,等趕到醫(yī)療室才發(fā)現(xiàn)病人居然是雅爾塔。

  雌蟲不能是繁衍是大事,即使是溫爾德也不敢輕易做出判斷,況且雅爾塔身份特殊,不僅是閆凱閣下的雌蟲還是隆科達的首領。

  在經過初步診斷后,他特地重新安排了其他詳細的檢查,做雙重對比,結果卻是一致。

  雅爾塔能夠懷上蟲蛋的概率不足百分之1。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溫爾德覺得驚訝,讓他最感到意外的是閆凱閣下的反應。

  當他將檢驗結果如實告知時,雄蟲臉上沒有一絲厭惡和不耐。

  只是急切的詢問雌蟲身體狀況和后續(xù)需要注意的事項,好像根本無所謂有沒有蟲蛋。

  在這個繁衍至上的社會,雄蟲之間的攀比,簡單又直接。今天睡了幾只雌蟲,或者新添了幾枚蟲蛋,這是他們表現(xiàn)自己精神力強大最直觀的一種方式。

  溫爾德并不認為閆凱會想找別的雌蟲來繁衍后代。

  這兩只蟲總有一種莫名的契合。

  雖然他們的性格南轅北轍,雌蟲狂妄自大,雄蟲低調內斂。

  溫爾德不由想到剛見面時的閆凱,禮貌,安靜,帶著淡漠疏離的笑。他往前一步,對方后退一步,始終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好像誰也接近不了。

  可自從雅爾塔來了之后,雄蟲臉上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多起來,整只蟲也漸漸變得有溫度。

  那只雌蟲明明出身在極寒之地,卻好像一把火,在無形之中將冷漠的雄蟲完全點燃。

  溫爾德不得不承認,他更喜歡后來的閆凱閣下 。

  他們之間根本誰都插不進去,起碼現(xiàn)在是這樣。

  溫爾德伸手撐在欄桿,望著遠處的云海,深深嘆出一口氣。

  他認輸。

  * *

  病房里。

  閆凱目光沉沉,凝在雌蟲蒼白的臉上,嗓子眼里好像卡了一塊碎石,咽不下去,吐不出來,難受到連呼吸都感覺變得不順暢。

  看慣了雅爾塔的不可一世,竟然一點都接受不了他現(xiàn)在的脆弱無助。

  伸手攬住雌蟲的腰,將他從治療艙里抱出來,標準的公主抱。

  雌蟲卻沒有一點反應,表情呆呆的靠在雄蟲的肩頭,任由擺布。

  若是換做平時哪會那么老實,這種羞蟲的姿勢,他用來抱閆凱還差不多。

  “雅爾塔!

  閆凱柔聲低喚。

  雌蟲眼睫微顫,臉上仍舊沒什么表情,卻輕聲應了個‘嗯’。

  他永遠不會無視雄蟲。

  閆凱將他往自己懷里攏了攏:“別怕!

  蟲崽有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不必強求。

  “沒什么比你自己更重要!

  雅爾塔有一瞬靜默,突然抓住閆凱的衣服,死死攥在手里,雙眼猩紅的盯著他,急切想要一個結果又怕答案非自己所想,竭力克制著嗓子里的顫抖:“你呢?”

  “什么?”

  “你覺得什么重要!

  閆凱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聲音認真又鄭重:“當然是你!

  第93章 從來都是因為你心軟

  雅爾塔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也沒有獲得絲毫平靜。

  臉上帶著明顯的懷疑,一眨不眨的凝視,不敢放過雄蟲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兩人之間有短暫的沉默。

  閆凱沒在意,托了托下滑的雌蟲,走到剛才等候的位置坐下,開始給他換衣服。

  治療艙里面有專用的醫(yī)療服,一塊長方形類似塑料袋的布,對折之后在腦袋位置開了個洞,相當好脫。

  雌蟲沒有抗拒,意外的配合,軟軟靠在他的肩頭,任由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