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無關(guān)!
與他無關(guān)。
雅爾塔不想要任何蟲的憐憫與同情,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低頭,更不允許自己在雄蟲面前低頭。
雖然被冷漠的拒絕,但閆凱沒有覺得不爽。
大概是因為雌蟲的聲音抖得太厲害,又也許是因為他的身體冷得太直白,他的心口溢滿了無法說清的心疼,同時為這只又兇又冷又氣人又過分要強的雌蟲感到深深的無力。
閆凱從來沒安慰過人,只能落下一個親吻,小心翼翼的撫平那些陳舊的傷疤。
雅爾塔猛得攥緊手指,這只該死的雄蟲總是自作主張對他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偏偏他還受用,根本無法拒絕。
“不要碰我!”
雅爾塔被禁錮在方寸之間,無處可逃。
“雅爾塔!
蟲族的發(fā)音很奇特,這三個字繞在唇間是意外的柔軟。
“放開我!”
“我不要!
“閆凱,別放任你幾天就忘記了自己什么身份!”
“哦,沒忘,蟲侍,工具人,我記得很清楚!
雅爾塔磨著牙,想要將他掙開,卻沒成功,第一次發(fā)現(xiàn)雄蟲的力道居然這么大。
“自己松開,別逼我動手!
閆凱委屈:“你為什么這么生氣?”
之前不抱的時候還硬要往他懷里硬湊。
雅爾塔抗拒又壓抑道:“我不需要任何蟲的可憐。”
閆凱了然,更加用力的收攏圈抱的手臂,臉頰在雌蟲肩頸親昵的蹭了蹭,嘟囔道:“你在想屁吃,我沒事可憐你做什么?”
雅爾塔身體發(fā)僵,卻仍要那份體面:“那你想說什么?”
“雅爾塔,痛苦終究會過去!
雌蟲蜷曲著手指,骨節(jié)處是一片青白痕跡,垂落的長發(fā)遮擋了此刻的神情,感受到雄蟲身上淡淡的精神力,奇跡般平靜下來。
閆凱在說完那句話之后也沒有繼續(xù),只是靜靜抱著他,彼此的心跳在某個時刻奇跡重合,兩蟲心照不宣的把自己心中那些異動悄悄潛藏。
第18章 永夜荒原,注定無法安寧
永夜是極北之地最寒冷的一段時期,為了御寒浴池的水溫加高不少,本就熱氣氤氳的房間現(xiàn)在起碼有30多度。
閆凱屬于內(nèi)火比較旺的類型,只在水里泡了十幾分鐘,額頭便泛起一層細細密密的汗,而雌蟲的體溫總是低,常常需要捂上好一會兒,才有些微的溫熱。
“要不要燙一壺酒!
閆凱摸了摸雅爾塔冰涼的手臂問道。
雌蟲額頭搭在手臂,聲音懨懨:“紅黎釀!笔巧洗闻馁u會上閆凱喝醉的酒。
“好,你繼續(xù)泡,我去弄!
“嗯。”
低溫對雌蟲其實有一定影響,這個時候就特別懶,想冬眠。畢竟他們的本體都是蟲,保留著一定的生物特性。
閆凱摸了摸他浸濕的長發(fā),從旁邊的矮柜里抽出一塊毛巾披在他肩膀,然后去拿酒。
原本以為紅色還挺好認,結(jié)果打開柜子才發(fā)現(xiàn)里面深淺不一大約有二三十種,根本無從下手。
“我提個建議。”
雌蟲眼皮子都沒抬:“駁回。”
閆凱:?
“請你聽我說完!
“不想聽!
閆凱嘖了一聲:“要學會傾聽手下不同的聲音!
“你只需要服從命令。”
閆凱無語的回望一眼,簡直就像一身反骨的青春期小鬼。
直接自管自道:“這些酒最好做一下標記,否則太多差不多品種,不好認。”
雅爾塔抬起頭,嫌棄道:“紅色還不好認?”
閆凱側(cè)身,敞開柜門,讓他自己看:“光大紅色柜子里起碼就有十種以上!
“隨便挑一瓶!
“行吧!
閆凱就近拿了一瓶顏色最接近的,翻出之前的暖酒壺,又揀了兩塊酒精,走到雌蟲身邊刷爆似的晃了晃酒瓶:“我蒙對沒?”
雅爾塔手肘撐在池邊,往后仰頭,輕哼:“還不算太笨!
“嘖!
閆凱放好小爐子,把酒精放進去,點燃,將一小塊白玉石照得透亮,不遠處一塊蘊開的紅色吸引住他的視線,伸手沾了沾,心頭一跳。
是血。
“雅爾塔!
“說!
“把手給我!
雅爾塔睜開眼睛,浸在水里的指尖微微蜷曲,隨即重新閉上眼睛:“溫你的酒!
閆凱放好酒壺,這次不打算聽話,上前幾步在他身側(cè)蹲下,認真重復:“把手拿出來給我看看。”
雅爾塔突然生出一股煩躁,微瞇的眼里劃過一絲危險,聲音冷硬:“你在命令我?”
閆凱能感覺到雌蟲的抗拒,有些猶豫,他并不想吵架。
可當視線再次落到白玉邊沿,眼神閃爍,原本白色的縫隙被暗紅浸滿,延展出長長一條,直至浴池最頂端才堪堪停住。
這簡直,送上門的機會呢……
閆凱擰起眉頭,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強勢:“雅爾塔,你受傷了!
雌蟲顯然不喜他這樣的語氣:“注意你的態(tài)度!
閆凱又重新放柔聲音:“抱歉,我只是擔心你的傷勢!
雌蟲耳尖動了動,并不接茬,不過一道小傷口,犯不著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