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舉起手中的起義軍旗幟,純黑底色上是一雙栩栩如生的金色羽翼。
揚聲道:“隆科達的勇士,讓我們永遠銘記這一刻!
蟲神萬歲!
雌蟲萬歲!
自由萬歲!”
城墻之下,是無數(shù)舉著長刀的隆科達戰(zhàn)士,以及跪了一地蟲族‘瑰寶’——雄蟲。
哦,不。
現(xiàn)在的他們不過是一群階下囚,是失敗者。
那一只只靠吸食雌蟲血肉,滋養(yǎng)得無比嬌貴的雄蟲,再無往日的尊榮,無一例外驚恐萬分,涕泗橫流,嘴里說著各種求饒的話,丑陋至極的模樣哪里有半點蟲族的貴族氣質(zhì)。
當鮮亮的外皮被剝下,內(nèi)里都是一樣的腐爛潰敗。
然而便是這樣的‘東西‘,讓雌蟲們豁出命去守護了上萬年……
可笑至極。
愚不可及。
審判官的黑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手里權(quán)杖應(yīng)聲重重落地,隨后一聲令下:
“殺——”
執(zhí)行者紛紛豎起手里的長刀,白刃穿膛,原本叫嚷的雄蟲頓時噤聲。
粘稠的血液順著刀尖涓涓流淌,向四周快速蔓延。
那是曾經(jīng)雄蟲為了凌辱雌蟲特質(zhì)的武器,刀身有槽孔,可以起到放血的作用,他們大概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會被自己取樂的小物件所殺死。
隨著一只又一只雄蟲被斬殺,阿斯圖里王宮門口深紅一片,腥臭彌漫。
雅爾塔低頭看著滿地血漿碎肉,緩緩勾起唇角,尖銳的獠牙外露,神情瘋狂且快意。
歷史——
將由他親自改寫……
* *
阿斯圖里王宮地牢。
閆凱蜷縮在一個不足1米高的鐵籠,由于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渾身上下麻痛難忍,艱難的挪動四肢,撇了撇身子,將盤起的雙腿曲到胸口處,褲腳因此高高卷起,裸露的皮膚因為當下極低的氣溫凍得青青紫紫。
他垂下眼瞼,卷翹的睫毛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白霜。
溫度好像越來越低了......
抬手緊了緊襤褸的衣服褲子,鐐銬碰撞發(fā)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在黑暗中久久回蕩。
僵硬的呼出一口長氣,他到現(xiàn)都還沒弄明白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穿了……
這件說起來實屬詭異,他是地球人,穿來那天是周五,也沒什么特別,照例上班下班,然而就在回家走進單元門的那一瞬間眼前的世界突然完全變了樣,回頭時便無退路。
地球是春天,而這個門中世界正值隆冬,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閆凱t恤襯衫,牛仔褲,一身單薄,狂風(fēng)卷著雪撲了他一頭一臉,沒忍住直接打了個哆嗦。
草。
真他媽冷。
“誰?”
極短的一個字音從背后響起,閆凱警惕轉(zhuǎn)身。
入眼是兩對巨大的翅膀,像透明的蕾絲,纏繞一根根細長的金線,在光影中閃耀著迷人色彩。
閆凱有些發(fā)懵,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還在……
不是他眼花……
雅爾塔微微側(cè)頭,淡紫色瞳孔轉(zhuǎn)動移至眼角,在看清閆凱的容貌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張美輪美奐的臉突然變得生動起來。
閆凱心臟猛地跳動,一股無法言喻的熟悉感席卷全身,喉頭發(fā)緊,似乎有什么話呼之欲出卻無論如何也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是夢?
春天到了,萬物復(fù)蘇,他也想要繁衍了?
原來自己好這口……異形?
雅爾塔收起蟲化的左手,被他開膛的異獸失去支撐癱軟倒在地上,腸子流了一地,粘膩的鮮紅順著指尖滴滴答答落在潔白的雪地,像一朵朵盛開的地獄之花。
明明做著無比殘忍的事情,卻有種說不出的優(yōu)雅從容。
閆凱盯著對面看了半天,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人家的手也不是手是個爪……
喉結(jié)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自我安慰,別慌,做夢罷了。
“你是誰!
對面說話了,很奇怪的發(fā)音,但還挺好聽……
“我是…”
閆凱剛想說話又立馬閉上,垂在大腿兩側(cè)的雙手又緊握成拳。
對面說的鳥語又不是普通話,為什么他可以聽得懂?
雅爾塔朝他跨出一步,臉上噙著一抹淺笑,端得一副貴族紳士模樣:“閣下想問什么?”
閆凱強裝鎮(zhèn)定,伸手在大腿上用力擰了把……
疼得要死!
不是夢。
這都是真的……?
閆凱瞳孔地震。
雅爾塔沒有等到回答,又出聲提醒,拉著長長的尾音:“嗯?”
閆凱再抬頭時,發(fā)現(xiàn)對面那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悄無聲息站在他不到一米的位置。
兩人視線撞了個正著,腦子嗡一下直接就炸開。
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愈發(fā)強烈,可閆凱可以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人,姑且稱這個生物為人,白皮白發(fā)紫色眼睛,重點還長翅膀,好看得像聊齋里的艷鬼.......
雅爾塔十分愉悅的欣賞著雄蟲臉上的驚懼,繼續(xù)道:“尊貴的雄蟲閣下不在溫暖的隆科達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雄蟲?
誰?
閆凱避重就輕:“請問這是哪里?”
雅爾塔靜靜注視著雄蟲,不動聲色:“極北之海!
閆凱一臉懵,什么什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