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大腦暈脹的就像是在發(fā)燒,死亡是這樣一種感覺嗎?
人死了不應(yīng)該沒有意識嗎?難道真有什么靈魂和地獄的說法?
我好像躺在云端里游泳,一呼一吸之間都好像被灌滿了水,又悶又脹。
“哈……呼……”
我猛得睜開眼,手心觸到的是柔軟的床,熟悉的像是……在林家,林夕晚的房間。
我一時驚詫,我難道沒有死透嗎?流那么多血難道還能救回來嗎?
千萬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寧愿再死一次!
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攬住了我的腰,冰涼的觸感讓我立刻有了條件反射,我下意識的按住了那只手,扭頭去看。
“林、夕、晚?”
我一字一頓的說出那個名字,那些濕黏的,混著喘息的無法逃脫,被拖來拽去的惡心又丑陋的記憶,在我腦海中翻騰。
“怎么了阿姐,是因為剛考完,沒調(diào)整好生物鐘嗎?”
林夕晚也睜開眼,墨色的眼眸透露出溫和乖順的眼神,她用胳膊支起身子,似乎還有些困倦,微顫著眼睫。
“考試?”
“嗯,高考啊,果然剛考完還不適應(yīng)吧?”
我愣愣的看她,林夕晚比我記憶中要年輕很多,臉上還掛著嬰兒肥,沒有那陰翳的眼神,頭發(fā)柔順的披在肩頭,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棕色的光澤,乖巧的看我。
高考?
不!不不不不……怎么可能呢?我,我不能再經(jīng)歷一遍吧,怎么可能呢?
可現(xiàn)實卻把我脆弱的幻想打碎。
“怎么了阿姐?是,還在為成績擔(dān)心嗎?沒關(guān)系的,有我在,你成績一定沒問題的!
是嗎?
看著眼前這個高中版的林夕晚,我想到我高考時,當(dāng)時的林夕晚已經(jīng)拒絕和我的合作了,但她還是把筆記借我,我也很努力,雖然考上A大還是有些吃力,但最后還是考上了。
但上次她有跟我說這些嗎?
“阿姐?”
她徹底從床上起來,側(cè)身瞧我,這個時候的林夕晚已經(jīng)很會掩飾眼底的情緒,我很難從中窺出什么。
所以,我是回來了?從我決定去死的那一刻,我以為我已經(jīng)做好了抉擇,可我還是沒有辦法擺脫。
我為什么……我憑什么不能擺脫!
憤恨使我整個眼眸都燃燒著怒火,我憋悶的仿佛整個胸腔都在發(fā)痛,牙齒咬了又咬,我沒有辦法平心靜氣的看待此時的林夕晚,就算她還什么都沒有做:
“我不擔(dān)心,就是有點累了,不用你……”假惺惺。
我話還沒說完,目光突然挪移,我發(fā)覺陳設(shè)雖然仍舊是林夕晚的房間,但是我的東西也搬了過來。
這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
我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這一世,恐怕不同尋常,不會是什么平行世界吧。
如果真的是,那我算什么?我之前遭受的一切又算什么?
要我再重新過一遍之前那亂七八糟的人生?
不!絕不。
我晃了晃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去,又撞上林夕晚好似關(guān)切的目光,她湊上前,伸出了手,似乎是想安撫我,我啪的一下,把她的手拍開。
“我真沒事,我就是有點累了,我出去一下!
林夕晚若無其事的收回手,也不覺得尷尬,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若有所思,但我現(xiàn)在無暇顧及她想什么。
我又看了一眼我的床邊,手機還在旁邊,這是我的習(xí)慣,看來也不是什么都變了的。
我拿了手機,急匆匆的開門出去,打開了我房間的門,房間里的東西都被搬了出去,我知道,都在林夕晚那邊。
這個世界的我沒有腦子嗎?連林夕晚都敢信!不管哪個世界的林夕晚,就算裝的有多乖巧,心里不知道憋了多少壞水!
我四處翻找,但還是沒有找到什么更有用的線索,只能先解鎖了手機,還好,密碼沒改。
我一解鎖,就蹦出好幾條信息。
江澤:然然,釣魚嗎?不是畢業(yè)旅行,只有我們兩個。
沉子寧:不是說好了畢業(yè)就陪我爬山去嗎?!林夕然你別想找借口。∧阋沁@次再不跟我去,我就到你家煩死你!!別忘了把林夕晚趕走啊,你那妹妹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別不信,別跟個傻子一樣被人糊弄聽到?jīng)]有不許爽約不許爽約不許爽約!
?
江澤我可以理解。
沉子寧什么時候跟我攪到一塊的?
她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是在霸凌我嗎?
我往下一翻,竟然還有更離譜的信息。
yx:好歹還是曾經(jīng)的朋友,不至于把我大號拉黑了吧?小然,曾經(jīng)的事……我的確還介意,你也不用愧疚,我也給你帶來了影響,我們談?wù)劙伞?br />
好好好,偽裝的夠可以的啊,前身那個二傻子還同意了!楊曦,別以為你換了個馬甲,我就認(rèn)不出你!還我不用愧疚??呸呸呸!裝什么大尾巴狼呢?
拒絕,通通拒絕!
我揉了揉眉心,由于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林夕然是怎樣跟他們相處的,也就只能用非常公式化的語氣說:“不好意思,我有別的安排!
每一個都這么說。
接著我累的癱在了我曾經(jīng)的床上,明明剛睡醒,我卻有了一種,我應(yīng)該再繼續(xù)睡下去的錯覺。
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切都不一樣了?
難道她們是重生的?
但如果是重生的,這個世界的林夕然又怎么解釋?
我覺得腦子里繁雜的想法撞來撞去,讓我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思考自己的處境。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打開了,一股梔子花香飄了進來,想也知道是誰。
“林夕晚,你進來能不能敲門……”
我話還沒說完,她就伸出一只手,把正在床上的我拽起來,讓我猝不及防的摔進她的懷里。
“你有毛病!”
這個時候的我肆無忌憚,自然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反正父親還沒死,林夕晚也不能為所欲為,我才是大小姐,愛做什么做什么,真不知道以前我在糾結(jié)什么,非得那么憋屈。
她抱我抱得更緊,手拽著我的手腕,我甚至覺得她要把它捏斷。
“阿姐,你不是說要跟我在一起,不回這里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戀舊了?”
我很懷疑,就算是這個世界的我,真的會說出這個話嗎?還是被林夕晚忽悠的?
現(xiàn)在的林夕晚竟然有了幾分二十四歲時的神態(tài),但很快她又收起那副攻擊性,顫抖著眼簾,一副乖乖巧巧楚楚可憐的模樣:“阿姐,你跟昨晚的你不太一樣,是反悔了嗎?”
哈?
這個世界的我究竟承諾了她些什么?!
我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