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季忱啞然,果然是牽絲蠱啊。他沒再做聲,靜靜聽著殿下繼續(xù)說了下去。
南嶺人雖弱,蠱毒之術(shù)卻不容小覷。
縱然實力強大如他,也無法扛住牽絲蠱的威力。
連他身邊醫(yī)術(shù)最高之人,也就是陸季忱老師的那個閑云野鶴的師弟,都無法解決。
于是只能給了他一枚假死藥,讓他服下,他便會以重病之態(tài)假死,而且假死之藥的毒性還可以對沖牽絲蠱的毒性。
然后死士會將他從皇陵中帶出來,出來之后可以再想辦法。
再然后,那母子倆就得償所愿,明明名不正言不順,原本按照大黎國律法和皇族的規(guī)矩,有外族血統(tǒng)的皇嗣是不能繼承大統(tǒng)的。
可是這母子倆卻說成是順應(yīng)天命,坐上了皇位。
陸季忱聽了,整個人都懵了,“原來陽和先生之前一直在您身旁……竟然連他都沒法療愈您的傷勢嗎?竟是只能讓您假死?”
陸季忱喃喃著說道,眼睛里都茫然失焦,“那還怎么辦?那您的傷病要怎么辦?”
長榻上的男人并沒有做聲,一雙深邃的眸子,只淡淡看著陸季忱。
第225章 大結(jié)局
陸季忱剛說出這話,就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
是啊,現(xiàn)在有一個杜萱在!
但戚延卻讓陸季忱不要暴露他的身份,因為,敵人尚在,一切都不夠穩(wěn)妥。
還是保持現(xiàn)狀比較好,等到曾經(jīng)分散的力量都漸漸聯(lián)絡(luò)上了,他的毒癥也治得差不多的時候。
再看找一個怎樣合適的時機,將事實告訴杜萱。
陸季忱對戚延的意思莫敢不從,沒有在杜萱面前表露出任何。
盡管他心里巴不得杜萱誰都不要治了,就一門心思治好殿下就行了。但是那樣就太明顯了。
所以還是讓杜萱按照原本說好的那般,該治療病人就治療病人,該回村就回村,該給戚延治療的時候,就給戚延治療。
陸季忱也在和姜淮暗中集結(jié)散落各地的殿下的力量。
杜萱按部就班的給戚延治療,但畢竟因為牽絲蠱實在是太過詭譎霸道。
縱使是杜萱這樣的醫(yī)術(shù),也治療得頗為艱難。但好在的的確確是成效頗為明顯,盡管戚延似乎不太表露出來。
但杜萱心里清楚,這個男人之前如同一張白紙一樣對前塵過往全然不知的狀態(tài),似乎已經(jīng)被打破了。
因為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以前就算戚延也總是會有眸光深邃的時候,但是那雙眼睛,依舊是通透的。
怎么說呢,不會藏著什么很深的東西。是看不到什么城府的。
但是隨著越來越多次的治療,杜萱能夠察覺到,他的眼睛里已經(jīng)不再有之前那種一張白紙時的狀態(tài)了。
他的毒癥在康復(fù),身體在恢復(fù)。記憶似乎也在恢復(fù)了。
至于他究竟記起來了什么,杜萱不知道。
但他不說,她也就不問。
就算在這一段相處的時光里,偶爾有過心動的一些時刻。但是也不是不能控制下來,杜萱覺得自己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很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既然戚延沒想說,她也就沒打算問。
她對于他是什么身份,并不好奇。雖說,她也不是不會猜測,畢竟,像他這樣長相氣質(zhì)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身份普通的人。
但一個身份高貴的人落到這樣的田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落難了,指不定還有什么危險的敵人。
杜萱只是個醫(yī)生,并不想知道。
但是她還是知道了。
大抵是因為陸季忱和姜淮暗中集結(jié)戚延散落舊部的動靜太大,終于還是驚動了遠在京城皇都的敵人。
本來他們母子就因為執(zhí)政無方,昏庸無道,搞得民不聊生民怨四起。換而言之,本來位置就坐得不夠穩(wěn)當(dāng)了。
所以就算得知了姜淮和陸季忱暗中的動作,他們母子倆也不敢有什么大動作,因為如果真的對戚延以前的舊部斬草除根的話。
百姓們的唾沫星子,言官們的諫言折子……
光是想想都夠讓那母子倆頭疼。
但姜淮和陸季忱的這些動作,讓這母子倆意識到,那個家伙或許還活著!都那樣了居然還不死!
那可是牽絲蠱!巫瑩作為南嶺圣女出身,就沒聽過有人能從牽絲蠱里茍活下來的,只會受盡痛苦折磨之后死去。
但是沒聽過不代表沒有。
只是,這如何去追究?總不可能下令下去通緝已經(jīng)旗葬進皇陵的皇子吧?更何況,這位皇子還在的時候,在民間的呼聲非常高。
然后,這母子倆倒是用了個很新奇的思路。
杜萱是在通緝令上看到戚延的畫像的。
她原本以為,這個年頭的畫像,都是那種很粗糙的,畢竟她也曾經(jīng)路過縣城城門處的告示欄,看到過上頭一些通緝令。
上頭那些畫像,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但是這一次,杜萱看到的通緝令,上面的畫像簡直栩栩如生,竟是用工筆畫畫出來的!
而通緝令的內(nèi)容,大概意思是,此人因為容貌與已故皇子黎延極為神似,以此坑蒙拐騙,意圖釀成大亂。
杜萱看著那張通緝令,頓時明白了。
為什么畫像會這么栩栩如生?因為京城皇宮里,有著最好的宮廷畫師,會給身份最尊貴的皇子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