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殿下只是一個(gè)普通獵戶而已,她可能生不出什么心思來。但要是知道殿下身份了呢?還會這么沒心思嗎?
總之,人只要心里有了什么想法,通常都會給自己的話邏輯自洽,甭管有沒有道理,合不合理,自己都會想辦法變得合理。
于是姜芷桐就過來了。
“有你什么事兒啊?”杜萱挑眉問了姜芷桐一句。
姜芷桐瞧著杜萱,她才不管這個(gè)女人有多少本事,一時(shí)半會兒也顧不上這個(gè)女人甚至救了她叔叔姜淮。
有時(shí)候人和人之間的偏見就是這樣的,我就是不喜歡你,你就是救了世界,我也一樣討厭你。
姜芷桐不高興地說道,“怎么沒有了?本小姐看上你男人了不行嗎?你把他讓給我,你開個(gè)價(jià)吧!
杜萱:“……”
杜萱實(shí)在是不想和她對話,因?yàn)橐呛退f吧,覺得自己下限好像都被拉低了。
但要是不和她說吧,干聽著又著實(shí)有些氣人。
杜萱轉(zhuǎn)眸對陸季忱說道,“你還是帶她走吧。嗯?”
陸季忱表情無奈,“我這就帶她離開,你別生氣,專心診療就行!
陸季忱還挺擔(dān)心影響到她給戚延的治療,真要影響到了,別說將軍了,他都不會饒過姜芷桐。
于是陸季忱起身直接握住姜芷桐的肩膀,不給她掙脫的機(jī)會。
姜芷桐柳眉緊蹙,她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長榻上躺著的男人,然后再盯著杜萱,“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棄的!”
陸季忱沖杜萱無奈笑笑,然后就趕緊把姜芷桐給架出去了。
一直到離開了醫(yī)館,陸季忱才無奈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沒想干什么,我就想留在他身邊不可以么?”姜芷桐瞪了陸季忱一眼,“你們可真放心啊,他還病著呢,就讓他住在那小破村子里?也不怕他出什么事?我才不管你們怎么打算的,反正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我一定要留在他身邊!”
陸季忱聽了姜芷桐這話,一時(shí)半會兒竟是無法反駁。
因?yàn)樗拇_想起來了,杜萱曾經(jīng)還拿過熊掌熊膽來賣,總不可能是她自己花錢買的。而殿下現(xiàn)在的身份又是個(gè)獵戶,答案似乎就呼之欲出了。
陸季忱雖然心中這么想,面上卻不能答應(yīng),“我不可能看著你胡來,我要是縱容你,等到將軍來了,發(fā)落的就會是我。你要是真覺得自己的想法合理靠譜,你等將軍來了,自己同他說去!”
姜芷桐恨恨地盯著他,用力甩了一下袖子,掙脫了陸季忱的桎梏,氣沖沖地走了。
杜萱坐在長榻邊上的椅子,看著長榻上的男人,目光很深。
她抬起手,手指隔空描摹著男人的輪廓。
杜萱眼眸略略瞇了起來……
你,究竟是誰呢?
如若她是別人,興許的確是不會發(fā)現(xiàn)這其中有什么不對,但可惜,她是杜萱。
陸季忱之前眼神的不對勁,先前去工具鋪時(shí)姜芷桐起碼橫沖直闖地沖他們過來,眼眸發(fā)紅地盯著戚延,以及自己在這里給戚延治療,陸季忱那么熱切地趕過來,氣息甚至都有些喘,而且還努力壓著瞳眸里的緊張。
杜萱盯著長榻上的人看了許久,而后眉毛輕輕蹙了起來,事情……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越來越麻煩了。
姜芷桐離開之后,陸季忱很快又回到了醫(yī)館。
“哎?”陸季忱看到杜萱坐在長榻旁,隨意翻看著一本從旁邊書架上抽下來的書籍,“忙完了?”
他不由得朝長榻上的男人掃了一眼,忖了忖,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給他治好了?”
“哪有那么快,棘手著呢!倍泡娣畔率种袝行┛鄲赖匕戳税刺栄,“還想找一下書上有沒有寫這個(gè)南嶺幽水的蠱毒之術(shù),畢竟我孤陋寡聞,對此完全不了解,不了解就很棘手啊!
陸季忱聽了這話之后,眸光微閃,“這樣啊,那我回頭讓人去找找看吧,也不麻煩。”
杜萱看向他,笑了,“那就多謝陸少爺了!
陸季忱對于這個(gè)稱呼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合適了,他笑道,“都是自己人了,往后叫我名字就行,或者也可以和將軍一樣,叫我陸四就行!
要是換做之前,陸季忱肯定不會這么提議。他好歹是京城皇都陸家的少爺,哪里是懷寧縣這種小地方小村子里的一個(gè)農(nóng)女能直呼其名的?
他就算性子比較溫和,該有的傲氣還是有的。
但是杜萱是普通人兒嗎?!顯然不是啊!不僅救了將軍!教了自己縫合之法還不介意他拿去轉(zhuǎn)授給別人!最重要的是,她的郎君竟然是殿下!
說不得,往后這位也是主子。
陸季忱當(dāng)然就沒了那些傲氣。
杜萱?zhèn)饶靠聪蛩,“不合適吧?”
“沒什么不合適的,你……”陸季忱忖了忖,道,“救了將軍。還將縫合之術(shù)教授與我!
杜萱定定看了他幾秒,看得陸季忱心里都有些毛毛的,難道她看出什么來了?
但杜萱定定看了幾秒之后,只是笑了笑,然后道,“那好吧,陸四!
陸季忱暗暗松了一口氣。
杜萱又朝著長榻上的男人看了一眼之后,轉(zhuǎn)眸對陸季忱說道,“他還沒醒,勞駕你幫我看顧一會兒,我出去買些吃的,答應(yīng)了家中孩子,要買零嘴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