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目前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來,但就算是酒后斷片,也不是全然的失憶,過一陣兒,應(yīng)該就能慢慢想起來。
主要是,聽到戚延疲憊低啞的聲音,弄得自己像個提上褲子就毫不憐惜的混蛋似的,這讓杜萱心里有些不自在,所以她沒有做聲,輕輕起床,好讓戚延能夠再睡一會兒。
她去了灶房,燒水的時候,一些記憶才漸漸回籠。
其實都不甚清晰,畢竟那時候,她基本已經(jīng)迷迷瞪瞪地睡著了。
只依稀記得,自己大概是抱緊了什么,然后還很不客氣的這里摸摸那里摸摸……
其實她前世睡覺,也的確有喜歡抱著抱枕的習(xí)慣。沒辦法,單身狗睡覺,總得學(xué)會自行汲取溫暖。
杜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杜萱你真是夠了……”
但說起來,杜萱抿了抿嘴唇,這男人定力可真是不一般啊。
杜萱的肩膀耷拉著,當(dāng)然也可能是真的……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啊。
她燒了水,昨天回來得晚,加上又和陳金娘喝得醺醺然的,所以只洗漱了,并沒有洗澡。
所以眼下也顧不上一大早了,趕緊就燒水洗了個澡,這才覺得一身清爽。
然后就拿著衣服去河邊洗去了。
正好就碰到幾個也來洗衣服的女人,見到杜萱,都笑著打招呼了,“哎萱娘,這么早啊!
“是啊,早!倍泡鎸λ齻冃α诵。
她有她的生活哲學(xué),那就是,在自己暫時無法離開的生活圈子里,就算對方不是個什么好東西,只要沒有明確地惹到她,她就懶得沒事找事和對方起沖突。
“萱娘,聽說,金娘住在你那兒了?”桂娘一臉八卦的表情,巴不得能從她嘴里套出什么話來。
杜萱?zhèn)饶靠戳怂谎,以問對答,“嗯?怎么你是聽到什么風(fēng)聲了嗎?”
桂娘頓時就來勁兒了,“哎喲,可不是么!我那婆母啊,和金娘的婆母錢氏,關(guān)系還不錯,所以我就聽到她來和我婆母說啊……”
桂娘說著,看了杜萱一眼。
杜萱被這眼神看了一眼,頓時就笑了起來,“怎么?說我壞話么?”
桂娘撇了撇嘴唇,“難不成還能有好話么!
“也對!倍泡嫘χc了點頭,“金娘的確住在我那兒,但這有什么出奇的,我賣豬肉時,錢氏來說的那些話,當(dāng)時不少人聽見吧?”
“說是這么說,但那畢竟……是她的婆家呀。能怎么辦?還不是得忍忍湊合過日子……”有一樣做人媳婦的女子輕輕說了一句,“總不能真被休了吧,那還怎么做人?臉都丟盡了!
第120章
杜萱看了說這話的女子一眼,就是兆安村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婦,大家都叫她芬娘。
是從旁邊村子嫁過來的。沒有什么壞心思,平時也并不難相處的一個人,甚至誰讓她幫忙,她都很好說話。
這樣一個老好人型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是不帶任何惡意的。
而是她對這件事情,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就是這個樣子的。
而且當(dāng)芬娘說出這話的時候,旁邊幾個婦人也都深以為然,紛紛點頭,可見不止芬娘一人對這件事和這世界的理解是這樣。
“而且,我聽說金娘的娘家條件雖然還可以,但她因為身體不好,所以出嫁的時候,家里給的嫁妝是不算少的!
桂娘是個八卦的性子,所以很顯然聽說的事情就會多點,“因為說她身體底子不好,可能不是很好生養(yǎng),所以娘家算是好不容易把她嫁了出去,嫁妝也給得不算少。但這多給出來的,原本應(yīng)該是留給她哥哥的!
“你這么說,該不會是她和她哥哥因為這個而關(guān)系不好了吧?”旁邊一個農(nóng)婦好奇地問道。
桂娘繼續(xù)道,“她和她哥哥倒是沒有因為這個就關(guān)系不好,只不過她哥哥娶的那個媳婦……就沒那么大方了!
杜萱在一旁安安靜靜聽著,也不搭腔也不插嘴。
雖然不說桂娘所說的這些八卦是真是假吧,但既然會說得這么有鼻子有眼的,起碼不是完全的假話,總有些干貨在里頭的。
只不過這些,金娘從來都沒和杜萱提過。
大概是覺得已經(jīng)讓杜萱幫得夠多了,不想再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煩杜萱。
“哦喲,也是,難怪了。仔細(xì)想想,金娘嫁來這幾年,的確都很少回娘家啊。原本還以為是因為身體不好不能奔波呢!
“現(xiàn)在看來……怕不是因為現(xiàn)在是兄嫂當(dāng)家了,回去得受冷眼看臉色吧?”
“那金娘要是真的被孫家休了,日子怕是就不好過了啊,婆家婆家不要了,娘家娘家回不去……天吶!
一種婦人說到這里的時候,似乎都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驚恐,仿佛一旦身陷這種可能,就再沒了活頭,就是思路一條。
這似乎是她們連想都不敢去想的可能。
不是她們不夠勇敢,是時代的愚昧造就了她們的軟弱。
如此一來,杜萱倒是更加深刻地認(rèn)識到,陳金娘真的是很勇敢的人了啊。
杜萱洗好了衣服,端著盆準(zhǔn)備回去,“我洗完了,就先走了!
有婦人忍不住感嘆道,“有時候也真是羨慕你,一家子吃飽就行了,連衣服都不用多洗兩件,哪像我,還得洗一大家子人的衣服!
的確,像杜萱這樣捧個小木盆就過來洗衣服的人是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