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軍團聲勢浩蕩地降臨荒蕪星那天,張鶴正帶著小弟劫掠一家煙館。
他一向不喜歡這種地方,因為他就出生在這種地方。
那些腦子掉在褲襠里的雄性生物,有點兒余錢就會來這銷金窟。吸食那些低劣的令人上癮的興奮劑,懷里抱著個廉價的女人或男人聳動下身,只有講究些的才會在樓上開個房間。
他素未謀面的母親就生活在這樣的地方,然后難產死在這種地方。
荒蕪星上的妓女,特別是煙館這種地方的,根本用不起體外子宮。她們的嫖客也不會替她們出錢,更有甚者,還有侵犯孕婦的特殊癖好。她們,他們,都只是可以定制的商品而已。
張鶴便是由這些商品撫養(yǎng)長大。
而在他待過的那家煙館老板眼里,他是商品的衍生品——有相當一部分客人,喜歡對小孩子下手。
他不記得自己的年紀,只是推算在打傷第一個客人逃離之前,他在煙館大概待了六年。那些漂亮而脆弱的男男女女都是曇花一現(xiàn),往往前一天還給他塞過幾塊糖,折了靈動的紙鶴,后一天就連尸體也不知道去哪了。
也就更沒有別人記得他的年紀。
他曾經撒謊只比相月大一歲,但實際不知道比她多經歷了多少難堪的歲月。
而彼時尚未認識相月的張鶴,正無動于衷地站在某家煙館的頂樓,百無聊賴地聽著腳下嘈雜的吼叫和哭喊,安靜地仰望頭頂迫近的星際戰(zhàn)艦。
張鶴不是沒收到聯(lián)邦又要派兵來的消息;氖徯巧细鞣絼萘ΡP踞錯雜,能混到一片兒的老大,多少都有點和外界相連的消息渠道。
有點錢的就收拾收拾逃往別的星域,要留下的就從頭武裝到腳抄家伙和聯(lián)邦對著干;不然就找個安全的地下空間躲起來,等著軍隊戰(zhàn)敗離開。
只是那時候的張鶴,從來都不是惜命的人。
他手下那群人也知道老大的德性,反正也都是因為他的武力值和從不剝削手下才聚在一起。按照老大一貫“擴了新地盤就先滅了煙館”的規(guī)矩,洗劫打砸分贓完也就各自散去保命了。
舊日充斥著惡心臟話和淫詞浪語的腌臢之地突然冷清了下來,留了一地狼藉。張鶴站在天臺邊緣,對著樓下招呼他一起走的小弟搖了搖頭,繼續(xù)仰著臉看看那同樣安靜懸停著的星艦。
然后,差點兒被那猝不及防從星艦上投往遠處的炸彈的氣浪掀下樓。
后來張鶴黏著相月時還強詞奪理,說誰叫她當初沒有直接炸了他在的地方,讓他血肉模糊死在廢墟里,也就不會認識她,更不會纏著她。
相月很委屈,她明明是精心選了無人區(qū)炸的。
張鶴沒有告訴她的是,當時他很丟臉地被爆炸聲驚得下意識后退幾步,懵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求生欲。再抬頭時,星艦舷梯緩緩下落接地,一隊肉眼可見訓練有素的軍人踏上了荒蕪星。
看起來比之前派來的小魚小蝦厲害得多,難怪這次事先逃走了不少人。
張鶴對于聯(lián)邦是否實際管控荒蕪星并不在乎,逃走能怎樣呢?有了干凈漂亮的新身份又怎樣呢?他活得漫無目的得過且過,只等著某天隨便誰收割了性命去。
沖在那隊士兵前面的是個纖細的身影,甚至沒等舷梯完全接地就扛著武器一躍而下。張鶴站的地方離那邊不算太遠,他微瞇著眼仔細看了一會兒,辨認出是個不算太高挑的年輕女性。
大多士兵落了地就換了更收斂的能量槍,范圍小好控制;那個女孩子則是提著輕型火炮蹦跳著看似隨意地開火,但不至于傷人,又足夠駭人。
他們一路排查了臟亂而錯落的建筑,清理了一切試圖反抗的隱患。有不知道誰手下的小嘍啰沖出來試圖襲擊他們,被那女孩一炮轟在腳邊,嚇得癱軟在地。
直到另一個個頭更高一些的女性制止她,她才看起來很不情愿地換了小小的能量槍。
她離張鶴站的樓更近了些。張鶴知道這些軍人感官敏銳,便隱蔽了身形繼續(xù)窺探。等再近些看清她身上特殊的軍服和軍章——
啊,原來還是個小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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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采納評論區(qū)小天使的建議,正文在走劇情的話插一點有肉的番外,收藏和珍珠的加更都換成這個叭,目測明天就可以有一章
BTW po太難用啦,每次更新都起碼刷新十分鐘才發(fā)出來,輸無數次驗證碼,真是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