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最一開始商議好的,下午六點(diǎn)之后都是李清涵自己的時間。昨天一整晚李清涵都獨(dú)自一人在房間里看劇,偶爾地跟陸嘉熠和趙勇聊天。
雖然自己擁有一整個房間,但李清涵總覺得沒有像自己家那么自在。她硬是把原因歸結(jié)于自己認(rèn)床,所以早上還是五六點(diǎn),天都沒有亮,她就在房間里呆不住了。
想著白疏說房子里所有的設(shè)施都可以自由使用,那她去花園轉(zhuǎn)一圈應(yīng)該也沒有關(guān)系吧。
李清涵想做便做,她興沖沖地?fù)Q好衣服,想到還沒有在帶花園的別墅里住過,她就更加好奇昨天在車上看到的花園內(nèi)部是什么樣。
她走出房間門,憑借著昨天的記憶,在別墅一層繞了一圈,好不容易走出前門。
一出門便是感到一股寒意,李清涵抱住自己的胳膊,上下搓了搓,不愧是B市的秋天,和自己居住的城市完全不同。
她站在門口猶豫到底要不要回去多穿一點(diǎn)衣服,但懶戰(zhàn)勝了寒意,李清涵想著自己就只是轉(zhuǎn)一轉(zhuǎn),應(yīng)該不會花很長時間,便愉快地走下門口臺階。
昨天看到的果然是桂花,走進(jìn)花園就聞到撲面而來的桂花香。
李清涵一向喜歡桂花,尤其是桂花做的糕點(diǎn)。她站在桂花樹旁,深呼吸一口,感覺整個人都被桂花香味填滿。
她撫上桂花樹樹枝,心里想的都是他們會不會把這些桂花收起來做糕點(diǎn)。
“喜歡的話剪一枝下來!
李清涵的身后忽然傳來聲音,她嚇得手一抖,差點(diǎn)把樹枝折斷。她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正是白疏站在自己的身后。
李清涵因?yàn)樽蛱炷菍擂蔚囊馔,本來還想著避開白疏,沒想到大清早就碰到他。
他怎么一點(diǎn)腳步聲都沒有,李清涵在心底小聲嘀咕。
“想要哪枝?”白疏上前一步,跟她一起站在桂花樹前。
既然對方都這么說了,她也不再客氣。李清涵指著剛剛摸的那一枝,“就這一枝吧!
白疏拿著園藝剪上前,李清涵這才發(fā)現(xiàn)他原來穿著暗綠工作服,推著小推車,車?yán)锩娣诺娜歉鞣N園藝工具。
白疏剪下桂花,遞給李清涵,看到她一臉疑惑,問道:“怎么了?”
李清涵指著小推車:“你是要去...?”
“打掃花園,你要來看看嗎?”
李清涵點(diǎn)點(diǎn)頭,握著那枝剪下來的桂花跟在白疏身后,“都是你在照顧花園嗎?”
“嗯!卑资柚换卮鹆艘粋字,就不再回答,繼續(xù)走在她的前面,只是腳步比平時要慢上一些。
李清涵察覺到對方不太喜歡說話,便不再打擾他,安靜地跟在他后面,一路觀賞沿路植物。
白疏一直分心感受著身后的腳步聲,想象對方一直注視著自己,不由感到緊張,連走路也開始同手同腳起來。
原本的計(jì)劃是去清掃落葉,但想到難得有機(jī)會和李清涵單獨(dú)在一起,居然一起去清掃落葉實(shí)在是不浪漫。
白疏不;貞浕▓@有什么美景,可絞盡腦汁都覺得哪處都配不上李清涵;▓@里的東西實(shí)在是太單一了,這個季節(jié)怎么都沒有什么好看的花。
他想來想去,還是只有桂花,以前李清涵就喜歡桂花,現(xiàn)在她好像還是很喜歡桂花。
白疏帶著李清涵轉(zhuǎn)了一圈,到另一處種著零散幾棵桂花的地方,停下小車,轉(zhuǎn)身說道:“我在這里修剪灌木。”
李清涵早已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覺得這個花園大得驚人,走了這么一段還沒有看到圍墻,四周和入門處已是不一樣的景色,相似的只有自己身旁的幾棵桂花。
她看著白疏已經(jīng)拿著工具半跪在灌木邊,手腳麻利地修剪著較長的樹枝。只是眨眼間,本來看不出形狀的灌木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球形。
李清涵覺得看白疏修理灌木有一種莫名的治愈感,便也跟著蹲在他的身邊,認(rèn)真看著他的動作。
“這里還長了一點(diǎn)!崩钋搴钢惶帲D(zhuǎn)頭看向白疏。
白疏點(diǎn)點(diǎn)頭,立馬把那處剪短。
李清涵向后挪動一步,從別的角度再看這株灌木,果然形狀比剛剛好看了一點(diǎn),便肯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嗯,圓了!
白疏抿了抿嘴,淺笑在他臉上一閃而過,他喜歡這種和李清涵一起做事的感覺。
李清涵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注意力全都在他手下的那棵灌木上,只覺得修剪灌木好簡單,白疏隨意這么剪幾刀就修出形狀了。
李清涵躍躍欲試,手都快伸到灌木上:“還有別的剪刀嗎?”
白疏起身走到小推車邊,翻了翻里面的工具,對著李清涵搖了搖頭。
“好吧,那還是看你剪吧!崩钋搴呎f邊挪到了旁邊那一株灌木邊。
白疏看著她眼底透露出的失落,忍不住把自己手里唯一一把花園剪遞給她。
李清涵立馬知道了他的意思,猛地站起,想要接過那把剪刀。剛一站起,她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沒站穩(wěn)。
差不多過了兩叁秒,李清涵才緩過來,竟發(fā)現(xiàn)自己緊緊抓著白疏的手臂,白疏也張開雙臂,做好準(zhǔn)備接住她的姿勢。
李清涵瞬間臉紅,收回抓著白疏手臂的手,趕忙站好,低著頭,小聲道謝。
“不舒服的話就先回去吧!卑资杩粗鴮Ψ揭桓北苤约旱哪,難免有些難受,雖然很喜歡和她獨(dú)處,但還是身體更重要。
李清涵連忙搖頭,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沒事,只是一下站起來,身體不適應(yīng)。”說完,接過白疏遞來的剪刀,蹲到新的一株灌木前。
白疏看她不像是真的不舒服的樣子,便蹲在她的身邊,看她修剪。
李清涵拿著剪刀,無比自信,很快就剪掉幾株較長的枝條,然后上身向后仰,看整體的效果。
“還不錯!彼c(diǎn)點(diǎn)頭,對自己的手法感到滿意。
“嗯!卑资枰哺鴳(yīng)聲。
得到來自白疏的肯定,李清涵瞬間大膽起來,她不滿于只是修剪長枝條,她也要像白疏那樣,給它修出造型來。
她在心里比劃了大致的形狀,毫不猶豫地剪短了需要修飾的地方,然后又像剛剛那樣,向后挪一步看大體效果。
“是不是有點(diǎn)剪得太多了?”李清涵自言自語,也不知是不是因?yàn)榻嵌鹊脑颍傆X得現(xiàn)在更像是個豎長的橢圓形,而不是圓形。
“唔。”白疏本就沒怎么接觸過女性,更別說是自己喜歡的人,他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實(shí)話。
“你也這么覺得吧!崩钋搴c(diǎn)點(diǎn)頭,開始修剪灌木的縱向。
可是...修完了縱向之后,她又覺得這樣與其說是圓形,更像是一個方形,便開始修剪邊角。灌木在她的手下越來越稀疏,都可以看到里面棕色的枝條,她還是沒有停手。
白疏看起來比李清涵還要為難,他眉頭緊皺,手指不安地搓在一起,他該不該提醒她已經(jīng)快沒樹枝了呢。
終于,李清涵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她抬頭看看旁邊那株被白疏修剪的灌木,再看看自己手下這株,尷尬地朝白疏笑笑。
“好看!卑资栌仓^皮,擠出笑容,說出了違心的話。
雖然昨天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但李清涵也發(fā)現(xiàn)白疏不太喜歡說話,忽然收到他的笑臉和表揚(yáng),她有些狐疑,看著白疏:“真的嗎?”
白疏將視線慢慢從灌木移到李清涵的臉上,直視她亮晶晶的雙眼,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清涵見他的樣子不像實(shí)在安慰人,更像是真情實(shí)感地贊揚(yáng),又瞬間自信起來,握著剪刀就要去修剪下一株灌木。
白疏趕忙叫住她,不想讓她再去禍害下一棵。
“嗯?”李清涵回頭。
白疏只顧著叫住她,一時沒想到該用什么樣的理由,又不能直說。他沉默兩秒,“該去吃早飯了!
“哦,好!崩钋搴@回?fù)沃约旱南ドw,慢慢站起,確認(rèn)沒有頭暈后,把園藝剪放到白疏的小推車?yán),“走吧!?br />
白疏點(diǎn)點(diǎn)頭,推著小推車原路返回,走到前門后,他轉(zhuǎn)過頭說:“你先進(jìn)去吧,我把這些放好就來!
李清涵沒有拒絕,向他揮揮手,走進(jìn)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