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認真地問他:“加茂君,你吃過土耳其冰淇淋嗎?”
他略有詫異,隨即恍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了!彪S即起身:“多謝主人家的熱情款待,我也不便多留,這就告辭了。”
“你要走了嗎?”我想要起身送他。
他虛按了我一下示意我不必起身,退后兩步,抬手從頭上劃過彎腰行了個古典禮,與鮮血同色的眼眸凝視著我:“回頭見,櫻小姐!蓖巳腙幱袄,沒了聲息。
……這人還真是喜歡忍者那種神出鬼沒的調(diào)子。
我不太知道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大狐貍的情報網(wǎng)到底發(fā)展到了什么地步,也不清楚他和我的朋友們私底下有多少來往,但是據(jù)我的觀察,比起和夏油杰之間的客氣冷淡,他對五條悟確實是要耐心慈愛些。
也許是他篤定五條悟“愛”我。
也許是因為五條悟?qū)λ沧詠硎臁?br />
所以夏油杰其實是敗在拉不下面子跟女朋友的爸爸套近乎這點上嗎?
我一邊翻著jump一邊不怎么走心地思考著,余光注意到旁邊的被褥里醉酒的貓貓蠕動了,還發(fā)出人類難以解讀的咕嚕聲。
“醒了嗎少爺?”我把托盤推給他,“解酒湯,本來應該在你喝完酒后就讓你喝的,但是你一下就關(guān)機了生灌也不人道只能作罷了。”
他磨磨蹭蹭爬起來,耷拉著眼皮頂著雞窩頭一副邋遢相居然還是有種不羈的帥氣,拿起解酒湯喝了一口就被嗆住了。
“慢點兒、慢點兒,”我一手翻漫畫一手敷衍地摸摸他的后背,“急什么眼啊!
他咳了一會兒才緩過來,瞪著碗問我:“這什么?”
“解酒湯啊。”
“……也太難喝了吧,”他很有要放回去的苗頭,“就不能簡簡單單沖點兒蜂蜜水嗎?”
“蜂蜜水就是舀兩勺蜂蜜放點兒熱水,也太糊弄了吧,”我煞有介事地說,“解酒湯雖然難喝了點兒,可是我親自去廚房照著配方精選十八味地道材料咕嘟咕嘟煮出來的,用了心的!”
五條悟看看我,又看看解酒湯,撇著眉毛小口喝掉了。
其實是騙他的。
“來來來,吃塊糖,”等他放下碗皺著臉剛要大聲喵喵抱怨,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他嘴里懟了塊糖,“好吃吧?不苦了吧?那別鬧了啊!
他差點被噎著,含糊地唔唔兩聲,算是被安撫下來了。
“你現(xiàn)在清醒嗎?要是沒什么事就回去再睡吧,這兒畢竟不是我家里不能太隨便,”我跟他說,“歇一會兒就回去吧!
“嗯……”他順桿兒爬,身子一歪就靠在我身上,用毛乎乎的腦袋蹭蹭我,“我這算被‘娘家人’認可了嗎?”
“大岳丸逗你玩兒的,他一海國妖怪算什么娘家人啊,”我摸摸貓毛,“也就愛宕山和那須野兩處吧,是娘家!
他懊惱地咕噥一聲,很快又自我開解:“好歹也是爸爸的朋友,不算白喝——伏黑甚爾告訴我,想要追阿櫻就要盡可能把阿櫻身邊的人都劃歸到自己的陣營里!
“你虛心求教我沒意見,但是能不能找個婚姻幸福有借鑒意義的對象啊!
不管是伏黑甚爾還是鬼童丸,甚至說大狐貍或者夜蛾校長,在婚姻這座圍城里通通都是反面典型,也不知道五條悟哪來的信心對這幫臥龍鳳雛的話照單全收。
但是話又說回來,他周圍、我周圍、我們這個行業(yè),好像就相當缺乏婚姻幸福人士。
前途無亮,淦。
“你按理來說應該能看到我有沒有術(shù)式、有沒有咒力啊,”我捏著他的后頸把他拎直,“為什么沒跟我說?”
“我說了啊!”他理直氣壯地辯解。
“啥時候?”
“前年在阿櫻家過年時候,我問阿櫻真的是先天無咒力嗎,”他一本正經(jīng)回答,“阿櫻給我講小狐貍的故事岔過去了!逼财沧:“我就以為小時候看到的是我記錯了……”
好像模模糊糊有那么回事。
“所以小時候你看到過?”
“對啊,訂婚那天!彼掳桶欀颊J真回憶著,“那時候阿櫻的咒力還普普通通很強的,但是好像不太會用術(shù)式的樣子,也難怪嘛,爸爸怎么會舍得!睌[擺手:“沒所謂啦,反正我夠強就好。”
“后來你生日那天再看見我,我的咒力有什么變化嗎?”我問他,順便糾正一句,“不是訂婚,硬要說也只是相親然后口頭立了個婚約!
他相當擅長無視自己不想聽的話:“變沒有了啊,不過看起來健健康康的也沒有什么被詛咒侵蝕的跡象,我就沒太在意——只要身為丈夫的我足夠強,阿櫻的咒力怎樣都好啦。”
“我可不是那種依附男人過活的大和撫子,少爺,”我輕蔑地呵了一聲,“比起相信男人的保護,我更相信自己能掌控的力量!迸呐氖郑词现貙殶o聲無息地現(xiàn)身。
五條悟看了一眼鬼切,不服氣地鼓起腮幫兒:“他不也是男人嗎?那比起來還是丈夫更可靠吧?”
“非也,悟君!蔽夷托闹该髌渲胁顒e,“夫妻之間的契約只是法律和道德層面的,就算違背了頂多是損失些財產(chǎn)和名聲而已。但是我和鬼切君訂立的契約是真正意義上的牢不可破,從這種意義上來看,他就純粹是一把無往而不利的寶刀,依靠刀的力量并不丟人,畢竟‘制造并使用工具’是人類區(qū)別于動物的特征之一嘛。”扭頭問鬼切:“鬼切君,我這樣的說法沒有冒犯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