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收銀員瘦瘦弱弱的,像是來打工的大學生,“請問您有——”
我把手袋里的鈔票掏出來全塞給她:“帶這個孩子去倉庫躲著,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出來!
收銀員攥著錢愣在原地。
“快動起來!”我一腳踹在柜臺下面,發(fā)出的巨響驚醒了她,什么也沒說拉著津美紀往里面去了。
“很勇敢嘛,小姐。”一個穿著綠條紋西裝的男人推開門,雙手插兜岔開雙腿站在門口,看似很悠閑,其實把出口堵得牢牢的。
“我們認識嗎?”我悄悄觀察店里的地形。
“我很愿意和你這么漂亮的小姐認識一下呢,如果你能把那個女人偷走的東西交出來就更好了。”
“我不知道你們想找什么,總之我一點兒都幫不上忙,”我謹慎地后退,靠著貨架,“也勸你們最好不要動我,我……”在這個場合說話也不用太嚴謹,保命要緊:“我是五條悟的未婚妻,敢動我他就會找上門大開殺戒的,相信我,你們不會想惹毛他的!
“五條悟?”綠條西裝笑了,“他那雙眼睛值二十五億懸賞呢!背逸p佻地吹了聲口哨:“不知道你這雙美麗的眼睛值多少呢?”
呵。
我也笑了:“那可能得問我爸爸了!辈壬瞎衽_,騰起身,右手抓住頂棚掛著的風扇,腰一擰,順勢蜷起腿再彈出,木屐就重重擊在了他頭上。綠條西裝歪倒撞上玻璃門,我踩著他落地,被碎裂的玻璃迸了一頭一臉。
門外有人往這邊跑過來了,不能容忍潛在的危險。
我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那人喉嚨上用力劃下去。
風聲。
我向后一躺,閃過橫劈過來的長斧頭。
糟糕,是雙斧。
另一把斧子砍向我的腿,在和服下擺撕開一道從大腿到腳踝的長裂口,我們同時低頭看向我撕裂的下擺和裸露的腿。
腿還是腿,完好無損。
“操!彼p聲罵了一句。
“謝謝你,”我抬頭朝他笑了一下,“我正愁行動不方便呢!滨呱纤南掳停阉唢w出去撞上剛要進門的同伙。
哇噻,天女的羽衣哎!這也太靠譜了吧?!
少爺果然沒誆我!
我爬起來向貨架之間跑,扒倒貨架做障礙,知道自己有無敵護甲以后心落下來大半,只要能堅持到有人來撈我就行,無論如何也得守住這里不能讓津美紀受到傷害。
頭頂閃過一道黑影,一個瘦小枯干的男人踩著墻壁掠過來,丟過來一把烏黑的刀,在我臉頰劃出一道血口。
淦,天女的羽衣就不能覆蓋到臉嗎?
那把刀盤旋一圈又飛了過來,運動軌跡完全違背了牛頓一二三定律,應該是對方的術(shù)式操控,我在滿地的小熊餅干上一骨碌翻身躲過,隨手抓起一包衛(wèi)生巾擋住旋轉(zhuǎn)的刀鋒。
這時候先前的綠條西裝搖搖晃晃站直身子,抹了一把頭上的血,發(fā)出野豬一樣的暴怒吼聲,肌肉撐爆西裝,朝我撲過來。
好像是強化肌體的術(shù)式。
我滑開半米閃躲,甩了木屐,高抬腿壓著他的后腦迫使他往前栽倒,撿起一邊的拖布,一桿子抽下去。
好硬,手麻了。
果然不能跟強壯的人打。
我在他回身朝我揮拳時抓住他的手臂向后傾身子,雙腿抬起纏上他的脖子,用腰的力量把他擲向地面,起身的同時手肘狠狠砸向他的后頸。
咔吧一聲,應該是斷了,反正人是不動了。
但這時候刀也找到空子,刺透了我的腰帶。
我握著刀,仰面倒在地上,指縫流出鮮紅的液體。
“這娘們兒可真難纏!笔沟兜哪腥苏f著,一瘸一拐走過來彎腰要補上一刀。
我眼睛一動,抬腿箍住他的腰卷起上半身,手抽出腦后的千本簪子用力扎進他的脖子再一把拔出,溫熱的血噴了我一身一臉。
他喉嚨里嗬嗬地抽著氣,兩眼翻白,捂著脖子上的傷口搖晃著后退兩步,癱倒下去,帶翻了貨架上的薯片袋子嘩啦啦掉了一地。
“番茄醬星!蔽页瘟嘶尾卦谘鼛Ю、已經(jīng)被刀扎透的瓶子,抬手聞聞被血浸濕的袖子。
噫,好臭。
我走到已經(jīng)翻倒的貨架前,彎腰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從頭頂?shù)瓜,沖洗噴到頭發(fā)上的血。
“阿櫻!”
我扭頭,五條悟站在門口,眼睛睜得大大的,手里拎著兩個已經(jīng)沒有人模樣的東西,感覺那玩意兒介于活人和尸體中間更靠近尸體那一邊。
伏黑甚爾繞過他走進店里,隨手把肩上摞摞兒扛著的血肉模糊的人破面袋子一樣撂在地上,起身環(huán)顧著這一片案發(fā)現(xiàn)場:“搞成這種鬼樣子啊,大小姐,這下可怎么收拾。”又打量我一番:“不過起碼死的不是你,也算是可喜可賀!
我哼哼兩聲,倒了第二瓶水在頭上,低頭看看浸了血的和服,果斷抽開腰帶結(jié),脫了外面的五紋只剩里面的長襦袢。
冷。
下一秒一件寬大的外套把我裹了起來,還帶著性冷淡的香水味兒。
“悟,”我平靜地對他說,“我受的刺激有點大,要睡一下!
“睡吧,這邊的事我會處理!彼盐覔г趹牙铮业念^發(fā)說。
于是我放心地昏過去了。
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