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超配的嘛!”他跟我湊在一起欣賞,“嗯?切割面是五芒星、是晴明桔梗印哎!好漂亮!”
晴明桔梗印是晴明公獨創(chuàng)的咒印,被認為是最優(yōu)秀的辟邪符咒之一,我磨廢了好幾塊坦桑石才磨出兩個差不多的。
“生日快樂,悟,”我把袖扣放回他掌心,輕輕說,“新的一歲希望悟武運昌隆,無所畏懼,無憂無慮!
“和去年的祝福差別好大,從正論到私情,”他笑了起來,“明年會不會就希望我更喜歡阿櫻了?好期待啊!
“我才不許那種愿呢,好像脅迫一樣,”我哼了一聲,“萬一不知不覺變成咒言師給你下了言靈怎么辦?”
“那我就完蛋了!彼ё∥也淞瞬湮业牟弊,“阿櫻沒有咒力都能把我搞成這個樣子,要是有了咒言那種不妙的能力,我會忘了自己是誰的……”埋在我頸窩,發(fā)出一串低低的笑聲:“糟糕,頭腦說不行,但是心在撲通撲通歇斯底里地喊著想要呢!
“……要崩壞了哦,悟君!蔽衣劦近c兒好聞的香氣,抽了抽鼻子,恍然發(fā)現(xiàn)他不是草莓沐浴露的味道了,“你換沐浴露了……香水?”
木質香,冷冷淡淡的,還怪好聞的,就是聞過以后能感覺到這個人在明明白白說——生人勿近,敢越雷池者格殺勿論。
好冷,好兇。
誰送他的?
“是爸爸送的生日禮物,說阿櫻會喜歡!彼砷_我,眼睛閃亮亮的,“怎么樣怎么樣?”
大狐貍?
我心里犯著嘀咕,抓著他的衣襟把他拉近深吸了一口氣,廣藿香和海鹽混合著沉香木打下冷冽的基調,雜糅的迷迭香、小豆蔻恰到好處反而脫離誘惑傳遞出鋒利的戒備,另一種很獨特的松柏氣味悄然潛藏其中,疏離又醒神。
崖柏啊……
怪不得。
“再仔細聞聞啦!
我順從地閉上眼,讓這口氣從鼻腔慢慢流進肺泡里,想象香氣因子跟著血紅蛋白進入大腦皮層。腦海里浮現(xiàn)出銀白色的畫面,像清晨踩過粼粼的雪原跋涉到林海深處最高的針葉樹下,仰頭觀望積雪的樹冠不經(jīng)意被一片雪花飄進嘴里。咂咂滋味卻好像有奇異的瑰麗甜香若隱若現(xiàn),像一只飛鳥掠過湖泊翼尖兒劃破水面,漣漪片刻就回復平靜,讓人恍惚著懷疑到底有沒有那零星剎那。
“用崖柏替換了爛大街的雪松,”我睜開眼,“還放了玫瑰?”
糟糕,有點兒心動。
“bingo!”他笑了,“爸爸說冷淡的木質香比較適合我,但其實超細微的玫瑰才是關鍵,說狐貍的鼻子很靈的,只要一點點阿櫻就聞得出,其他龍?zhí)子致劜坏健!?br />
真可怕,大狐貍怎么這么了解我對男人的口味。
“確實是很適合你——”我抬眼,發(fā)現(xiàn)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怎么了?”我被他看得發(fā)毛,“是好聞,那也不至于指望我抱著你吸貓吧?”
“不是啦!”他臉有點兒紅,“去年,不是還、還kiss了嗎?”
我血壓有點兒上去了:“你想要這個啊……”唉了一聲:“還是老規(guī)矩,接吻不可以,別的地方你自己選!倍律献约旱穆┒:“僅限于臉上。”
“嗯……”他支著頭擰起眉毛,“那我想想……”
“別著急少爺,我睡覺之前都有效,你可以慢慢考慮。”我伸了個懶腰,拈了個車厘子吃,“悟的初吻還在嗎?在的吧?”
“當然啦,”他一臉理所當然,“肯定要留給未來老婆的嘛,我有未婚妻的!”生怕我誤會,又解釋一句:“就是阿櫻啦!
我已經(jīng)懶得跟他掰扯婚約的事了,簡簡單單哦了一句,心里在猜想他的初吻會留到三十歲還是四十歲。
“我還報了伏黑老師的專項培訓班!
我反應了一下,嗖地扭頭:“啥?”
“一百萬,讓他教我怎么接吻——我說要把初吻留給阿櫻、不讓他直接實踐教我,還被他笑了,氣死了!蔽鍡l悟鼓了鼓腮幫,像條長得很帥的小河豚。
“你家錢是大風刮來的嗎少爺?”
他居然還沒完:“我還找爸爸上了定制加強課,送了爸爸長野的發(fā)梳,請他教我怎么樣和阿櫻接吻不會被討厭!
這家伙說什么呢?
“如果我親阿櫻,阿櫻會討厭我嗎?”他慢慢靠近我,低聲問,“會推開我嗎?”
“悟……”我抵著他的胸口,沒有用力,但是傳達出了拒絕的意味。
“討厭的話,就推開我吧。”
他抓住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仍是繼續(xù)向前傾了傾,直到吻上我的唇。
好燙。
他的手很燙,攥得很緊,緊得我能感覺到他血管一跳一跳的,像是什么躁動不安的大型食肉動物。但是他的唇瓣又很涼,按理來說應該有利于讓我從這種突發(fā)情況中冷靜下來進而逃脫的,不知道怎么我就是魘住了一樣,完全反應不過來,只是愣愣地待在原地。
鳥兒再一次掠過水面,輕巧得像是風吹落一片櫻花瓣,沒有進一步地侵占,也沒有渲染□□的渴求,與其說這是一個吻,不如說只是一次對愛意的試探。
“直覺告訴我阿櫻不討厭我,看來是對的,”他若無其事地退回到正常距離,捻著袖扣,“果然增強了佩戴者的直覺,靈驗了耶。”
如果他再過分一點,我就會把他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