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賀柊就在學(xué)�？吹搅岁P(guān)枝意的“地鐵crush”的同款配件：報紙包著的一束花。
坦白說花束很好看，完完全全戳中她的審美點。三四枝白瓣黃蕊的冰菊，配花用的是山里白、熊貓竹和淡紫色翠珠。看似隨意地用報紙包住不僅無損花束的淡雅之美，反而增添了隨性自然感，和這束草系花束極為相稱。
這束花體量也很小巧輕盈，拿在手里不像捧花的花束一樣累贅。
這束花映入眼簾的一瞬間賀柊眼前一亮，心情也隨之亮堂起來了。
不過看清了把花拿在手里的人是覃文杰，這份好心情頓時略打折扣。
這次偶遇的地點是教學(xué)樓前，恰逢人來人往的時間點。賀柊剛上完第一節(jié)大課背著書包往外走，來上第二節(jié)大課的人正往教學(xué)樓大批涌來。
覃文杰在人潮里站得穩(wěn)穩(wěn)當當，把花遞到賀柊面前，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接住花束，而他已經(jīng)收回手，含笑說：“感覺你會喜歡�！�
然后點點頭當作告別，就錯身而過。
和賀柊一起上課的室友沙丹丹等他走遠了才激動地拉著賀柊袖子，在她耳邊壓著聲音說：“我操！他好帥！快說是誰是誰？”
賀柊想不通覃文杰臉上哪個五官吸引到了沙丹丹。坦誠相告：“前男友。”
沙丹丹立刻改口：“操！詭計多端的男人！”
這束花確實討人喜歡，沒必要扔了。最終被賀柊帶回家，用洗干凈的長頸玻璃空酒瓶盛清水養(yǎng)著。
關(guān)枝意的學(xué)校處在疫情高風險地區(qū)，開學(xué)遙遙無期，滯留本地。又不愿老在家躺著挨爸媽罵，那天開始就在賀柊這兒住下了。
這會兒正癱在她家沙發(fā)上，看她把花分成兩半放進兩個酒瓶，又分別擺到餐桌和陽臺。
關(guān)枝意視線落回顯示屏上的游戲界面上，咔嚓一聲咬碎薯片：“男人送的？”
賀柊放好花順便把陽臺上晾的衣服收回來，如實回答：“覃文杰給的�！�
果然吸引到關(guān)枝意的注意，“他送的你帶回來干嗎？在學(xué)校看見他那張臉還不夠惡心的？”
“花有什么錯，反正也開不了幾天�！�
關(guān)枝意聳聳肩，也不再說什么，表示她愛咋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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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冷，賀柊之前收拾行李，有幾件厚外套落在賀舟源那兒了，打去取一趟。
發(fā)消息給他是在晚上八九點，他回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
別過來了，我給你送過去。
賀柊正上著課，窩在大教室最后一排玩手機毫無負擔：不麻煩你跑一趟了，還是我去拿吧。
賀柊盯著聊天界面看，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收到回應(yīng)。刷新了兩下，還是沒有文字框或者語音條浮現(xiàn)上來。
賀舟源估計還在睡覺。他作息日夜顛倒是常有的事。
賀柊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消息。剛息了屏，消息卻突然一下子彈出來：今天晚上五點半，你們學(xué)校南門。
完全無視她發(fā)的內(nèi)容。賀柊氣得心梗了一下。
賀柊是那種從小長輩都說犟的小孩。長大后那股犟勁好像漸漸消散了，至少現(xiàn)在的她對很多小時候執(zhí)著的事情都已經(jīng)是可有可無的無所謂態(tài)度。
不過有一些時候，這股犟勁還是會莫名其妙地冒出來，影響她的決定，支配她的行動。
比如這次。
這天的課到下午三點三十五就結(jié)束，賀柊三點五十從學(xué)校出發(fā)，打車到賀舟源家樓下的時候不到四點半。
賀柊站在他家門口，輸密碼的時候遇到了困難——賀舟源把密碼改了。
可能是她輸入密碼錯誤的提示音引起了賀舟源的注意，沒過多久門就被從里面打開。
賀舟源表情不耐，光著膀子，胸前有明顯的指甲撓痕，鎖骨和喉結(jié)處都有曖昧的紅色痕跡。運動短褲很明顯也是剛剛隨手套上的，褲腰的松緊帶一截是翻進去的。
他看清來人，皺起眉毛，低罵了聲“操”，迅速把提在手里的短袖兜頭套上。
里面?zhèn)鱽硖鹉伒呐�，懶洋洋的像是被抽去了筋：“舟源，誰��？”
賀柊這才反應(yīng)過來似的，慌亂地后退幾步，擺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賀舟源煩躁地胡亂擼了把頭發(fā)，食指和拇指撐住太陽穴揉了揉，問賀柊：“怎么過來的？”
賀柊好像還處于撞見別人情事的慌亂中，答非所問：“今天下課早我就先過來了……我，我先去樓下等�！�
然后逃也似的奔進剛好停在這層的電梯里。
電梯門合上，賀舟源一直跟隨她的注視著的視線也被格擋開，賀柊慢慢恢復(fù)冷靜的表情。
里面的女人不是賀舟源的未婚妻林雅。上次賀柊在他家看見陽臺上晾的女士內(nèi)衣就懷疑了。
前扣式黑蕾絲，是林雅從來不穿的款式。
在樓下等了沒幾分鐘，賀舟源一個人下來了。
和以往一樣的打扮，寬松牛仔褲，高幫板鞋，衛(wèi)衣，夾克。
他去地下停車庫開車，賀柊站在原處半天，也沒有第二個人通過任何門從樓里出來。
賀舟源把車開了過來，賀柊開門坐進去：“哥，你沒拿我的衣服�！�
“什么？”賀舟源沒反應(yīng)過來。
她又重復(fù)一遍：“我的衣服。我不是說有衣服落你這了才要過來拿的嗎？”
“啊對。吃完飯再回來拿吧�！�
賀柊沒吭聲，隨便他把車開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