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臺銀灰色的小客車奔馳在高速公路上,車上坐著三個人,分別是蔡新堂、黃凱軒及陳志雄。
今天是星期六,也是他們?nèi)思s好要跟黃凱軒回他老家的日子。
「真是的!完全是把當(dāng)司機(jī)使喚嘛!七早八早就叫我去你們住的地方,一個一個接你們!龟愔拘圻呴_車邊抱怨著。
「學(xué)長,真是很不好意思,還要勞煩你來載我們。」坐在副駕的黃凱軒臉帶歉意地說著。
「黃凱軒,你不必太在意,他只是嘴巴沒辦法閤上,愛碎碎唸而已,并沒有什么惡意!」坐在后座的蔡新堂說著。
「什么!講得我好像是個上了年紀(jì)又愛碎唸的老人一樣!龟愔拘劭棺h著。
「本來就是了,我們當(dāng)同事都幾年了啊,難道我還不認(rèn)識你嗎?呵呵!更何況這次是你硬要跟著我們來,所以你稍微付出一點(diǎn)勞力不為過吧!」
「等等??,你這話的的邏輯不太對,好像是在說我沒錢參加旅行團(tuán),想要參加必須用勞力來換取旅程??這不對!我明明是擔(dān)心我好朋友的狀況才硬要跟來的啊??!」陳志雄用夸張的語調(diào)說著。
「是是是!謝謝你的關(guān)心,但是我看你只是想知道我的八卦而已吧!」蔡新堂沒好氣的說著。
「哇咧!我是那樣的人嗎?雖然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啦!哈哈,但是我擔(dān)心你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呦!」
「好好好!我相信你就是了,請你專心開車,我可不想因?yàn)楦惗隽艘馔猓 共绦绿貌幌牒完愔拘墼谶@件事上繼續(xù)「練肖話」下去。
接近中午時分,他們在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站稍作休息,在休息站里的飲食區(qū)里,胡亂地買些熟食填飽肚子后又繼續(xù)上路。
到了下午時,從高速公路上下了交流道,在黃凱軒的指引下,終于到黃凱軒的老家,是一棟位在農(nóng)田中央的獨(dú)棟住宅。
根據(jù)黃凱軒自己所說,原本老家是三合院的老房子,但幾年前一颱風(fēng)過后,三合院的老房子有些毀損的狀況,所以才改建成現(xiàn)在這種獨(dú)棟的農(nóng)舍住宅。
陳志雄將車停在門前的埕上,三人同時下了車,而黃凱軒的媽媽早就站在門口等著他們。
「阿軒!你回來了啊!」黃媽媽開心地說著。
「媽,我回來了,這兩位是我工作上的前輩,平常他們兩位很照顧我的!」黃凱軒向母親介紹著蔡新堂和陳志雄。
「黃媽媽您好!」
「你們好、你們好!謝你們平常照顧阿軒!來、來會進(jìn)來坐,別站在門口了!
「是,謝謝黃媽媽。」
蔡新堂和陳志雄跟著黃凱軒進(jìn)去他家,而黃凱軒的媽媽一下幫他們泡茶,一下又拿出切好的水果來招待他們兩個;熱情的招待直讓蔡新堂和陳志雄直覺得不好意思,自己來人家家里打擾,還讓長輩忙進(jìn)忙出的。
「你們別客氣,盡量吃、盡量吃,把這當(dāng)作自個兒的家!」親切的黃媽媽,熱情地說著。
「謝謝黃媽媽,不過您也別忙了,這些已經(jīng)夠多了!共绦绿谜f著。
「是這樣嗎?你們可別跟黃媽媽客氣吶!」
「真的夠了,黃媽媽您別那么辛苦了!」
「哈哈!你這個年輕人還真體貼呢!」
黃媽媽轉(zhuǎn)身入內(nèi),過了一會兒手上提著一只菜籃走了出來說:「阿軒!你先和你兩位朋友在這等著,你爸爸待會就回來了,媽媽先去一趟黃昏市場買些菜啊、肉啊、魚啊,回來,晚上燒一桌好菜給你們嚐嚐!」
「喔!我知道了!」黃凱軒回答著。
黃媽媽轉(zhuǎn)頭對著蔡新堂和陳志雄說:「你們把這當(dāng)作自己的家,我去買個菜,等等回來就作飯給你們吃。」黃媽媽一說完就出了大門,騎上了機(jī)車就出菜市場了。
「哇!你媽媽還真是熱情呢!」陳志雄讚嘆著。
「哈,我父母還蠻好客的,嚇到學(xué)長了嗎?」
「哈哈!只是覺得讓你媽媽這么忙有些過意不去!
「如果我媽沒這個樣子,我才覺得奇怪咧!」
黃凱軒說完句話,三人同時笑了起來。
約莫過了十分鐘后,埕上又傳來了摩托車的引擎聲。
「咦!你媽媽回來了,怎么這么快?」陳志雄臉露驚訝地對著黃凱軒說。
黃凱軒微笑著說:「不,是我爸回來了,這是我爸摩托車的聲音!」
「咦!」陳志雄和蔡新堂同時感到驚訝,沒想到黃凱軒憑著摩托車的引擎聲就知道是誰。
果然走進(jìn)來的人是一名年約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一進(jìn)門后就對著黃凱軒說:「阿軒你回來了!」
「是啊,爸!我跟你介紹一下,這兩位就是我工作上的前輩,蔡新堂和陳志雄!」
蔡新堂和陳志雄連忙站了起來說:「黃伯伯,您好!」
原本笑瞇瞇地對著兩人點(diǎn)頭打招呼的黃伯伯,看到蔡新堂時,臉色卻凝重了起來,他對著黃凱軒說:「他就是那個讓你感到“有狀況”的同事嗎?」
「是的,我說的人就是蔡新堂學(xué)長??!裹S凱軒說著。
黃伯伯連忙地請他們坐下后,自己則是坐在蔡新堂的正對面,仔細(xì)地端詳著蔡新堂。
蔡新堂顯得有些坐立難安,因?yàn)辄S伯伯的神情異常地凝重,而且過程中不發(fā)一語,有時頭偏向一旁,好像是在思考事情又好像是有人在他耳邊說話似的。
過了一會兒,黃伯伯終于開口了,他對著蔡新堂說:「年輕人,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面露『死相』了!」
蔡新堂他們?nèi)寺牭近S伯伯這么說,臉色大驚。
「面露『死相』,這、這是什么意思?」蔡新堂追問著。
黃伯伯啜飲了一口茶后說:「所為的『死相』就是此人已離死期不遠(yuǎn)了,而『死相』與『壽終正寢』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壽終正寢』指得是人活在世上有一定的陽壽,當(dāng)陽壽盡時,自然會死亡,解脫俗世的一切,而從反方面來看,會面露『死相』之人??通常不會是『壽終正寢』之人??!
「那意思是指??我會遭遇橫禍意外死亡嗎?」蔡新堂問著。
「可以這么說??但是又可以說不是這樣??!
黃伯伯的回答讓蔡新堂一頭霧水,蔡新堂一臉疑惑地說:「那、那應(yīng)該要怎么說呢?黃伯伯你的解釋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先別著急,在我解釋之前我先問你一件事!」
「什么事?」
「最近??不,應(yīng)該說是這幾年來,你周遭的同學(xué)、朋友里是不是有人因?yàn)橐馔、輕生或是生病死亡,但是這些人的死亡,看似普通卻又讓人覺得很詭異!裹S伯伯說著。
蔡新堂神色大驚;他一聽黃伯伯這么說就知道指得是他同學(xué)們的事,而這些事情他從未在同事間說起,連陳志雄和黃凱軒根本完全不知道這些事,而黃伯伯卻很清楚地說出來。
「是??是的,我同學(xué)一一的出事死亡,然而這些事情雖然看似很合理,但卻都有一股詭異地違和感??!」
「真的假的!我們怎么都沒聽你說過!」陳志雄和黃凱軒驚呼著。
「這也沒什么好到處告訴人的??!
黃伯伯正色地說道:「通常有幾原因會顯現(xiàn)『死相』,其一、此人運(yùn)勢低,其二、前世惡因,今世惡果償還,其三、惡靈糾纏,怨恨不散??!而按照你皊狀況看起來應(yīng)該是屬于第三種??!」
蔡新堂默不出聲,心里想著:「啊──!原來小珊這么怨恨!她怨恨的對象應(yīng)該??包含我在內(nèi)吧!」
黃伯伯繼續(xù)說道:「凡帶著怨恨死去的人,這股恨意會化作怨念,這就像詛咒一樣,會施加在人世間的人身上,所以??你剛剛說得是你同學(xué)是吧!你的同學(xué)們會死,就是遭受到這股怨恨的侵襲所致!
「那、那該怎么辦。俊乖谝慌月犞年愔拘,比蔡新堂還緊張,連忙問著黃伯伯。
「如果想要躲過這個死劫的話,只能消除他的怨恨??!裹S伯伯說著。
「怎么消除?燒紙錢、還是去墳前向她懺悔、還是做場超渡法會??!龟愔拘劢舆B說出了好幾個方法。
「我想應(yīng)該是行不通的??!」蔡新堂冒出了這句話,讓在場的人有些傻眼。
「新堂!你試都沒有試過,怎么可以放棄!」陳志雄焦急地說著。
「是!學(xué)長,你不要這么悲觀,或許事情會有轉(zhuǎn)機(jī)!」黃凱軒說著。
「不不不,我想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
「上個星期,我和我同學(xué)們辦了一場法會??。」
蔡新堂將上星期所發(fā)生的事說了出來,包括了為什么要辦法會和辦完法會后王大維、葉冠安和張志慶他們?nèi)私舆B死亡的事情也告訴了黃伯伯、黃凱軒和陳志雄。
陳志雄和黃凱軒聽得目瞪口呆,到現(xiàn)在他們才曉得蔡新堂竟然遇到那么多詭異的事情。
黃伯伯聽完蔡新堂的敍述后,直覺反應(yīng)地說:「他恐怕是不愿意接受你們的道歉??!
「我想也是??。」蔡新堂的臉上沒有多少的表情,似乎他早就知道黃伯伯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樣。
「你們曾經(jīng)到底做過什么,怎么會讓對方如此的怨恨你們,這股怨恨大到無法化解,如果可以的話,蔡先生請你告訴我,你和你的同學(xué)們曾經(jīng)做過什么樣惡劣的事,好讓我從中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裹S伯伯問著蔡新堂。
蔡新堂先是一怔,隨即露出猶豫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不想在說起這件事的樣子。
黃伯伯察覺到蔡新堂異樣的表情,說:「怎么?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也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只是這牽扯到其他人的一些隱私問題??,如果真要說起來的話,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dāng)初好好的保護(hù)她的話??!
蔡新堂實(shí)在是不愿再提起江怡珊曾經(jīng)被性侵的事,這件事對他來說,就像是一把利刃插在他的心上,是永遠(yuǎn)不會癒合的傷口,他也因?yàn)檫@件事,對江怡珊的自責(zé),與日俱增。
黃伯伯嘆了口氣說:「如果你不方便說的話,我也不好勉強(qiáng)你,只是有件事我要先跟你說明??!
「什么事?」
「以往只要是這種跟神佛玄學(xué)有關(guān)的事情,我都是把當(dāng)事人請到我所信奉的廟里請神明作主處理,只是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
聽到父親這么說,黃凱軒一臉狐疑地問道:「是啊!為什么呢?兩天前忽然打電話給我,叫我直接把前輩們帶到家里來?」
黃伯伯又喝了一口荼后說:「三天前,廟里的神明突然降駕指示說,這次的事情,祂無法介入處理??!
「誒!為什么?」黃凱軒驚呼地問著。
黃伯伯嘆了口氣說:「神明指示,這件事是不單單只是冤魂作祟的而已,還包括著詛咒,死者應(yīng)該抱著極大的恨意輕生,而且他死前應(yīng)該有許了什么樣的愿望??才會產(chǎn)生這么強(qiáng)大的怨念,而且這件事主因,不管直接或間接,都是你和你同學(xué)們一手造成的,所以旁人也無法插手,更何況在多年前已經(jīng)有給過你們預(yù)先示警過了,但是你們似乎沒有人在意這件事??!
「多年前?預(yù)先示警?」
突然蔡新堂的腦海中閃過了一件往事,驚呼著說:「該不會是畢業(yè)旅行時的那張籤吧?」
「什么籤?」陳志雄和黃凱軒異口同聲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