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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恐怖靈異 > 詭愿 > 第十章 虛偽的面具〈下〉
  張媽媽接待他們坐下來后,家里的幫傭立即送上了熱荼。

  張媽媽拿起了酒杯,啜了一口酒杯里的威士忌,有些醉意地問著他們兩個人說:「你們來這里要做什么?」

  「張媽媽??你還好吧?別說那么多酒??!」胡正國一臉擔(dān)心地勸著張媽媽。

  張媽媽瞪了他一眼后,說:「好?!兒子都死了怎么會好!」張媽媽的口氣十分不友善。

  「對不起??!」胡正國連忙道歉著。

  「哼!」張媽媽向他們白了一眼,說:「你們到底來這里要做什么,如果沒有要緊事的話就請你們離開!

  蔡新堂和胡正國對望了一眼,均覺得眼前的這位「張媽媽」和他們在高中時的「張媽媽」相差甚遠(yuǎn),高中時的「張媽媽」熱心又溫柔,對每個同學(xué)都很好,就算是她自己的兒子做錯事也不會偏頗于自己的兒子,這一點(diǎn)尤其是蔡新堂感受最為深刻;在高三下學(xué)期畢業(yè)前夕,蔡新堂打傷了張志慶,張媽媽不僅沒有追究,反而還幫蔡新堂向?qū)W校方面說情,這讓蔡新堂很感動。

  「或許是喪子之痛吧!才讓張媽媽心情不好??!箖扇嗽谛睦锒俭w諒著張媽媽。

  「是這樣的??張媽媽??!购龂_口問著張媽媽說:「我們想請問張媽媽,葉冠安來的時候有跟張志慶說什么事或是您有聽到他們說過什么話嗎?」

  「葉冠安一來就直接進(jìn)到了志慶的房里,我沒有聽到他們有說些什么??這件事??很重要嗎?」張媽媽回答著。

  「這樣啊???!」

  張媽媽看胡正國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追問著說:「所以你問這些事情的原因是什么?」

  「我想關(guān)于張志慶病情和死亡,應(yīng)該和班上的某些事情有關(guān)??!」胡正國說地有些含糊。

  「哼!當(dāng)然是有關(guān)啊!這還需要你說!」

  張媽媽的反應(yīng)出乎蔡新堂和胡正國的意料之外。

  「張媽媽??您知道??!购龂鴨栔。

  「哼!當(dāng)然知道,我們家志慶的病就是林思庭那個女人傳染給他的!」張媽媽氣憤地說著。

  「咦!這個???!」蔡新堂和胡正國睜大眼睛互相對看了一眼,很顯然地他們兩人并不知道張媽媽為何這么說。

  張媽媽繼續(xù)說:「難道不是嗎?那個賤貨,她的未婚夫蕭文華染上的那種怪病,我們家的志慶怎么也會染上那種怪病,一家是林思庭那個賤人傳染給他;那個賤女人一看到她的未婚夫快不行了,馬上來勾搭志慶,志慶也真夠笨的,這種水性揚(yáng)花的賤女人他居然也敢跟她上床,最后倒楣的是自己,染上這種怪!」

  他們兩人全然不曉得有這一段,他們回想起來,才發(fā)現(xiàn)同學(xué)會那一天,張志慶和林思庭是一起出現(xiàn)在同學(xué)會上。

  「我看蕭文華的病也是這骯臟的賤女人傳染給他,林思庭這個女人,在外頭不知道在外頭和多少男人上過床,蕭文華也真夠嗆的,都還沒正式娶進(jìn)門,頭上就多了好幾頂綠帽,最后還被怪病給折磨致死!」很顯然地張媽媽對林思庭非常地感冒。

  蔡新堂聽到張媽媽的這番話不禁眉頭一皺;雖然他對林思庭沒有多大的好感,但是他知道林思庭深愛著蕭文華可以為他付出一切;他猜測,林思庭極有可能是為了籌措蕭文華的龐大醫(yī)藥費(fèi),在走頭無路的情況下才向張志慶求援,但是這個性好漁色的紈絝子弟,有可能提出要林思庭和他上床的要求才肯出手援助,林思庭迫于現(xiàn)實(shí)的無奈之下,答應(yīng)了張志慶的要求,和他發(fā)生了關(guān)係。

  但是蔡新堂并不想替林思庭辯駁些什么,因?yàn)樗X得這些是“他們的事”,他一個外人不便插嘴,而且張媽媽剛經(jīng)歷喪子之痛,現(xiàn)在又有些喝醉的狀態(tài),或許因?yàn)檫@樣,講話有些偏激一點(diǎn);但是,張媽媽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蔡新堂火冒三丈。

  張媽媽看了他們一眼后,自顧自地繼續(xù)說下去。

  「就像當(dāng)年你們班上那個什么??江??怡珊的一樣??!」

  一聽到「江怡珊」這三個字,蔡新堂心頭一震。

  「就是那個江怡珊,我看八成是他勾引我們家的志慶,最后還用自殺來污衊我們家的志慶??真是不要臉呢!」

  蔡新堂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尤其是從一向溫柔明白事理的張媽媽口中所說出來。

  胡正國一臉慘白地說:「張媽媽??您說這些話??實(shí)在是??!

  張媽媽打斷了胡正國說:「我有說錯嗎?事實(shí)就是如此!」張媽媽的態(tài)度十分地輕蔑。

  「嘖嘖嘖!真是有夠糟糕,小小年紀(jì)就懂得用肉體來勾引男人,我們家的志慶當(dāng)時年輕氣盛,一時忍耐不住才被那個小騷貨給勾引了,幸好那個小騷貨自殺早死,不然不知道還會有多人會受害呢!」張媽媽狂妄地說著。

  蔡新堂再也按捺不住,怒目瞪著張媽媽,大聲地說:「張媽媽,你在胡些什么!明明就是蕭文華和張志慶他們兩人性侵小珊,才害小珊自殺!」

  張媽媽冷哼了一聲,說:「哼!她分明是想用自殺來恐嚇我兒子,只是一個弄假成真,讓自己變成真的自殺!」

  蔡新堂激動的說:「你胡說!」

  「喔─!對了對了,聽說你是那個小騷貨的???姘頭是吧!我看這事八成和你有關(guān),該不會整件事是你在背后策畫的吧,你慫恿那個小騷貨這么做,目的是要陷害我兒子,然后藉機(jī)敲詐高額的金錢吧,畢竟你家這么窮,呵呵??,幸好老天有眼,讓你們弄假成真,那個小騷貨真的死了,讓你的計劃泡湯囉!」

  面對著張媽媽這番顛倒是非的言論,蔡新堂握緊了拳頭怒目瞪著她。

  張媽媽毫不在意蔡新堂的憤怒,肆無忌憚地繼續(xù)說:「當(dāng)初要不是怕你到外面亂說話,你毆打我兒子的事,我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你??!

  「你、你說什么?」

  「哼!要不是為了封你的口,怕記者胡亂寫,毀損我家的名聲,我要對付你這種窮酸小子,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哪還需要跟你在那邊做做樣子,表現(xiàn)我的寬宏大量??。」

  蔡新堂明白了,他一直視為好人的張媽媽,當(dāng)年的行為只是不想讓自己家族的名聲受損,才表現(xiàn)出寬大為懷的樣子,想必她也不會認(rèn)為張志慶有錯,更視人命如草芥,人命比不上他們家的名聲;他開始認(rèn)為自己是個笨蛋,這十幾年來,一直把張媽媽的“恩情”謹(jǐn)記在心,由衷地感謝她寬宏大量,而如今看起來極為諷刺。

  在極為憤怒的情緒下,蔡新堂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雙眼睛像是快噴出火來似的,瞪著張媽媽,而張媽媽也是一臉憤恨地盯著蔡新堂,彷彿把這一切的事情都怪罪在蔡新堂身上。

  面對這樣一觸及發(fā)的場面,胡正國伸手拉了拉蔡新堂,示意要他冷靜一些,別那么激動。

  蔡新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先冷靜下來;胡正國原本以為蔡新堂聽了他的勸,不跟張媽媽計較這些事,但是蔡新堂怎么可能忍下這口氣,尤其又是扯到江怡珊的事。

  蔡新堂冷靜下來后,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這樣啊,原來我們這種窮苦人家就是註定要給有錢人看不起的啊,我們的人命就比不上有錢人家所謂的名聲啊??!

  張媽媽冷哼了一聲后,等著看蔡新堂接下來要說些什么。

  「但是呢!我還是相信世界上有公平正義??!就好比這件事??!」蔡新堂意有所指地說著。

  張媽媽的臉色微微一變,說:「你說這是什么意思?」

  「哼、哼!」蔡新堂冷笑了兩聲后說:「就像張志慶和蕭文華這種敗類、人渣,雖然當(dāng)年沒有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但是,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到最后仍然是會有報應(yīng)??!

  張媽媽氣得臉色漲紅,連說了好幾個「你」字,但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蔡新堂突然大聲怒喝:「他們這兩隻畜牲,得到了怪病后慘死,這就是他們害死小珊的報應(yīng),哈哈哈,是罪有應(yīng)得、罪有應(yīng)得??!」蔡新堂說完之后大聲地笑著。

  張媽媽氣炸了,將客廳桌上的酒瓶、酒杯及一些雜物全都掃到的地上,發(fā)出了「乒乒砰砰」的雜亂聲響。

  張媽媽咆哮著說:「你們、你們給我出去,這兒不歡迎你們,你們給我滾出去??!」

  蔡新堂頭也不回地朝著大門走去,而胡正國知道自己在待下去也沒有意思,起身走在蔡新堂的后頭,往大門走去。

  在他們身后的張媽媽則不停咆哮著:「你是什么東西!你這個王八蛋??!」

  他們走出了大門,仍然聽到張媽媽不停地咒罵著。

  「抱歉,我實(shí)在是太衝動了,害你想要問得的事情都沒有問到!」步入電梯后,蔡新堂帶著歉意說著。

  「呃!不會、不會??這種事情不是那么重要??!」胡正國神色有些慌張地說著。

  「謝謝??。」

  「你、你??跟我謝什么?」

  蔡新堂道歉完又跟胡正國道謝,胡正國更加地慌張了。

  「謝謝你當(dāng)年跟我說關(guān)于小珊自殺輕生的真相??!」

  「呃??這個??我只是做應(yīng)該做的事??!购龂裆行┎蛔匀。

  「對了!你當(dāng)年怎么會知道蕭文華和張志慶對小珊做了這種事?」

  「叮咚」電梯門開了,兩人走了電梯,步出了這棟大樓。

  「因?yàn)??因?yàn)??班上有傳言,說他們兩人性侵了江怡珊??!购龂挥勺灾鞯貙⒀凵耧h向別處。

  「是嗎?可是為什么我都沒有聽說?」

  「那個、那個是因?yàn)橹竽阍诎嗌蠜]有跟任何人有來往吧??所以、所以你沒有聽說吧??大概是這個原因??。」

  「這樣。 

  這時一名記者跑了過來,說:「我是某某臺的記者,你們剛從樓上張家下來的嗎?可以讓我訪問一下嗎?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們一下。」

  蔡新堂不發(fā)一語地向那名記者搖了搖手,和胡正國快步地離開。

  回到家的蔡新堂,對著剛剛張媽媽的態(tài)度,仍然感到很氣憤,他終于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原來當(dāng)年的寬容、原諒,都是為了他們自己,而不是真為他兒子的惡行,感到羞愧、懺悔。

  他獨(dú)自坐在沙發(fā)上,回想起從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