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想起和陸獻剛遇到的那天,那時候他的可以維持合適分寸的存在感確實很強。
“但是你好像適應(yīng)得不是很好,”程素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他的漏洞,“幾乎沒有人會在認識別人的第一天就喊別人小名的,你那天叫我小名,我嚇了一跳!
不過叫小名倒是其次,真正嚇到她的其實是陸獻的那個眼神,正在那個眼神在她的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陸獻毫不在意地笑笑:“是是是,我演技拙劣,我裝得不夠好!
和他一起回憶了一番,讓程素原本低落的心情緩和了很多,就連對紅衣活僵的擔憂也暫時放下了一些。
但陸獻說著說著,卻停了下來。
“怎么了?”程素看向他。
“其實十年前的事,我和田小荷都有一些后悔,我們沒有想到那時你會承受不住田小荷身上的陰氣,后來你離開了,我和田小荷都感受不到你的存在,原本是想著,你能離開這里也好,但是沒想到,你還會回來!
“因為我必須回來!
如果不回來,她就無法徹底擺脫命格里的聚陰陣,她家里人也會永遠因此擔驚受怕。
雖然她回來了也并沒有成功擺脫就是了。
想到這一點,程素突然有種無力感,明明做了那么多努力,可事情的發(fā)展卻從來沒有讓他們?nèi)缭高^。
“你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的,因為現(xiàn)在無論是我,還是田小荷,都無法保證一定能從紅衣活僵手中保住你!
短暫消散的陰云重新籠罩在頭頂,難題再次擺到了程素的身前。
“現(xiàn)在的紅衣活僵,到底有多強?”
自從田小荷的壓制解除,紅衣活僵還沒有直接出現(xiàn)過,他們躲在劍陣內(nèi),也不見紅衣活僵有什么打破劍陣的意圖,所以她對紅衣活僵現(xiàn)在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和之前相比強了多少也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陸獻思考了一會兒,道:“我沒有和紅衣活僵正面對上過,一百五十年前,處于力量巔峰期的田小荷和無山道人連手,能夠不太費力地將他封印,但現(xiàn)在他吞噬了這些活僵的力量,即使我們能夠打斷他對田小荷和白蕊的吞噬,勝算恐怕也不足五成!
這還是在沒有吞噬田小荷和白蕊的情況下。
“如果他成功吞噬小荷和白蕊呢?”
陸獻神情凝重:“那就算是一百年前的無山道人和田小荷來了,或許也沒有多少勝算!
聽了陸獻的話,程素心中發(fā)苦:“他竟然這么強嗎?”
那趙丹和陳卓去打斷紅衣活僵的意識,豈不是和送死無異?
她雖然和陳卓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陳卓給他的見面禮幫過她大忙,趙丹做的飯也很好吃,他們之間的回憶在這段危機四伏的時間里,是為數(shù)不多的溫暖。
愧疚和后悔的情緒幾乎盈滿了程素的心口。
她無法自制地再次想起了紅衣活僵讓她看見的那些幻象。
每一張死不瞑目的臉開始在她眼前一一閃過。
羅道長他們?yōu)榱藫踝〖t衣活僵,是最先倒下的,接著其他人開始一片一片地倒下。
她的爺爺和奶奶軟軟地躺在血泊里,爸爸和媽媽即使犧牲自己都要讓自己離開,就連最后一刻也一直保持著讓她快走的口型。
最后離開她的,是陸獻。
被紅衣活僵追上來的時候,他悶哼了一聲,等她聽到這聲音回過頭,只看見幾縷隨風飄落的發(fā)絲。
她忍不住喃喃道:“要是我能早一點去找田小荷,是不是田小荷就不會變成這樣,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
事到如今,她知道再去為過去的事懊惱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但情緒在胸口堆積,她需要找一個時間發(fā)泄。
她問的是自己,但依舊從陸獻那里得到了響應(yīng)。
陸獻強硬地抬起她的臉,讓她的視線里只能容納他自己。
“不,這一切都和你沒關(guān)系,是紅衣活僵太陰毒。”
“是我,是我不讓你去見田小荷!
“是我,是我希望能夠獨享你的一切!
“是我,是我被名為嫉妒的丑陋情緒控制。”
“是我,是我引誘你,逼迫你!
“不怪你,這一切都不怪你!
程素只是不斷搖頭,直至兩人之間的距離徹底消失。
他們在這盞燈下的小小天地放肆親吻,就像吊橋上的兩人,拋下一切,只專心享受此刻的歡愉。
和一次親吻相比,這一次程素沒有反抗,陸獻的攻勢依舊猛烈,但并不急切,和之前那個無法滿足的獵手相比,他多了幾分耐心。
呼吸失守,心跳失序,每一滴血液都在咆哮著盡情狂歡。
程素終于明白,為何天下所有的情人都如此熱衷于親吻。
長長的一吻結(jié)束,兩人都已經(jīng)氣喘吁吁。
陸獻的眼睛里散發(fā)著能讓人陷入瘋狂的光芒。
“其實想要結(jié)束這一切,還有一個辦法!
程素看著他的眼睛,嘴唇回溫,心里卻越發(fā)冷靜。
他的目光那么熱情,也那么深沉,就像他的吻一樣。
“陸獻,你現(xiàn)在這樣,也是在引誘我嗎?”
暈字了已經(jīng)@.@
第79章
沉淪
隨著這樣的話問出口,熱意消散,冬日的寒風再次回歸,旖旎的情緒如潮水般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