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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豪門女配不想爆紅[穿書] > 第二百二十九章龍舌蘭利維坦Side(下)
  處理完聯(lián)合星系的事,秦垣和秦均一起回了地球。父親自從他們倆二十五歲能夠獨當(dāng)一面之后,就非常愉快地將所有事全丟給了他們,專心在地球上陪伴母親。秦垣知道為什么,母親的身體……不太好。即使有克因斯叔叔和秦泠,也不能阻止她邁向死亡的腳步。

  秦泠曾經(jīng)說過,母親的身體是人工基因編輯的產(chǎn)物,能夠活到七十多歲,已經(jīng)是他們盡了最大努力的結(jié)果。母親有著一個神秘的過去,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卻沒人愿意提起她的傷心事。家里的兄弟姐妹靠著自己掌握的信息,大概有個猜測,但是始終無法證實。

  其實母親不是不可以活下去,秦垣知道無人之地有一項危險的技術(shù),記憶移植。甚至秦泠和秦沐都知道,但是她試探性提起這個想法時,卻第一次見到父親的怒火。

  父親其實沒有憤怒這種情緒,他更加擅長讓別人憤怒。有一瞬間,秦垣覺得父親可能想要殺死她。但是,父親眼中可怕的血色最終還是消退了,他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壓抑著自己的瘋狂和不安。很久很久之后,父親才用一種從未出現(xiàn)過的語氣說道,母親已經(jīng)太累了,她想要回家。

  父親的聲音里,似乎有悲傷,強烈的、絕望的、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悲傷。

  秦垣聽著父親的話,卻想到了母親看著音樂會召開時的眼神,喜悅以外,更多的是思念,無窮無盡的思念,穿越了時光,更加厚重的思念。

  父親和叔叔們,還有他們,的確是母親的家人。但是,她的母親,在沒有他們之前,卻還有一個家,一個再也回不去,只能在夜晚的夢境之中,靜靜思念的家。

  父親或許始終都知道,即使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去愛母親,卻也只能讓母親為他短暫地停留一段時間。他沒有辦法永遠留住母親,所以母親才會對他那么縱容……那不是愛,是愧疚。

  秦垣只覺得自己也很難過,她不知不覺問出了口:“父親,你會后悔嗎?”

  “我從來沒有后悔。”父親卻奇怪地笑了,他深灰色的眼眸如同陰霾的天空,遮住了所有光芒,“我只是恨,為什么命運不讓我早點遇到她!

  “要多早呢……”秦垣喃喃問道。

  “五百六十年前……”父親回答了這個問題,用一個更加奇怪的答案,“在一切都沒有發(fā)生的時候!

  秦垣已經(jīng)無法再詢問,她不知不覺已經(jīng)哭了出來,父親卻自顧自地離開了。

  這是一個永遠無法成立的可能,沒有人能夠回到過去改變已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

  就像父親,即使為愛付出了一切,卻也沒有改變母親既定的命運。

  ……

  冬去春來幾度秋。

  碧綠的長葉如同長箭一般豎起指向天空,秦枕從窗外的龍舌蘭上收回視線。她的臉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蒼老的痕跡,頭發(fā)也幾乎全部白了,身體的衰敗來得猝不及防,似乎只用了一兩年,她就已經(jīng)從能跑能跳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垂老的老嫗。她其實早就已經(jīng)有了準備,卻依舊為他們眼中清晰可見的悲慟感覺到了莫名的難受。

  她其實已經(jīng)活得很長了。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待了快六十年,差不多是她在五百年前地球生活的叁倍時光。也許是人快要被死亡帶走時,會格外脆弱,她這年總是覺得不安,兒女們其實已經(jīng)長大了,不用她再操心。地球文明的發(fā)展會在他們手里按照既定的路線慢慢走去,這是一個無法阻擋的過程,為此他們已經(jīng)準備了很長很長時間。

  她應(yīng)該沒有任何的遺憾了。唯一放不下的,可能是……他們。其他人,或許還好,他們的孩子會盡量安慰他們。唯一的例外,可能還是……利維坦,永遠無法琢磨的利維坦。

  “利維坦!鼻卣砜粗o自己剪去指甲的利維坦,輕聲開了口,“以后要少喝點酒!

  利維坦沒有回答。他棕紅色的頭發(fā)里也有著白色的發(fā)絲,更多的是最近這一年才出現(xiàn)的。他的身體其實很好,這么多年,都按照她的要求好好地管理著健康。但是,現(xiàn)在他明顯已經(jīng)不可控了。

  秦枕在心中嘆氣,溫柔地說道:“你答應(yīng)過我的,要幫我照顧我的地球。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酒窖,里面都是你喜歡的龍舌蘭酒,不過,少喝一點,我不喜歡醉醺醺的利維坦!

  “我喜歡的不是龍舌蘭酒。”利維坦終于抬起了眼睛,看向了她。他的眼中有著清晰可見的悲傷,“寶貝,我愛的,從來都是你,與你有關(guān)的一切!

  “嗯!鼻卣沓粤Φ靥鹗,撫摸著他的長發(fā),“我們不是說過嗎?把我的骨灰埋在桃花樹下,你好好照顧它好不好?每年春天,我會來看你的。在我的家鄉(xiāng),桃花象征的就是愛情的到來。我教你讀過不是嗎?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她說話更加吃力了,利維坦小心翼翼地捧著她,最終在她堅持的目光之中,低下了頭,低啞而顫抖地說道:“……好,我答應(yīng)你!

  秦枕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更加放松了,她依靠在利維坦懷里,目光卻再次看向了窗外的樹枝之上。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小院,卻是她的家……她曾經(jīng)的家的位置。秋天已經(jīng)到了,種在院子里的樹葉已經(jīng)枯黃,在風(fēng)在作用下,那些樹葉忽而飛起,忽而簌簌往下落。

  秦枕看了很久很久,秋風(fēng)似乎大了一些,樹上的枯葉已經(jīng)沒有幾片還能夠停留在枝頭。秦枕呼吸都有些急促,她倏然開了口:“利維坦,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的故鄉(xiāng),有種說法,叫做落葉歸根!

  她的臉上顯現(xiàn)出來了一種奇異的光彩,似乎看到了過去,看到了她的家,看到了她的曾經(jīng)。她的腳步,走過了億萬年光年的宇宙,她的眼睛,看到過歲歲年年的花開花謝。最終的最終,讓她記憶尤深的,卻還是那個平凡的、溫暖的家。

  她喃喃地說道:“你看,每一片落葉都會回歸泥土,回歸到滋養(yǎng)它們長大的樹根身邊……

  “利維坦……我也要回家了……”

  窗外,風(fēng)乍停,陽光明媚,最后一片枯葉悠悠落下,融入了泥土的懷抱。

  利維坦摟緊了懷中的人,大滴大滴的淚水從他的眼中涌出。他抱著已經(jīng)沒有呼吸的她,安靜地坐了很久很久,直到黑夜吞噬了所有的光明。

  他終于放下了她,在最后一絲光線之中看到了她唇邊淡淡的微笑。

  那是看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故鄉(xiāng)的笑容。

  他低下了頭,親吻著她冰涼蒼白的唇。他通紅的眼中已經(jīng)干澀,深灰色的眼眸之中被赤紅的血色全部占據(jù),他再也流不出任何眼淚。那雙瘋狂的眼眸之中,卻流淌仿若鮮血一般炙熱的情感,那是至死不渝的深情和眷戀。

  他低低地笑了,用一種非常溫柔的聲音,如同秋日最后一抹溫暖的陽光一般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我的小玫瑰,記得我愛你。永遠,永遠都會愛你。不要忘記我!

  “一路順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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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河的兩章番外加起來有七千多字,且信息量很大,所以會分兩天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