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深夜,一個本毫無動靜的19人小群。
十點半。
叮咚一聲,一句話,炸醒一片人。
“我覺得虞夏的傷是宴芙弄的。”
沒有證據(jù),沒有親眼所見,只憑一句我覺得,指向型十分明確的直截了當?shù)財嘌圆l(fā)表出來。
但是,沒關系,沒有人在乎這些。
因為現(xiàn)在的她們很閑,正好缺一個談資。
虞夏的傷,虞夏搶了宴芙的角兒,一個事是巧合,那么兩個事碰在一起就算是巧合,但連主角都沒變,那么就別怪她們發(fā)散思維,畢竟人是個多疑的生物,簡單的事情都能往復雜的方向去想,更別說這般近期在她們身邊發(fā)生且還熱乎的八卦。
宴芙撞槍口了。
過了一分鐘。
只見聊天頁面無聲無息跳出一句。
“我也覺得!
似乎是因為有人出來緊跟發(fā)言,原本只觀望著內(nèi)容的人也耐不住性子敲開鍵盤噼里啪啦地發(fā)表自己的所知所想。
群徹底熱鬧了。
“是呀,這虞夏剛搶了女主,下一秒就受傷了,這真是……”
“你這樣說,我也覺得太巧了!
“是啊!
“如果是我的角色被搶,我也會很生氣的,雖然我也不怎么喜歡虞夏,可是我做不到像宴芙這樣狠,這腿,可是芭蕾舞演員的命。
開始定罪。
“就是啊,我也不喜歡虞夏,可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拿人命根子開玩笑啊,這得多恨啊!
“這點確實做得不厚道!
“好毒的心!
“真狠。
“蛇蝎心腸,再怎么樣人虞夏是個芭蕾舞演員,這不相當于砸人飯碗毀人前程嗎!”
“天,那以后咱們離她遠點吧,免得下次受傷的就是咱們的腿,太可怕了。”
發(fā)完還附帶了一張驚恐地表情包。
“你放心,虞夏才受傷不久,正是特殊時期她該收斂一點!蔽淖肿詈笈渖弦粋捂嘴偷笑的表情。
緊跟而至的也是一個個捂嘴偷笑表情的刷屏。
開始拿這事做梗。
只見消息越來越多,對話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唰唰往上滑。
“你們不覺得宴芙這人很裝嗎?”又是她。
對話靜止了一瞬。
很快,便有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舉例。
“我覺得!就殷緒來的那一次,人家還沒參與呢,這是清高給殷少看,結(jié)果一個大狗趴,人殷少甩都不甩她,切。”
有人回憶起,“是啊,那次聚餐她是沒有參加,我還以為她有事呢!
“有事個屁,她又不是女主,一個小配角能有多忙?”
“話糙理不糙。”
“她是個這樣的人啊,真看不出來!
“表里不一唄,有啥可稀奇的。”
“最惡心的是她那副嘴臉,我看著都要吐了!”
“加一。”
“加一!
“加一!
“還有一次,我聽見她還威脅寧果,大致意思是什么你不讓開,就看看傅澤秋還會是你的嗎?我當時一聽就覺得這人真沖,真以為自己長得漂亮,所有男人都會跟在她屁股后面搖尾巴,太賤了!
“還有這事?寧果能忍?”
“傅澤秋喜歡宴芙很久了,奈何一直拿不下,讓寧果鉆空子得手了,所以寧果不忍也得忍,這就叫偏愛的人有恃無恐!敝槿私忉。
“好賤!
“所以我討厭她!
“我也討厭。”
“我也!
……
一個個充滿惡意、意淫、添油加醋、半真半假拼湊在一起的字眼,充斥著每個人的大腦,讓她們興奮,讓百無聊賴的她們在這個時間點刺激到上頭,只知道拼命的打字,拼命的貶低,拼命的找存在感。
像一只只伺機而動的螻蟻。
不知是誰扯了這么一句,“她有男朋友嗎?”
只要是圍繞宴芙的私密性話題,只需輕輕觸碰,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有吧?”
“肯定萬人睡萬人騎唄。”
“想想其實她私生活挺保密的。”
“沒聽過,沒見過!
“好像……之前有一個。也是殷緒他們那個圈子里的!
無波無瀾的湖水,落進一塊巨石。
“你知道?!還那么詳細!”
“是個行家,請展開說說!”
“臥槽,殷少那個圈子里的?”
“那他們是怎么分的啊?好奇!”
被一直AT的女生,手心感受著手機震動,嘴角上揚,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群里起哄她快說出她知道的有關宴芙男朋友的事。
終于。
“就她很久之前了,我只記得個大概,我撞見她從一輛豪車下來,是男生給她開的車門,很高氣質(zhì)偏冷,整個人的氣場就和宴芙很搭,兩人都挺高冷的。”
“那你怎么知道這個男生是殷少那圈子里?”
“是啊!
“快說快說!”
她們是真的很好奇。
夾著一份故意,“男生轉(zhuǎn)身我看見的。”
“是誰。
“不帶你這樣的,話說不到重點,玩得起嗎?”
“是啊,愛說不說!
“我們想聽的是重點!”
著急的人已經(jīng)連發(fā)叁張豎中指的圖片。
她們被逗得冒火。
“好啦好啦,不逗你們了!
“那個男生將宴芙送到劇院,兩人抱了很長時間,然后男生親了一下宴芙的臉頰,目送宴芙進劇院,我才看見這男生居然是閆氏集團不久前送出國的閆二少,閆呈!
名字出來,原先喋喋不休的一群人陷入一陣安靜,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人炸了,聊天界面更炸了。
“牛逼!
“牛逼。”
“牛逼!
……
排著隊的刷屏感嘆,讓爆料的女生詭異地滿足。
“閆呈!”
“是我想的那個閆呈嗎?!”
“她前男友神他媽是閆呈?”
“我靠她深藏不露啊!
“不是說閆呈有未婚妻嗎?他們什么時候搞上的,又是什么時候分手的?”
“誰知道她使了什么勾引人的方法,有夠下賤的!
“我去,我朋友暗戀過的閆呈?”
“我服芙姐了,閆呈被她拿下過!”
“她,有點東西。”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在討論事件,而是已經(jīng)從‘事’到‘人’,帶著恩怨,帶著平常不經(jīng)意時對話產(chǎn)生的摩擦,帶著本就從第一次見面不爽的所有情緒,只要這人還是宴芙,她們的鍵盤就是武器,她們現(xiàn)在猶如化身正義使者,俯瞰跟她有關的一切,批判她的所作所為,批判她的歹毒,批判她的人品,批判完,不盡興,轉(zhuǎn)變?yōu)榱钊嗣倾と坏母Q探,躲在屏幕前肆意地打探,得到后主觀的評論,就差將宴芙擺在她們的面前,任她們大卸八塊,深究她的人生。
然后。
人真挺奇妙的,非議她的同時更羨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