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多久了?”
“有一個小時了吧。”
安云趕緊離開接著找,科研所這么大,她還能去哪?項目組、實驗室都去不了了,會不會在廣場散心?或者,會不會回寢室了?
回寢室的路正好路過廣場,安云先找一圈,沒看見阮流蘇。
忐忑不安的安云邊跑邊祈禱,她一定要回寢室了。
拜托。
門被氣喘吁吁地推開,萬幸阮流蘇真的在寢室。
跟安云以為的狀態(tài)不同。
那么嬌弱可人的阮流蘇,弱不禁風般的拂柳,安云本以為此刻的她定是慌不擇路,梨花帶雨,脆弱地趴在床上哭泣。
這可是全網黑的大型網暴,更是讓本就岌岌可危的所里工作正式下了紅牌。
安云這么急地找,也是怕脆弱仁善的她承受不住。
可沒想到推開門,看到的是她正式鄭重的坐在直播屏幕前,眼眶憋淚,憋得通紅,但就像寧折不彎的竹子。
傲骨不屈地坐在那,直面彈幕撲面而來的質疑和謾罵,她啞著嗓子道,“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子!
完全沒想到她第一時間的做法,是開直播跟所有人澄清。
硬剛。
安云眼一瞬都沒移開她的身上,擔心和崇拜地看著她,阮流蘇因為委屈和誤解,忍淚得嘴唇都在抖,可紅著的眼眶里只有魚死網破般的勇敢。
輕輕地走到她身邊,安云在屏幕外,握住她緊攥著裙子的手。
阮流蘇的彈幕,安云都看得見。
[蛇蝎心腸!]
[什么正常福利,你就是這么忽悠替你背鍋的前男友的吧?]
[人不可貌相,虧我這么喜歡你]
[我還剪過你的視頻,真是晦氣]
[有膽子講講你前前男友唄,他也來錘你了!]
[照片都在那擺著,你裝什么無辜?!]
安云實在看不下去了,要進屏幕里懟他們,卻沒等進去,就被阮流蘇傾斜身子,把她推出去。
安云詫異地看她。
阮流蘇頭伸出屏幕外,堅決的用口型道:你不能出來。
??安云不解。
阮流蘇又坐回屏幕前。
[剛剛躲哪去了?也知道沒臉見人。]
阮流蘇對他們道,“我們打架和指控魏嚴,警察廳都有記錄過程,和他的口供。至于趙朗愷,他是名律師,接誰的案子,不接誰的案子,都是他個人選擇,也都是他的生意!
[我們都知道一起打架的是安云,又是科研所重點人才,又是剛剛打了勝仗的元帥的妹妹,改區(qū)區(qū)審訊記錄有什么難的?或者屈打成招!]
[你都挪用公款,盜竊科研所東西,你朋友安云估計也干吧]
[前面那個提醒了我,我是因為安云才知道她的]
[這個剛剛已經有人指出來了,我已經后悔買過她倆的東西了]
[都是一丘之貉,有沒有高人扒扒她們倆姐妹]
光屏的另一頭,哐哐打字發(fā)彈幕的一群人中,剛發(fā)出這句的男子問正在督促他們打字的人,“組長,我這么發(fā),可以嗎?”
組長看了眼,“行!
他繼續(xù)對正努力把黑水潑到安云和產品上的眾人道,“使勁質疑,越醒目越刺激越好,要引發(fā)共鳴,掀起仇恨!沈老板的吩咐,咱們得加倍完成!”
這事本來跟安云沒有任何關系,但沈蘭方看到熱搜的時候,立馬想到幾個人的聯系。
這么大規(guī)模的黑定是有人花了大價錢。
他不用白不用,能毀了安云這個沈明啟的王牌,毀了沈明啟那些害得自家份額變少的產品,最好。
要是沒毀,能潑點臟水是點,膈應沈明啟也是好的。
沈蘭方順道給這場網暴煽個風,點個火。
安云看著這些唰唰的彈幕,氣到極致的冷靜下來。
她突然懂了阮流蘇為什么不讓自己出鏡,哪怕多個人證,也是好的。
阮流蘇是怕她出鏡后,更波及她。
都這樣了,阮流蘇還在保護她。
阮流蘇摁住安云,不讓她出來,“安云的事情,我剛剛也解釋過了,她與本次事件毫無關系。她的成就與目共睹,干干凈凈!
彈幕還在狂罵。
阮流蘇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不帶有哭腔,才開口,“我和魏嚴的案子快開庭了,到時候自有分辨。事情的真實經過,我也告訴了你們。
我很珍惜那些喜愛我的人,我只在給她們一個答案。我,阮流蘇,問心無愧!
她起身,對著屏幕里的所有人鞠躬,“謝謝相信我的人,等一個最終判決吧。”
她痛快地關了直播。
坐回到椅子上,阮流蘇垂下頭,眼淚才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安云趕緊抽紙,給她擦眼淚。
“對不起安云!比盍魈K哭得哽咽道,“對不起,把你牽連進來!
“這哪是你的錯,是那幫造謠的人錯!”
安云把阮流蘇抱在懷里,阮流蘇終于能卸下那股勁,把委屈嚎啕大哭。
輕拍她的背,安云道,“不怕不怕,我在。我們是好朋友,本就是一體,禍福相依的啊。”
阮流蘇緊緊地抱住安云。
從小到大,她有難處的終于有人能抱了。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阮流蘇都是遇事一個人扛,所以她這次發(fā)生這么大事,沒想過求助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