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元嘉以為,邵家的事早就徹底結束了。
是誰給邵母的自信,妄想以這種所謂的軟威脅逼他過去。
“小劉,開一下外放!
聽話的開了外放,小劉道:“好了老板!
“邵夫人,我請你明白,斷絕關系的意思,是老死不相往來,我不僅不想見你們,還不想聽到和你們有關的任何消息,煩請您,不要再做出來店里找我的事。”
“小劉”,時元嘉不留情面的道:“給靈食館外的機器人系統(tǒng)進行設定,加入不允許邵夫人進入的指令。”
店外有個迎賓機器人。
輸入拒絕客人的指令,下次邵母再來時,機器人的手臂會自行攔截,出聲拒絕邵母的進入。
那聲音,足夠店內(nèi)店外的客人聽到。
要臉的,絕對待不下去。
對付邵母這種人最有用。
邵母錯愕,時元嘉不要名聲了嗎?
想到邵父的意愿,顧不得思考,以同樣的方式做著最后的掙扎,“元嘉,我是你媽媽,我想……”
“滴滴——”
外放里傳來的掛斷提示音,打斷了邵母的話。
蒼白的妝容下,邵母的臉是真的白了。
不留一絲余地。
這是要徹底撇清關系的意思。
邵母來前建立起的自信煙消云散。
她不懂,邵家這么大的家族,時元嘉就不想回嗎?
有了足夠的砝碼,明明能在邵家立于有利的位置。
說的庸俗些。
邵家那么多錢,時元嘉不想花嗎?
“夠堅定!
“好!就該這樣。”
“‘迷失’好剛,這都不見!
“邵夫人看起來有些可憐。”
“你可憐她,不如可憐可憐被誣陷校園暴力的‘迷失’大大!
“拿著人家的過往陰影做文章,這會兒裝起愛子來了,早干嘛去了,可別侮辱母愛!
“早沒有發(fā)現(xiàn)‘迷失’的價值唄,現(xiàn)在后悔,晚嘍~”
……
靈食館響起了議論聲。
沒有如邵母所料的譴責時元嘉,反而全是譴責她的。
大家不是傻子,裝裝可憐,便真覺得是可憐人。
真的愛時元嘉,就不會以這種姿態(tài)出現(xiàn)在這里。
而邵母的想法,來源于自以為是。
她不覺得那場誣陷對時元嘉造成了實質(zhì)的傷害。
而她被邵澄蒙在鼓里,自認也是受害者之一。
她認為,一位因受蒙蔽誤會了孩子而自責難過的母親,會得到食客們的支持。
但來這吃飯的,多多少少了解過那場誣陷。
若是邵澄得到了懲罰,大家的意難平或許會少些。
邵家的包庇,讓大家對邵家的印象連帶著直線下降。
他們看到的,是一個想裝可憐博取同情的食人花,不知道在打什么壞主意。
在議論聲中,邵母倉皇的離開了。
無功而返,她不知道該怎么和邵父匯報。
回到家,邵母失魂落魄。
樓上,邵澄陰郁的看著邵母,陰惻惻的笑了。
扶著欄桿站在那里,他的衣服空蕩蕩的,像是瘦了許多。
臉色慘白,邵澄的雙頰微微的凹陷著,厚厚的劉海垂在額頭,如同一只從地獄爬到人間的惡鬼。
沒有成功就好。
邵澄想,他可不想看到邵家其樂融融的樣子。
那會讓他很不舒服的。
他不好過,邵家所有的人都別好過。
連日的壓抑,讓邵澄心中的暴虐越發(fā)旺盛。
他想摧毀一切,想拿刀去砍邵父那張惡心的臉,想拿熱油去潑邵母那張假面,想舉起椅子狠狠地朝著邵景輝的頭上砸去。
摸著額角明顯的疤痕,邵澄恨極了。
那是邵父在一次發(fā)火時砸的,溫熱的鮮血流了他滿臉,天旋地轉,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直至徹底陷入黑暗。
他沒有報警。
醒來后,在邵母和邵景輝的勸說下原諒邵父。
邵母說:
“你爸爸是一時生氣,不是故意的!
“他是后悔的,我們養(yǎng)了你二十一年,怎么會不心疼!
“你爸是氣急上頭,沒想到會砸中你!
……
邵景輝說:
“爸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躲一躲好了,爸正生氣,不該直直站在那里讓他砸的!
……
那一句句勸說,邵澄聽懂了,是不想讓他出去鬧事。
能留在邵家,他應該感恩戴德,將這件事吞到肚子里。
本來要將他趕出家門的邵父,退了一步。
沒有一句溫軟言語,對他的傷不聞不問,冷漠的像是對他從不曾付出過父愛。
所謂的退一步留下他,也不過是不想讓他在外亂說罷了。
讓他差點兒死掉的疤,換了讓他留在邵家。
這道疤從額頂?shù)矫忌,難看的很,他只能留著厚厚的劉海將其遮住。
疤痕遮住,心里的恨意卻不斷地滋生。
邵澄轉身回到房間。
房間和外面的明亮不同,暗的像是不開燈的夜晚。
厚厚的窗簾拉著,射不進一點兒陽光。
沒有任何阻礙的,邵澄摸到了床上,仰躺著,在黑暗中睜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