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陳季川與楊必清、張宗二人一同離開蓮花群島。
蓮花群島位于西海深處,距離中土最西面的海岸,大約二十萬海里。位置隱蔽,外圍暗礁密布,大船很難進(jìn)來,小舢板又難以承受海浪。
楊必清也是一次偶然,誤入蓮花群島,才知道內(nèi)里別有一番天地,結(jié)識了當(dāng)時的劍樓樓主皇甫玉。
而陳季川則是仗著‘圓光術(shù)’,算出太虛劍碑的方位,進(jìn)而尋著蹤跡找到蓮花群島。
劍碑就藏在劍樓中,而且還是一整套‘雷’篇碑文。
這是太虛劍宗祖產(chǎn)。
陳季川先是好言跟皇甫玉討要,但這人身為蓮花群島中土皇帝,養(yǎng)成了霸道的性子。不但不愿歸還劍碑,反而還看上了陳季川辛辛苦苦四處搜尋來的七八塊劍碑,暗中調(diào)兵遣將,想要加害陳季川,意圖搶奪。
陳季川怒極,當(dāng)場將其斬殺。
皇甫玉的重孫也在其中,陳季川將之一并殺了。
過后。
陳季川隨手接管劍樓,在蓮花群島落了腳,一邊參悟劍碑,一邊刻苦修行,又以蓮花群島為根據(jù)地,往外發(fā)散,尋找其他劍碑的下落。
不幾年,還真讓他又湊齊一套‘電’篇碑文。
本想著將兩篇碑文完全參悟后再離開劍樓,沒想到還沒定下什么時候走,這就又得了春蠶門、不死草兩個意外收獲。
“楊必清。”
“二百年前曾擔(dān)任春蠶門蒼牙軍統(tǒng)領(lǐng),是春蠶門下任門主的有力人選,但最終落選。沒多久,蒼牙軍統(tǒng)領(lǐng)的位子也辭去,專心修行去了。再往后,據(jù)說是老死了,還曾舉行過葬禮。”
陳季川回想腦海中有關(guān)于‘楊必清’的資料,心下?lián)u頭。
中土七州當(dāng)中,可不僅僅是太虛劍宗對虛境、神境極為保密。
其他宗派也是這樣。
如春蠶門,內(nèi)里不知道藏著多少虛境大宗師。這個楊必清對外宣稱早就死了,可實(shí)際上還活著,成了虛境。
真真假假,故布疑陣。
讓人難以琢磨。
太虛劍宗雖然有春蠶門歷年歷代的天才以及頂尖宗師的資料,但依舊難以判斷,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正死了,又有多少是修成虛境隱藏起來,只能大致猜測。
“這次是個機(jī)會!
“可以用不死草跟劍樓作為誘餌,將春蠶門的虛境、神境引出來,一網(wǎng)打盡!”
陳季川跟楊必清相談甚歡,心底想的卻是截然相反的事情。
至于楊必清想的什么,陳季川就不知道了。
……
浮天滄海遠(yuǎn),去世法舟輕。
西海浩瀚無邊。
陳季川、楊必清、張宗一行三人在海上飄蕩了將近兩個月,終于——
“前方就是祖洲島了!
楊必清指著遠(yuǎn)處一座島嶼,沖陳季川笑道。
漂泊兩月。
饒是虛境大宗師也有些疲乏、厭倦,見著目的地,楊必清神色有些振奮。
陳季川遙望遠(yuǎn)處,透過海上煙霧,朦朦朧朧中,看到一座島嶼若隱若現(xiàn)。
西部高高聳起,好似火山口,時不時躥出炙熱火焰。
“據(jù)傳祖洲島本是鳳凰棲息之所,不死草也是伴隨鳳凰涅槃而生。但這島上并無神獸鳳凰,僅有一頭大日金鵬鳥帶著兩只幼鳥,借助不死草生長時散發(fā)的氣息修行!
“我們要摘取不死草,必須將這大日金鵬鳥引走才行。”
楊必清在旁說道。
陳季川微微點(diǎn)頭。
這一路上,楊必清都未曾對他提起守護(hù)不死草的到底是什么妖獸,這下到了祖洲島,就沒必要再隱瞞。
大日金鵬鳥,這是掌握‘風(fēng)’、‘火’兩道的妖獸,成年期堪比洞虛強(qiáng)者。而這祖洲島上的大日金鵬鳥依靠不死草的氣機(jī)修行,已經(jīng)是不弱空冥的神獸。
它雖守著不死草不吃,但這是想要細(xì)水長流。
實(shí)則對于不死草的重視絲毫不下于楊必清、陳季川這些人類大宗師。
想要摘取不死草,大日金鵬鳥這一關(guān)必須得過!
……
楊必清一邊給陳季川介紹著不死草、大日金鵬鳥,一邊帶著他去到祖洲島不遠(yuǎn)處的一座小島上。
剛一上島。
就見島上走出五人,狀貌各異,年齡各異。陳季川一眼掃過,看穿五人底細(xì)——
“易讓。”
“楊靖!
“徐明!
“凌芳英!
“裴元順!
陳季川心下嘀咕:“前三個倒是聽過名號,這后兩個連聽都沒聽過,藏得真夠深的!
這五人中,以‘易讓’修為最高,已經(jīng)是煉氣六層、洞虛后期。
余下四人只是煉氣前期、入虛境。
至于帶著陳季川過來的楊必清則是煉氣五層。張宗更是才剛突破沒幾年,僅是煉氣一層。
“一個煉氣六層!
“一個煉氣五層!
“五個煉氣前期!
這就已經(jīng)是七個煉氣高手,放到玉泉世界玄幽海中,都能在七大仙門中排在前列。但在秦嶺世界中,春蠶門甚至連一個越州都無法完全打下來。
由此可見,秦嶺世界的修行高手可要比玉泉世界多得多。
“不死草珍貴至極!
“但春蠶門怕也不敢將所有虛境都調(diào)來西海,門中必定至少還有一位坐鎮(zhèn)。”
“這樣算來,春蠶門少說也有八個虛境!”
陳季川心中盤算著。
八個虛境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
而且。
他們既然一開始就想尋求皇甫玉以為外援,現(xiàn)在又找來陳季川,想必就算門中有虛境坐鎮(zhèn),那人的實(shí)力也極為有限,甚至都未必達(dá)到煉氣中期。
“若是煉氣中期,即洞虛修為,完全可以跟易讓、楊必清聯(lián)手,牽扯大日金鵬鳥,而不需要將珍貴至極的不死草拱手讓人!”
之所以舍得。
無非是得不到而已。
門中高手不夠,僅憑易讓、楊必清這兩個洞虛人物去牽扯大日金鵬鳥,太過勉強(qiáng)。稍有不慎,就要被這空冥神獸給扇死、燒死。
而往后等待,又不知會有什么變數(shù)。
索性讓出一株不死草,請動獨(dú)來獨(dú)往的皇甫玉作為幫手,盡快盡早的將不死草拿到手,這才叫穩(wěn)妥。
可惜。
皇甫玉時運(yùn)不濟(jì),這等好事就落在陳季川的頭上。
“不僅皇甫玉!
“找到我的頭上,也怪你春蠶門時運(yùn)不濟(jì)!”
陳季川心下雜七雜八胡亂想著,面上不表。
這邊楊必清還在給陳季川介紹,有的用的是真名,有的用的是假名。
陳季川一一記下。
這幾人中修為最高的易讓,手持長槍,頭發(fā)花白,看向陳季川道:“楊師弟路上應(yīng)該都跟陳樓主介紹了,這大日金鵬鳥速度快、能噴火,不好招惹。易某的想法是,楊師弟、陳樓主我們?nèi)寺?lián)手,將大日金鵬鳥引走,將其纏住,不讓它回祖洲島。他們幾個實(shí)力低微,就負(fù)責(zé)對付祖洲島中兩頭大日金鵬幼鳥,采摘不死草。待不死草到手,我們?nèi)肆⒖谭稚⑻娱_,在東面的長矛島匯合!
空冥層次的大日金鵬鳥屬實(shí)恐怖。
哪怕是洞虛強(qiáng)者,也要小心應(yīng)付。至于楊靖、徐明等入虛級數(shù)的幾人,一個照面就要被大日金鵬鳥給扇死。
所以讓他們?nèi)ゲ烧凰啦莸故钦线m。
唯一憂慮的是——
“貴派威名陳某也有所耳聞,修的是《春蠶神功》,門中多習(xí)槍法,有《嘯天槍》、《呼雷槍》、《天雷槍》、《離元槍》等十二門頂尖槍法。”
“陳某孟浪,想向諸位朋友請教一招半式!
陳季川一手握劍,沖在場七人拱了拱手。
眾人一聽,心中一怔,轉(zhuǎn)念間,全都明白。
這個‘陳山’請教是假,想要借此驗(yàn)證他們的身份,確認(rèn)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春蠶門的人才是真。
但這也無可厚非。
換位思考。
要是他們的話,也會在事先確認(rèn)。否則辛辛苦苦,冒著性命危險牽扯大日金鵬鳥,很可能就是打了白工,連報(bào)復(fù)都找不到地方去。
而要是確認(rèn)他們時春蠶門的人。
事后若被貪墨了不死草,他也能找上門去討個公道。
不過易讓、楊必清等人的確是真心實(shí)意要合作,說的也沒假話,自然不怕人驗(yàn)證。
楊必清聞言笑道:“陳樓主劍法高超,老朽也早想瞻仰一二!
“請!”
“請!”
當(dāng)下。
陳季川與楊必清等人一一過招,這些人也很配合,將自身修習(xí)的槍法展現(xiàn)出來。
一番交手。
陳季川見識了春蠶門十二門頂尖槍法的厲害,也‘確認(rèn)’這些人就是春蠶門大宗師。
“諸位好槍法!”
“陳樓主好本事!”
接下來氣氛愈發(fā)融洽。
眾人詳細(xì)商討了對付大日金鵬鳥、盜取不死草的計(jì)劃,然后各自休息,約定好十日之后動手。
這也是給陳季川、楊必清、張宗三人調(diào)整的時間。
對付大日金鵬鳥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精力上稍有不濟(jì),很可能就會喪命。
由不得他們不慎重。
不用陳季川提出,易讓、楊必清等人就主動將動手的日子定在十日后。
倒是省了陳季川一番口舌。
“十日!
“足夠了!
陳季川進(jìn)入一處洞穴中,使了個水鏡術(shù),留下一重幻影在此,真身則掐了個匿身術(shù),去到一處角落,鬼鬼祟祟,不知做什么。
一晃十日,約定的時間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