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
萊歐斯利在聽到希格雯的話時,眸光一閃。
他走到了護士長的面前,禮貌詢問:“介意讓我看看這封信嗎?”
希格雯在看完信后本就打算去找他,既然他這么問了,她也就大方地將信紙遞給了他。
“可以哦。但公爵大人你看完后可要還給我,這可是伊薇特寄給我的信。”
“當然。”
萊歐斯利接過了信,仔細地閱讀了一遍信上的內(nèi)容,著重看了第一段——“我可能會在那邊定居吧”。
那是海藍色的眼眸微暗,略過一抹異色。
他將信還給了希格雯。
希格雯一邊收好信件一邊問他:“公爵大人來醫(yī)務(wù)室做什么?”
“我是想來和你說一聲,接下來的時間可能要多多麻煩護士長你了。沫芒宮那邊已經(jīng)批準了我的申請,從后天開始我就要休假了!
萊歐斯利抱著胳膊倚在鋼鐵澆筑而成的墻上,頭頂昏黃的燈在他臉上打下了一道陰影。
銳利的眼睛藏在陰影之下,就像危險總是潛藏在暗處一樣。
鯨木整理
“既然是公爵大人的囑托,那我一定會努力的。”
希格雯笑容乖巧,聲音甜美,笑起來時眼睛彎彎。
“有護士長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處理那些麻煩事了!
萊歐斯利擺手走出了醫(yī)務(wù)室。
他踩著不輕不重的步子走到下一層,越過了那些畏懼他的目光,徑直進了辦公室里。
沿著半旋樓梯到了二樓,萊歐斯利坐在了辦公桌后的椅子上。
他拿出了一個懷表。
這塊懷表和伊薇特手里的那塊是一樣的,當時他們訂購了情侶款式。
打開懷表的表蓋,上面鑲嵌著一張雙人畫片。
畫片里的少女依偎在他的身旁,和他比著愛心,笑容甜美。
指尖摩挲著畫片上的人,萊歐斯利聲音微啞。
“定居?須彌?”
“你不會真的打算把我丟下了吧?”
初見時,萊歐斯利沒有錯過伊薇特眼里一閃而逝的驚艷,同時他也對眼前這個容貌極盛的女士抱有好感。
他的心臟多跳了一拍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但是伊薇特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他是被她那些小技巧撩撥到心動,從而墜入她編織好的愛情網(wǎng)里的。
但萊歐斯利知道自己不是。
真正的獵人往往會以獵物的形象示人。
雖然他總是表現(xiàn)得一副極好說話的樣子,被梅洛彼得堡里的工作人員用“平易近人”一詞來形容,但作為一個罪人流放之地的管理者,萊歐斯利不可能真的平易近人。
如果不是他本身就對伊薇特有好感,她在第一次使用小手段時,就會被革職,然后被請出梅洛彼得堡。
畫片是他們第一次到水面上去約會時拍的,拍了后請人制作成了懷表,一人一個,當作是約會紀念——
萊歐斯利接過伊薇特遞來的懷表,有些好笑地問:“約會也要紀念嗎?”
伊薇特臉上是有些得意的笑容,一雙眼睛盈著細碎的陽光,熠熠生輝。她一把拉過萊歐斯利的胳膊,扯著他的領(lǐng)帶迫使他彎了些腰,踮腳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當然!鄙倥穆曇魩еσ,如同浸了蜜糖一樣甜。
“和你的每一次嘗試和體驗都值得紀念。”
萊歐斯利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跳又快了幾拍,僅僅因為她的一句話。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指尖摩挲著畫片上那種笑顏如花的臉,萊歐斯利的眸色幽深,不斷重復著伊薇特寄給希格雯信里的幾個關(guān)鍵字眼。
須彌。
定居。
須臾,他握著懷表的手一緊。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萊歐斯利看著畫片里的人,旋即輕笑了一聲,笑聲急促,性感又低啞。
“真不愧是你,我親愛的小獵人!
——寄信給希格雯說自己接下來的動向,希格雯在看到信件后肯定會和他提到她的去向。
如果他還在乎她,肯定會有所行動。
如果他不在乎了,那她也可以換個國度重新開始,寄出這封信只是希望能和希格雯保持聯(lián)系。
這也向萊歐斯利釋放了一個信號:她確實還喜歡著他。
無關(guān)風月
既然還對他有感情,那么為什么還要提出分手呢?
“祝福我找到了真愛?”
萊歐斯利呢喃著伊薇特在離開時給的兩個理由中的一個,忍不住開始回想自己這段時間里有沒有做出什么讓她誤會的舉動,比如和其他女性曖昧不清之類的。
但他把回憶搜刮了一遍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做什么越界的事情,工作上他一向是秉公辦事,對伊薇特的寬容和偏愛從來都是獨一份的。
不過,理由是什么也不太重要,對萊歐斯利而言,重要的是她還是在乎他的,而且——
“我可是說過的,我沒同意分手!
想起她撩撥他時的那些充滿趣味的小手段,萊歐斯利合上了表蓋。
“啪”的一聲,金屬碰撞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掩蓋了機械指針走動時的聲音。
他閉上眼,將懷表湊到了唇邊,然后在冰涼的金屬懷表上落下一個吻。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