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肖恩把門打開后,就發(fā)現(xiàn)肯尼沒有了氣息,就……就報案了……”
“約翰先生怎么確定他沒有氣息了呢?”
“我……我是一個醫(yī)生……”
“哦~”伊薇特拉長了語調(diào),她轉(zhuǎn)頭看向駐守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警備隊隊員們,“請問哪位是肖恩先生?”
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
伊薇特又問:“肖恩先生,您能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形嗎?”
肖恩簡單回憶了一下,然后道:“當時我和約翰先生把門踹開后,看到肯尼倒在了浴池邊,手上還拿著一把刀,約翰先生立刻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肯尼沒有了氣息后,我們就立刻報案了!
伊薇特了然地點頭。
她臉上依然是得體的笑容,只是看著約翰的眼神過分平靜,不帶一點溫度,聲音冷淡:“你是一個醫(yī)者,在看到弟弟倒在浴池邊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不是施救,而是確認他有沒有氣息,然后立刻報案……”
“約翰先生,在確認門打不開后不是找鎖匠,也不是找工具把門破開,而是出門找人求助……你想要的并不是求助,而是需要一個目擊證人吧?”
伊薇特的話落音,約翰整個人都頓住了。
他極力克制住自己的身體,可還是不由自主地放緩了呼吸,心跳加速,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緊繃。約翰能感覺到屋子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包括那位代表了絕對正義的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
約翰的手輕輕顫抖著,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剛剛作出了悲慟的模樣,把臉埋在了雙手間,不至于把自己的情緒完全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伊薇特,眸中蘊含著怒火:“這位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辭!污蔑是違法的,我是可以向執(zhí)律庭控告你的!”
“門是我的肖恩一起撞開的,肯尼他……他也明顯是自殺,你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你覺得我會殺了我的弟弟,然后再從貼滿膠帶的密閉空間里穿墻出來嗎?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面對表現(xiàn)出暴怒的約翰,伊薇特面不改色。她只是冷眼看著他,聲音平靜:“約翰先生,你說你弟弟是自殺,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一個制造了密室自殺的人,會把制造密室的工具扔在客廳的垃圾桶里?”
原本一臉憤怒的約翰當即就頓住了。
逐影庭的探員迅速奔向了垃圾桶,果然在里面找出了一卷快用完的膠帶,以及一副手套。
伊薇特往后退了幾步,站在了那維萊特的身邊,聲音沉靜平穩(wěn)。
“約翰先生,你別告訴我,你弟弟肯尼在決定自殺后,先將膠帶沾一半在門上,然后出來將手套和這卷沒用完的膠帶扔在客廳的垃圾桶里,再回到浴室自殺。這怎么想都不符合常理吧?”
死者如果要自殺,沒必要制造這個密室,也沒必要在制造密室的過程中,專門將工具扔到垃圾桶里,再回到密室中去繼續(xù)自己的自殺行為。
況且,一個要死的人,沒必要戴手套來粘貼這些膠帶。
要戴手套來做這些的人,只會是兇手,因為撕扯膠帶一定會沾到指紋,屆時肯定會被逐影庭或者警備隊的人查出來。
“你怕膠帶上會沾到指紋,所以你戴了手套,但你又疏忽大意地把膠帶給帶了出來,還一起扔進了垃圾桶里!
“約翰先生,剛剛你可是親口確定,除了你之外沒有人進出過這個家的!
“所以——”
伊薇特嘴角微揚,說出了那句她想說很久了的臺詞,“真相只有一個,肯尼并非自殺,而是他殺,而殺害他的兇手就是你——約翰先生!
第11章
這話猶如一記重錘,直直地砸碎了約翰構(gòu)筑起的心理防線。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伊薇特,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約翰幾度張口,但又不知該如何辯解,尤其是他對面站著的是代表了楓丹最高正義的審判官。
那維萊特踱步到約翰的面前,垂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凜冽:“請如實交代一切,約翰先生,你知道撒謊的后果會是什么的!
約翰很想狡辯,但被那維萊特盯著,加上伊薇特說的全都是事實,他根本無從辯駁。
最終,他耷拉下了肩膀,整個人頹然地倒回沙發(fā)中,滿臉沮喪和難過。
這一次,他的難過是真實的。
但不是因為弟弟的死亡,而是他的罪行被人揭露了。
楓丹是個追求正義和真相的國度,殺人者必將接受嚴苛的審判和刑罰,況且他殺害的還是自己的手足至親,甚至還利用警備隊的隊員,三項罪名疊加在一起,約翰的刑罰只重不輕。
在那維萊特凌厲的目光下,約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如伊薇特所言,這個密室確實是偽造的,他只需要在殺了肯尼之后,將膠帶裁好,一半貼在門上,出門時用力將門關(guān)上就好了。浴室里有熱水,熱氣聚集在了這件狹小的屋子里,和室外形成了壓強差,所以門才如此難開。
約翰今早上在肯尼的早餐里加了令人昏睡的藥物,等到藥物起效后,他就將肯尼拖到了浴室里,用刀割開了他的手腕,制造了密室,然后將工具丟到了垃圾桶里,出門假裝買東西。
回來后,他又算準了警備隊的巡邏時間,在那個點出門求助,借口自己家的浴室打不開,好像他弟弟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了,然后帶著肖恩一起把緊閉的浴室門撞開,兩人一起成為了第一目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