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子散發(fā)著陳舊的味道,卻并不難聞。
落輕抬頭看了父親一眼,對方輕聲示意他打開。寇瓷眼里是淚,卻也是讓他打開。
這里面究竟是什么?
是藏著自己的秘密還是?
落輕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著,卻又不由自主地慢慢撫上了那木匣。
他緩緩地拿開了木匣上面的蓋子,在里面的東西暴露于空氣之中時,卻停了下來,看向自己的父母,“你們會一直是我的爸爸媽媽嗎?”
“如果你愿意,我們永遠都會是!笨艹姓f,已說不出話的寇瓷在一旁重重地點了點頭。
聽到寇承的回答,落輕沒有再遲疑,直接將蓋子拿了下來,木匣里面的場景也映入眼簾。
木匣里面躺著一本很舊很舊的書,書頁全都泛黃,書邊也翹起。
只不過說是一本書,更貼切地來說應(yīng)該只是半本書。書脊的一側(cè)能看出來曾經(jīng)被人為地撕開。那書頁上是瀟灑卻又讓落輕有些熟悉的筆法。
只寫了兩個字。
是書名——問道。
“這本書不是,不是...”落輕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書。他夢寐以求,曾發(fā)誓要一直尋找的書,居然有一天是在家里,就這么平常地,在他毫無防備的一天,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他動作顫抖卻又輕緩地將書拿了出來,翻起書的一角打開。
扉頁寫著作者的名字:程云洛。
在這作者的名字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從予-監(jiān)督”。
這一頁和書頁的字一模一樣,看起來是一個人寫的,不知道是程云洛還是從予寫的了。他繼而翻開下一頁。
下一頁全都是作者手寫,是名為程云洛的人為什么要寫這本書。
只是落輕卻沒有讀下去,他只是奇怪而害怕地看著上面的字體。
因為那一筆一劃的習(xí)慣,和他調(diào)侃自己宛若狗爬般的字一模一樣!
落輕雙手捧著書,“為什么這上面的字和我的字是一樣的?”他抬眼看向兩人,“程云洛是誰,從予又是誰?”
他的心里逐漸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測,卻又搖了搖頭。
怎么可能啊,他才十六七歲,這一百年前的書怎么可能會是他寫的。
這不可能的。
寇承卻艱難地點了點頭,“這本書...確實是程云洛,也就是你寫的,但是不是現(xiàn)在的你!
落輕抬眸看向自己的父親,這件事他從來沒有聽過,他甚至都沒有聽過“程云洛”這三個字。
而現(xiàn)在他爸居然告訴他,他和一百年前的程云洛是一個人?
他心心念念的問道居然是他自己寫的???
“那是一百二十年前了,那時我和寇瓷也才十幾歲,寇氏仍是妖界大族。只記得有幾天,族長伯父,也就是寇瓷的父親十分緊張。我和寇瓷打聽之下才知道是有大妖拜訪。
那個時候妖界雖還未有戰(zhàn)爭發(fā)生,但是隕落的大妖卻也不少了。見伯父如此鄭重,我們猜對方的身份一定很高!笨艹械馈
“我們太好奇了,就守在大廳的角落里。只不過那大妖并不是白天來的,卻是晚上。他帶了面具,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了我們,只是看了我們一眼,卻并未讓我們離開!
寇承回想起那男人的眼神,哪怕是現(xiàn)在想到,都會讓人覺得冰冷攝人,而那還只是大妖不自覺放出的威壓。
“那就是從予,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強,也沒人知道他活了多久。對于妖而言,他就像神那般。我們后來才知道,從予曾救了寇氏一脈,和伯父是多年好友。
當時從予發(fā)現(xiàn)了我們,卻也并未讓我們離開。他只是想托伯父辦一件事!
講到這里,他頓了頓,卻看向落輕,少年正認真地聽著,仿佛聽和自己無關(guān)的故事一般。
“什么事?”落輕屏住呼吸,輕聲問。
如今問道出現(xiàn)在他們家,那是和程云洛有關(guān),還是和《問道》有關(guān)。
少年的疑問聲和當年他和寇瓷的好奇心在此刻仿佛碰撞在一起,讓寇承又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祠堂之中。
于是,他再一次聽到了那被認為神一般的男人接下來讓他和寇瓷一輩子都和它有關(guān)的話。
“寇軒,我想將云洛先托付給你照看!睆挠杩聪蛎媲暗睦先,在他面前對方卻也如同當年初見那樣還是拘謹?shù)乜粗男『ⅲ岬健霸坡濉眱勺,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痛苦。
“我需要去找一些東西。”
那時候的寇承和寇承并不知道“云洛”是誰,可卻見寇軒直接屈膝跪下,“我寇氏一族必定絕對拼死保護。只不過這次去會有危險嗎?”
可從予卻只是扶起寇軒,“只要能復(fù)活他就行!
“復(fù)活?”捕捉到這兩個字,落輕問,“所以當時程云洛...?”
“我們后來才聽伯父講,程云洛生前雖身為妖,卻一直體弱多病。《問道》那本書寫完的時候,他就離開人世了。從予當時一直保存著程云洛的尸體,并尋找復(fù)活程云洛的方法!笨艹蓄D了頓,“他們是戀人關(guān)系!
“可就算我有可能是程云洛,但是當時的我不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了嗎,為什么現(xiàn)在我又在這里?”
落輕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抱著的木匣,哪怕不知物種,但是他知道,自己絕對是妖。
而已經(jīng)離開人世的程云洛又為什么會成為現(xiàn)在的落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