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們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但是此刻看著廟外順著檐滴落不停的雨,兩人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雨景。
越舒難得躁動的心又靜了下來,可是涉及到要說的事,那常年被別人謠言被冰山覆蓋的心掀起了很小的雀躍的一角。
他難得緊張了起來,喉結微動,看著正彎腰向外看的人,“落輕!
“嗯。”知道越舒要什么,落輕沒有問,他莫名地有些緊張,認真地豎起耳朵聽。
“我糾結的那個問題不只和我有關,還涉及了你,所以抱歉才對你有那種不理智的態(tài)度。”
還真是難得聽越舒說了這么長的一句話,落輕感慨一聲。
不過,還和自己有關?
究竟是什么問題才能讓越舒這樣的人都會有“不理智”的態(tài)度。
因為怕廟門會有雨順著風灑進,這塊區(qū)域的人并不多。兩個少年身材修長,一個挺直腰背站的筆直,一個彎腰倚在木門旁,和廟里梁上那搭著的黃幡構成了一塊獨特靜謐而無人打擾的地方。
越舒低眸,少年正仰著頭看著自己,校服外套的拉鏈并沒有拉上,里面的校服短袖最上面那顆扣子是打開的,那頭白發(fā)和外面霧蒙蒙的天氣很相配。
落輕屏住了呼吸,卻又不知為什么自己現在此刻會這么緊張。
哪怕再冷靜的人在喜歡的人面前也容易失去分寸,越舒終于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他喉結動了動,“在原有十幾年的人生中,我從來不會覺得孤獨,可是從你來了之后,一切都變了!
難道越舒是不喜歡這樣的變化?落輕沒有說話,繼續(xù)聽著。
“但是我不討厭這樣的變化。直到那天,我突然明白了是為什么!
為什么在聽到落輕說出“他很重要”后心跳加速,為什么會第一時間覺得難為情想下意識逃離。越舒想了兩天,才想出了他原本直覺所猜出的答案。
落輕看著越舒,只覺得少年眼睛情緒濃厚,那雙眼睛藏著太多太多的事了,可現在又專注的放在他的身上,那些話也專注著對他講。他突然感覺心跳漏了一拍,感覺猜到了越舒之后想說的話。
“我喜歡你,是從第一眼看到你就有的直覺,之后的我一直在抵抗這種直覺,可是到剛剛我發(fā)現,我失敗了!痹绞嬲f,“我做不到!
他知道落輕很單純,甚至可能不懂愛情友情和親情的區(qū)別,他原本不想說的,只是沒想到這煩躁的情緒直接影響到了他和落輕的關系,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場急雨才讓他突然有了傾訴的沖動。
“你不必回應什么!痹绞嬗值溃爱斎灰部梢跃芙^我,但是可以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落輕聽著這一系列仿佛狂轟濫炸般的話直接愣在了原地,所以說,越舒居然是一直就喜歡他?!不是朋友,而是情侶的那種?
而和自己沒有聯系的這幾天就是在思考這件事,落輕突然有些害羞,想了想自己平時和越舒的相處,對方不厭其煩地陪著他,救他,各種包容他,難道這就是喜歡?
可是,可是他是妖啊,越舒還不知道這件事呢,他如果知道了還會喜歡自己?
落輕想了想,沒有回話,只是伸手攥著越舒的手,快步將他拉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其實整個學校的人除了校長,誰也不知道!
他踮起腳尖,湊到彎腰配合自己的越舒耳邊,輕聲道:“我其實不是人類,而是一只犬妖。”
怕越舒覺得自己腦袋有問題,落輕施了一個小法術,能讓越舒一個人看到自己的尾巴和耳朵。
少年的頭上瞬間變得毛茸茸,一雙白色的耳朵豎立著,那蓬松的白尾巴搖了兩下。
落輕確認般沖越舒點了點頭,“就是這樣,不然你可以摸摸看。”
他拉著越舒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只不過和他想的不一樣的是,越舒并沒有感到驚嚇,冰涼的手甚至還捏了他耳朵幾下。
落輕:“。
終于感受到了手中毛茸茸的觸感,越舒沒有忍住,又捏了幾下,才皺眉道,“這不是小狗的耳朵,你其實...應該是狼!
落輕:“……?”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寇承從小到大都告訴他,他可是犬神的后代,怎么可能會是一只狼呢!
“你怎么知道?!”落輕露出尖牙,氣鼓鼓道。
聽見他的質問,越舒那張清冷好看的臉變得微紅,他遲疑了下,突然默不作聲地將落輕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
而后不等落輕疑惑,手里就仿佛突然冒出了什么,毛絨絨的觸感讓他沒忍住多rua了幾下。他下意識看過去,就見面前的高大青年,頭頂竟然出現了一對耳朵。
越舒頂著那張一貫清冷沒什么情緒的臉,垂眸道:“這才是你喜歡的耳朵。”
他的聲音雖然很淡,可是那對毛絨絨的耳朵卻在不斷搖晃著,透露著主人并不平靜的內心。
落輕:!!
等等!
越舒居然也是妖!
那他怎么平時都聞不到對方的妖氣!
還有!
原來他不是犬妖,越舒才是?
他居然不是犬神的后代,而是一直狼???
有些心碎的落輕感受到手里毛茸茸的觸感,如同越舒般捏了兩下,很舒服,再捏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