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欲畢,林潯一個轉音,從容地變調到另一支曲子,溫迪自如地跟上。他們好似在互相應和又像是爭鋒相對,曲譜流暢地滑過了一首又一首的前奏和高潮。
最后似乎終于玩累了,曲風才重新變得溫和舒緩,老老實實地進入了尾聲。
“嗯?要不要換樂器?”合奏完了,溫迪還興致勃勃,“詩琴的音色太近了,林潯要不要用琵琶,我來吹笛子哦!”
“不行,再來要上頭了!绷譂u頭,她是個在喜歡的事物中很容易沉溺的人,玩基建上到國家發(fā)展方向下到每條街道擺幾個垃圾桶她都要亢奮插手,玩音樂如果有酒有溫迪更是能直接嗨一整夜,什么傷感民謠小情歌想到什么唱什么,而且還不會在第二天覺得尷尬,因為溫迪會比她嗨得還要失態(tài)。
“欸——”少年詩人聞言失望地拉長聲音。
林潯摳摳索索地從倉庫里翻出個不知幾百年前摘的蘋果,塞到溫迪手里,“下次吧,溫迪。”
見林潯確實不玩,溫迪只好收了琴,他將蘋果上下拋了拋,又拿起留影機打發(fā)時間。他從攝景物鏡里去看林潯的臉,長風吹動他身前黑綠漸變的小辮子,帶來了旅行者將來的信息。
溫迪還在認真地移動角度,在留影機里看林潯,黑發(fā)的少女安然地任他端詳。
“……林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俊鄙倌甑哪槺涣粲皺C擋著,聲音有些莫名。林潯抬起頭,也沒見對方按快門,大抵還在從留影機看她。
她謹慎回答:“蘋果雖然是很久以前摘的,但我覺得應該還能吃!
少年盯著留影機,從他的方向已經能看見金發(fā)旅者趕來的身影了,但溫迪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聲道:“我不是指這個啦……”
“別裝啦,溫迪!绷譂《⒅R頭,心想這家伙不會不清楚其中含義,她來了這里,他也來了,他們就應該確定彼此還存在的默契了,“靈魂要是變得沉重,風就托不起來了吧?”
剛剛還氣質如長風的少年從留影機錯眼看她,手中卻按了什么,留影機咔擦一聲。林潯接過去,看到溫迪找了半天角度,最后拍下的角度清奇并占了一個鏡頭還不夠的奇怪臉龐。真厲害啊,要多努力才能在她那張?zhí)烊思壝郎倥樕吓某蛇@樣。她面無表情地直接毀掉膠卷,然后撲過去,“不用說了,我現(xiàn)在就跟你同歸于盡!”
“咦!林!賣唱的!”派蒙和空一來看見的就是林潯與溫迪滾成一團揪小辮子胡鬧的樣子,急忙上去拉開。
兩個人像三歲小孩一樣一個人控訴,另一個人委屈,男媽媽被吵得頭疼,安撫著又發(fā)現(xiàn)這兩個家伙因為打鬧湊得特別近,他們吵鬧著又不時看看對方的眼色,顯然是在一起戲弄他。
空抓住林潯的披風把她從溫迪身邊提開,然后雙手抱臂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倆。
“誒嘿~”溫迪裝傻。
“咔擦咔擦!绷譂】奶。
三人在大橡樹下終于說了點關于旅途上的正經話題,之后空和林潯去璃月,溫迪送他們。
“畢竟已經有人來風起地幫林潯祭奠她未曾告別就死去的友人了啊!痹娙溯p聲細語的說著,又忍不住噗嗤笑出來,“當時可真是嚇了我一跳呢!
他目送空和林潯離開蒙德。
林潯和空進入璃月,先去望舒客棧找魈,確認對方不在后林潯便留下了給對方帶的禮物,然后又馬不停蹄地跟空去冒險家協(xié)會交任務,最后去了群玉閣施工現(xiàn)場,看了看被鎖鏈拉拽在半空的巨型建筑。
新建的群玉閣恢宏精致,林潯十分新奇的在下面探頭探腦,很想摳點鳴霞浮生石研究一下。
既然已經默許了給熒一些時間,她也就暫緩心中逐漸成型的計劃了,林潯打算看看這個世界,畢竟她在答應熒會努力不再把所有都當游戲以前,除了作為她的作品的坎瑞亞,她從未試圖和這個世界好好相處過。
“空!”在人群里看群玉閣的金發(fā)旅者聽到身邊的女孩叫他,他轉頭,聽見對方嚴肅問他:“你是不會干出窺探少女隱秘的內心那種事情的對吧?!”
空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林潯,不要說奇怪的話!迸擅梢呀浟晳T她了。
林潯一點也不動搖,堅持問:“也不會打出那種讓社交恐怖分子也事后覺得害怕的可怕直球的對不對?!”
“大概……不會……??”空搞不清楚情況的在林潯的逼問下發(fā)聲,“林潯怎么突然這么問呢?”
林潯沉重,“……因為摯愛一個就夠了!
看過了正在興建的群玉閣,一時無事,他們便回了璃月港。接下來的日子平淡簡單,林潯和空還是每日去完成冒險家協(xié)會的日常,偶爾去看看璃沙郊的丘丘人,璃月這片土地上的遺跡眾多,在委托之余探索遺跡也有不少收獲。
但大概是總出沒于遺跡中,搶了別人的生意,林潯被盜寶團抓走過一次。但等空循著蛛絲馬跡找到她的時候,林潯已經完成了從俘虜?shù)降腔娜^程。她整合了遁玉陵和靈矩關一帶的盜寶團,在幾個盜寶團頭子的擁簇下,明確了團內綱領、整備了防衛(wèi)力量、提出了吞并目標、確定了未來十年的發(fā)展方向,還提出了不少游走在璃月法律邊緣卻幾乎都是暴利的發(fā)財之計,由于聽起來可行性太高,林潯似乎過不了多久就要統(tǒng)一所有的盜寶團勢力抗衡官方,將璃月的金融體系和社會秩序步步瓦解,空嚇得當場把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