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是一片模糊的世界,急促的雨水沖刷著車窗,啪啪作響。車內(nèi)靜謐微涼,倩聞攏了攏外套,按捺住想要調(diào)整溫度的要求。余光輕輕掃過駕駛座上的男性身影,繼而很快轉(zhuǎn)過視線,又望向身側(cè)窗外的世界。
臨近下班的時候她收到許希仁的電話,說過來接她下班。
當(dāng)時部門一群人正在餐廳給這個月的壽星慶祝生日,她生日也是本月,昨天已過。一群人正吃著蛋糕聊著天,又近下班點,更加放肆了些,幾個壽星被追著抹蛋糕,孫倩聞也沒逃過,臉上頭發(fā)上都是。
去洗手間整理的時才注意到未接電話,她看著“許希仁”叁個字猶豫了一會,才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睂O倩聞不自禁帶著些心虛的味道。
“在忙嗎?”對方低聲問道。
“還好,不忙的!
“恩,我在你公司樓下咖啡店,等你下班!卑橹f話聲的還有手指敲打鍵盤的聲音,應(yīng)該是邊等她邊辦公。
這讓孫倩聞有點驚訝,也有點慌亂。
“。。。。好!卑霃堊彀桶胩,舌頭打了個圈,最后也只是乖巧地應(yīng)答。
“嗯,我等你!
掛上電話后倩聞對著鏡子發(fā)了會呆,猜測本在鄰國出差的許希仁是回來給她補過生日?
車子在一棟黃墻紅瓦的獨棟別墅前停下,下車的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雨后的空氣格外清新,倩聞深深吸了一口,抬眼望向遠處天邊絢爛的晚霞余韻,感覺身心清爽了不少。
許希仁走過來,看了她一眼,手臂輕攬她的腰肢,相擁走進餐廳。
有服務(wù)生過來,低聲道:“許先生。許太太!鳖I(lǐng)著他們穿過燭光搖曳,音樂舒緩的廳堂,來到一處雅致安靜的包間,隨后很快離開。
餐桌旁是一扇窗戶,正對后院一片隨風(fēng)搖擺的紫紅色薔薇。
天空最后一抹亮色漸漸消逝,包廂內(nèi)暖黃色燈光籠出一片小小安靜的天地。
“對不起,你生日沒有及時趕回來!边未落座,孫希仁便對倩聞表達歉意。
倩聞笑笑,“沒關(guān)系,有時候我自己都記不住自己生日!
她沒有說謊,其實也就是前幾年,她已經(jīng)不怎么過生日了。
許希仁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似是很認真的在看她,然后有些無奈地笑道“我記得第一次見你就是在你的十二歲生日宴上,像個小公主,所有人都圍著你轉(zhuǎn)!
倩聞臉有些熱,她自是沒忘記小時候驕縱任性,當(dāng)時心思單純,喜怒全擺在臉上,又仗著家人寵愛,又驕傲又神氣。
不過對于過往的自己,她是懷念且寬容的,那個迅速跑開難尋蹤跡驕縱又任性的自己,不管怎樣,是正的快樂的。她笑笑沒有說話。
倩聞走近窗前感受了下帶著涼意的晚風(fēng),風(fēng)中似乎還帶著薔薇的清甜。
許希仁隨即走過來,伸出胳膊從背后將她環(huán)進自己的懷中,微微側(cè)頭,在她臉上落下一個稍縱即逝的吻。
雖然已是夫妻,再親密的關(guān)系也已經(jīng)發(fā)生,但對于他的接觸,倩聞還是不免緊張。
許希仁的一個輕吻已經(jīng)讓她羞赧地轉(zhuǎn)過臉。
耳邊傳來低低的輕笑聲。
“怎么還是放不開。。。!
服務(wù)生在外面敲門,過來送餐。許希仁牽著她到桌子前坐下。
菜品一一上桌,都是些口味比較清淡的。倩聞偷瞄了許希仁一眼。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來。
許希仁喝了口山藥排骨湯,道:“我走之前你上火下巴上長了個大包!
倩聞剛吃了一口菜,正淑女地細嚼慢咽。聽他突然來了這句讓她差點咬到舌頭。
咽下口中食物,倩聞道“恩,沒幾天就下去了。”
倩聞嗜辣,但皮膚一直很好,白嫩光滑,很少爆痘。
許希仁工作一直忙,他們婚后一周左右就又要出差。出差前一天許希仁折騰得她到半夜。之前幾次還照顧她,前戲也足,控制著動作力度,雖然她仍然哭得梨花帶雨,哼哼咽咽得,受了多大委屈似得。但相比這晚,倩聞明顯感受到男人在欲望面前狂野且原始的一面。各種姿勢,各種聲音,來自他與她的,自己混混沉沉,不知何時睡了過去,也不知何時他才做完。
結(jié)果第二天起來,發(fā)現(xiàn)臉上居然冒了個大包。
他把這歸在她吃辣上?不是應(yīng)該怪他嗎!
無視對面帶有深意的閃爍目光,倩聞拿起檸檬水喝了一口,輕輕垂下眼睛。
倩聞不是個過于拘謹?shù)娜,只是面對許希仁,她還未完全放開,或者說總有一根無形的弦在繃著。他的揶揄他的靠近他的情欲,身體的反應(yīng)她控制不了,但若完全打開自我,她告訴自己慢慢來。
他們的婚禮剛剛過去兩周,多年前的零星交集后,橫跨七年后才再見,而見面后的兩個月后,他們就舉辦了婚禮。
許希仁一直表現(xiàn)得很好,禮貌體貼,給予她足夠的尊重。對于她來說,他優(yōu)秀到配自己簡直是做夢都該笑醒。
她一直在告訴自己,嫁給他,是她的運氣,她要滿足,要感恩。但那天她在禮堂,透著純潔輕薄的婚紗看著他,那句“我愿意”像突然卡住,發(fā)不出聲。
面前這個高大挺拔,面容沉靜英俊的男人是誰,突然讓她陌生,繼而恐懼。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輕皺眉頭,咬著下唇,望著他,樣子有點呆。
觀眾席傳來交耳竊語的騷動聲。
許希仁看著她,心中涌上煩躁,他輕呼一口氣,平靜心情。
她的遲鈍過于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