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白蓮教主?”
“不止是一個人……三個人的心跳聲!
顧擔仔細聽了一會兒,腳步迅疾,“走,等他們過來就知道了!
王莽扯了扯白蓮圣女的衣衫,“這白蓮傳承之地,什么時候成篩子了?咱們過來的時候都差點被淹死!”
“我也不知道啊!
許婉容面色茫然,這地方外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呢?總不能見山就開挖吧!
“噓!”
顧擔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幾人都安靜了下來,默默的等待著。
大概半刻鐘之后,水中驟然浮現(xiàn)出極大的一團氣泡。
不,不是氣泡,那是撐開的真氣護罩。
水花噴涌,來的人走的路和他們來的時候并不是同一條,顯然這地方不止有一個入口。
“哈哈哈哈,在地下摸索了那么久,終于找到了!”
真氣護罩之內(nèi),有人興奮的呼喊著。
護罩散開,三人就要爬到岸邊。
顧擔走上前,蹲在岸邊,同水中的人打招呼,聲音平靜。
“好久不見啊,清平子!
還在地下暗河中的清平子:“?。!”
第172章 再遇方士,神魂映照
清平子面色恍惚,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錯覺。
但并沒有。
看著那張有些熟悉,又更添了俊逸和穩(wěn)重了幾分的面容,清平子語氣極端復雜的念道:“顧……擔?!”
“待在水里多不好,來,上來說話。”
顧擔極為平和的同他打著招呼,聲音甚至顯得有幾分熱烈,“早四五年就想見一見你,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你在豫州轉(zhuǎn)悠了六七年,就是為了這里吧?”
當初夜降天星之后,清平子直接帶著清風觀里眾多方士搶了一波后直接跑路,將宗明帝給氣得不輕,不僅要焚燒方士的書籍,清風觀里剩下的那些方士連族譜都被整成了空白。
此后關于方士的消息像是完全隱匿了下來,昔日得寵二十余載的方士,一朝做鳥獸散去,再沒有過什么大動作。
除了偶爾有人聲稱在豫州之地撞到過清平子外,甚至連一星半點的動靜都沒有。
顧擔原以為清平子是害怕宗明帝清算,可后來宗明帝被墨丘打死,新皇上位,對于方士的必殺令早已形同虛設——畢竟國將不國,哪里還有多余的閑心去找方士的麻煩?
然而那群方士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而在準備來豫州之前的那天,林小依還跟他說過,有將士在和白蓮教交戰(zhàn)之地周圍見到過清平子!
清平子在豫州晃悠了這么久,為的恐怕就是白蓮傳承!
只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找了那么久的東西,顧擔通過兩個內(nèi)鬼提前得見不說,還好死不死的撞到了一起。
清平子登上了岸,又將兩個年歲大概和荀軻差不多的少年也都接了上來,頗為感慨的說道:“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他的目光環(huán)繞了一圈,見到剩下幾個人,他只認識一個人,但足以解答心中的疑惑,“白蓮圣女,居然是白蓮教,難怪。”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東西?”
顧擔盯著清平子手中的一件儀器——那合該是一件儀器,看樣子有些像是羅盤,通體只有尋常人巴掌大小,上面刻印著密密麻麻的紋路是看一眼就足以使得人頭皮發(fā)麻的程度。
但更為奇異的是,那形似羅盤的儀器下方,正鑲嵌著一枚靈石,靈氣被絲絲縷縷的抽調(diào),儀器上的指針便直直的指向無生老母的雕像所在之處。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需要用靈氣來催動的儀器,還是顧擔第一次見到。
當然,清平子身后的兩人顧擔也沒有忽略掉。
一個是和荀軻看上去差不多大,甚至還要稍小一點的少年,穿著一身松松垮垮的道袍,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生無可戀。
另一個則是比荀軻大上一些,道袍合身器宇軒昂,雖然年紀尚且還算不上大,一眼看上去竟然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在。
最奇怪的是,他的頭頂正趴著一個烏龜,那烏龜不過是巴掌大小,龜殼濃黑似夜,上有點點亮斑,好似點綴在夜空中的星辰,一雙比之黃豆還稍小些的眼睛正在滴溜溜的盯著他看,很有靈性。
青木化生訣悄悄的運轉(zhuǎn),從那只小烏龜身上所傳遞出來的生命氣息綿長醇厚,中正平和,比之宗師都不差什么!
“那就說來話長了。”
清平子手中的儀器對準顧擔,不見他如何撥動,指針輕搖,指向了顧擔。
下一刻,羅盤般的儀器上綻放出血紅的顏色,血紅之色蜿蜒流轉(zhuǎn),最后化作兩個字。
【危,跑!】
清平子的臉色立刻就黑了下來。
撞到鐵板了!
“嗯?”
顧擔當然是發(fā)現(xiàn)了清平子的小動作,眉頭微挑,“這是個什么東西?”
“星羅法器,一種能夠識別旁人氣息的小東西。”
清平子面色不變,語氣都變得熱情了許多,“真沒想到,這么多年不見,你竟有了頗大的成就!
“恐怕不止吧?正好我的心中有很多的疑惑,需要一位專業(yè)人士來為我解答。我相信能夠?qū)⒆诿鞯酆辶硕嗄甑哪ㄈ粫幸环苡姓f服力的言辭——但在大月皇宮姬老那里,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顧擔聲音顯得頗為平靜,“如果對不上號,我就打死你。”
那話語是如此的簡單,簡單到令人發(fā)指。
清平子臉色微黑,但轉(zhuǎn)瞬間就變得熱情了起來,說道:“你我二人無冤無仇,當初那枚丹藥雖害得你昏迷數(shù)天,但天地良心,那絕非我之意,也絕非我逼迫你吞服下。更何況昔日我更是贈予你內(nèi)息術和修仙法,大家如此有緣,何必動輒生生死死呢?”
“你說的很有道理,所以并非是必死之局。你只要一直說實話就好——如果是謊話,那就最好期待不要被我發(fā)現(xiàn)!
顧擔極端強勢的說道。
他并不想再和清平子玩什么彎彎繞繞爾虞我詐的把戲,直接把話說明白些再好不過,大宗師的實力就是最好的依仗。
如果清平子敢繼續(xù)玩他那一套謎語人一樣的說辭,顧擔不介意讓他第一個見識一下大宗師到底是什么樣的實力。
“貧道一生行事,自是不會妄言!
清平子慷慨激昂的說道:“不知小友有何想問的,能夠解答同道中人的疑惑,自然是求之不得,你我二人絕非敵對,有何困惑之處,貧道我必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相比起當初張口仙道,閉口修行,此時的清平子言辭懇切,極具人味兒,再無高高在上的高人模樣。
而當初只能聽對方口若懸河逼逼賴賴的顧擔,也成為了真正的強勢方。
這就是時間的偉力之一!
當初高不可攀的存在,也終究會被迎頭趕上。
“不著急問,不著急問!
顧擔微笑,“你既然來了,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不是?走,進白蓮傳承里面先逛一圈,咱們再細聊。”
“嗯?”
清平子面露疑惑之色,顧擔會如此好心?
“走吧,你待我以誠,我自然也不會讓你白跑一樣。當初你贈我內(nèi)息術和修行法,我又怎么會將你拒之門外呢?有來有往才對!
顧擔讓開一條道,“小家伙們就待在外面,我陪你進去一趟!
這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根據(jù)星羅法器的指示,他是絕對不可能打的過顧擔,特別是在這種地形里,連跑都沒有地方跑。
從心去考慮,最好不要去忤逆顧擔的意圖比較好。
兩人向著那處通道走去。
“兩位看上去很是年少啊,怎么也跟著來到了這種地方?我是王莽,來一起聊聊?”
留下來的王莽饒有興致的和清平子帶來的兩個人聊了起來,大人撒謊不眨眼,沒成長起來的小家伙說話總不至于滴水不漏。
清平子既然將兩人帶在身邊,那總該是言傳身教。
顧擔在山洞里面詢問清平子,他就在外面和兩個小家伙聊一聊——到時候如果對不上,那可就要死人了!
這種事情根本無需顧擔打招呼,王莽自然是手到擒來。
道袍松松垮垮的少年很是平淡的說道:“我叫莊生。”
頭頂烏龜年歲大上一些的少年則是道:“我叫鄒聃。”
“這是荀軻,墨子之徒,這是家妻,白蓮圣女!
王莽找來幾塊石頭放在地上,好似開茶話會一般,“來來來,大家一起坐下來隨便聊聊,能在這種地方相遇也是一種緣分。”
……
通道走到盡頭,眼前豁然開朗。
顧擔的目光牢牢的盯緊了清平子,所有神念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要看清楚他的一切反應。
當那副揮戈退日的圖卷展現(xiàn)在清平子眼前的時候,清平子并沒有沉浸其中,他手中的星羅法器綻放出一層微白色的光,恍如流水一樣籠罩在他的身上,隔絕開了籠罩而來的道蘊。
但清平子臉上卻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訝異之色,脫口而出道:“神魂映照?!”
“什么是神魂映照?”
顧擔問道。
清平子手指那副揮戈退日圖卷,認真的說道:“這是一種關于傳承的仙道秘術……你也修習了武道,理應知道這一路走來所需要面對的重重難關。這些難關前人已經(jīng)有了解決的辦法,但這種辦法不一定能夠妥善的傳承下去。
這樣的問題不止是武道上存在,仙道當然也有。神魂映照圖,就是為了解決這樣的事情,只要有人看過,就會烙印在腦海之中,甚至還能夠體悟到其中的的七分神韻,這樣一來,便好似平地起高樓,無需再從細枝末節(jié)處步步攀登,節(jié)省極多的時間和功夫!
聽起來很是美妙,但顧擔當然不會覺得有這么簡單,“這么說來,難道只有好處?”
“倒也不是。”
清平子繼續(xù)說道:“神魂映照圖雖好,但畢竟是強行往人的精神上撰寫、銘刻,如果觀摩之人意志不夠堅定,甚至可能會迷失其中,沉浸在圖畫里,甚至認為自己就是圖畫里的存在。
就算彼此頗為契合,也不適合觀摩太多,這種烙印會給人頗大的負擔,必須要逐個消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