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李丹青等人的時間并不多,青狼部的主力尚在,他們在見過空虛的中軍大營后,一定會反應(yīng)過來,想辦法馳援這兇陰山。
他們此行的最終目的是毀掉神臺,雖說他們已經(jīng)為此都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可如果能有一線生機(jī),誰又不愿意去抓住呢?
早一刻毀掉這神臺,對于他們而言,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機(jī)會,所以在李丹青的命令下達(dá)之后,一座座投石車很快被推到陣前,伴隨著李丹青的一聲令下,數(shù)十駕投石車在同一時間啟動。
巨大的山石飛射而出,伴隨著陣陣沉悶的轟響,下一刻,投石車上的石塊便在這時轟擊在了那座神臺之上。
轟!
數(shù)道悶響聲在這時傳來。
李丹青的雙眸在這時瞪得渾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場上的情形。
那些石塊在投石車的作用下,發(fā)出的力道驚人,就是星羅境的武者也不見得能夠硬抗,但這些被拋出的山石撞擊在那神臺之上,鑄成神臺的石板之上卻忽然涌動起一陣陣血色的光輝,那些轟擊在其上的石塊,被這道詭異的血色光輝所托舉,然后紛紛墜落,根本無法對神臺本身造成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
“這玩意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劉自在瞥見此景,頓時眉頭緊皺在那時大聲的問道。
李丹青的臉色也是一沉,沒有多言,只是提著朝歌劍便自顧自的走到了那神臺前。
只見他將朝歌劍高舉,渾身的力道在這時被運轉(zhuǎn)到了極限,然后刀身一舉,直直的朝著那神臺砍了過去。
眾人都知道李丹青的修為戰(zhàn)力驚人,他這全力揮出的一劍,別說是尋常山石,就是他們中一些神河境的強(qiáng)者也不敢硬撼。
可那蘊含著千鈞之威的一劍轟擊在神臺之上時,卻發(fā)出一聲悶響,然后血色的光暈浮現(xiàn),李丹青的身子竟然在這時被震開數(shù)丈開外,重重落地。
“世子!”
“少主!”
眾人在這時紛紛發(fā)出一聲驚呼,朝這里李丹青倒地之處,快步趕了過去。
但他們還未走近,李丹青便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朝著眾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并無大礙,但臉色卻多少有些難看得緊……
這狀況多少有些出乎李丹青的預(yù)料,他目光直直的看著眼前這神臺,看著他周身涌動的血色光芒,在這時緩緩?fù)巳ァ?br />
李丹青的眉頭越皺越深。
眾人見李丹青不語,也明白此刻的他們遇見了大麻煩,青竹夏弦音等人也在這時提起了各種的刀劍,走了那神臺前,催動著各自的殺招,對著那神臺便是一陣刀光劍影,但結(jié)果與李丹青的遭遇并無二致,只是好在有李丹青的前車之鑒,眾人都小心防備,倒是未有如李丹青這般被神臺之上反震而來的力量擊倒在地。
“這玩意這么邪乎的嗎?”目睹了眾人吃癟的劉自在眉頭緊皺,他多少難以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
不信邪的劉城主擼起了袖子,提著自己的黑水刀,也上前試了試這神臺的水準(zhǔn)。
一刀落下,憋足勁的劉城主被那神臺之上反沖的力道狠狠的掀翻在地,倒在遠(yuǎn)處的雪地上,爬起身子時,嘴里包著一大口血,那模樣時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從雪地中掙扎著爬起身子的劉自在大抵也覺得自己這一出戲碼太過離譜。
他爬起身子,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只能當(dāng)做方才的事并無發(fā)生的樣子,直溜溜的便走到了李丹青的跟前,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少主,這玩意有古怪!
那掩耳盜鈴的架勢,讓不遠(yuǎn)處的劉言真都暗覺臉上無光,撇過頭去不愿看他。
李丹青又好氣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懶得接話,只是言道:“去里面看看吧。”
“哦!眲⒆栽趽狭藫项^,也確實沒有反駁的勇氣,只能在這時悶悶的應(yīng)了一句,與眾人一道隨著李丹青走入了那神臺之中。
……
方才走進(jìn)神臺,一股濃郁的血腥氣便撲面而來。
眾人都在這時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身旁的劉言真更是腹誹道:“什么味啊,這么……”
那懸在嘴邊的另一個字眼,還未出口,下一刻便化作了一聲驚呼,從她的嘴里吐出。
這倒真不怪劉言真大驚小怪,實在是眼前這神臺之中的場景,著實太有震撼力——
神臺之中,就像是經(jīng)歷一場屠殺一般,到處可見碎落的石塊,整個神臺都被鮮血染紅,各種難以名狀,但卻可以知道是來自人身上的事物散落一地,鮮血淋漓。
任任何正常人見到這副場面都會不可避免的生出想要作嘔之感。
哪怕是青竹夏弦音等人在此刻臉色也有些發(fā)白,顯然也并不適應(yīng),此刻這神臺中慘烈的場面。
李丹青對此多少也有些困惑不解。
這神臺之中的場面,看上去就像是發(fā)生了一場養(yǎng)蠱一般,滿地血肉,慘烈至極。
可是是誰殺了這些遼人呢?
難道是那些化作人形怪物的家伙們?
在同伴化為怪物是,其余遼人對此并無預(yù)料,所以有一部分遼人被其屠戮?
李丹青仔細(xì)思索了許久,卻不得其解。
“那是什么?”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
李丹青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入目所見的卻是那神臺內(nèi)部的中央,竟然懸浮著一個古怪的球體。
球體呈現(xiàn)出一股詭異的紫紅色,像是由某種純粹的能量構(gòu)成,球體的周身不斷有紫紅色的光芒跳動,處于某種極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之下。
李丹青的眉頭一皺,隱隱覺察到眼前之物所散發(fā)出來的氣息,與之前自己在那血海之中所感受到的氣息極為相似。
難不成這就是那位遼人口中神祇的本體?
這樣的念頭浮現(xiàn)在李丹青的腦海。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去細(xì)想,他背后的朝歌劍卻忽然顫了顫。
這樣的變故讓李丹青有些措不及防,但根本不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他體內(nèi)的朝歌劍在這時顫抖不斷的加劇,一息強(qiáng)烈過一息。
他下意識的想要握緊自己背后的劍,但手方才伸出,那朝歌劍卻在這時發(fā)出一聲輕顫,從他背后的劍鞘中飛出,然后來到了那能量聚集而成的球體上方,朝歌劍不斷的顫抖,劍身朝下,陣陣劍鳴之音于此時響徹不覺。
“世子?這是?”周圍的眾人自然也感應(yīng)到了這樣的變故,紛紛側(cè)頭看向李丹青。
但李丹青自己卻也同樣不明所以。
他目光陰沉的看著那柄漆黑的重劍,眉頭緊皺,自從當(dāng)初滴血認(rèn)主之后,朝歌劍與李丹青之間就一直存在一種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李丹青雖然無法如搖虛劍宗那些修煉飛劍的武者一般,憑空御劍,但卻能清晰的感覺到朝歌劍與自己之間那種奇妙的聯(lián)系。
可就在此刻,這種聯(lián)系卻仿佛被什么東西切斷了一般,無論李丹青如何努力,都無法重新與之連接,更無法將之召回。
劍身的顫抖在這時愈發(fā)的劇烈,而那力量匯聚而成的球體似乎也所感應(yīng),周身的能量波動也開始劇烈的起來,甚至就連整個神臺都開始顫抖。
一時間天搖地晃一派末日之境。
李丹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隨身攜帶,并且陪著自己一路披荊斬棘走到今日的朝歌劍會與這玄之又玄的神魔扯上關(guān)系。
他的心頭顫動,臉色難看。
而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
“你……終于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那聲音帶著些許嘆息的味道,如此言道。
李丹青一愣,但下一刻他便記起了著聲音的主人,他的瞳孔陡然放大,嘴里驚呼道。
“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