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匹?”
李世子的雙目瞪得渾圓,看向劉言真的目光中寫滿了驚駭。
三千匹戰(zhàn)馬,那可就是足足三十萬銀兩,哪怕是在太平時候,想要從國庫中調(diào)出這么多銀兩,那樣也得經(jīng)過三府九司的大多數(shù)官員的層層審批,歷時數(shù)日才有可能拿出。
這商會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籌集到如此數(shù)量的錢財,以及貨源,更何況若是劉言真所言非虛的話,后面還會有萬匹戰(zhàn)馬被送來……
劉言真似乎并未看出李世子的驚訝,在那時點了點頭,一本正經(jīng)的應(yīng)道:“對!”
得到可定答復(fù)的李世子面色微變,他極力想要保持住自己的鎮(zhèn)定,但卻覺喉嚨間吐出的聲音在那時變得有些干澀。
“那這位商會老板,到底是何方人士啊……”李丹青這樣問道。
劉言真聞言一愣,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待會自己去問吧。”
說著,她便與宋桐兒在前方引路,將李丹青帶到了一處營帳前。
李丹青抱著滿心疑慮,隨著劉言真走入了營帳中。
這是軍中會客專用的營帳,里面倒是不想軍營中的大多數(shù)營帳那般樸素,多少有些裝飾,還擺著一方矮榻與一座屏風(fēng)。
此刻一位穿著灰色衣衫的男人正坐在那處,見李丹青到來他趕忙起身,一邊朝著李丹青行禮,一邊說道:“草民,聶寬見過李世子!
對于這樣的財神爺,李丹青可不敢擺譜,他趕忙上前扶住了對方,嘴里言道:“聶老板就不用多禮了,要說行禮,也該我代這武陽百姓向聶老板行禮才是。”
聶寬倒不是那矯揉造作之人,聽聞這話,笑道:“世子這話說得,聶某人只是尋常商人,兜里除了幾個臭錢,別無他物,世子才是治國之才,旁的事,聶某人有心無力,只有在錢財上盡上些綿薄之力,還望世子不要嫌棄!
“哪敢嫌棄,我巴不得像聶老板這樣的人再多上一些!崩畹で嘈Φ,旋即拉著聶寬便坐到了一旁的矮榻上,同時看向劉言真道:“言真,給聶老板看茶!
劉言真倒也懂事,麻溜的便取來一壺茶水,給聶寬與李丹青倒上。
“對了,聶老板,還未請教,閣下是做什么生意的。”李丹青在這時問道。
聶寬笑道:“商人嘛……逐利而行,只要是合法的事情,我這兒百無禁忌什么都干!
“在南疆做過牧馬的生意,所以有些人脈,那三千匹捐給世子的戰(zhàn)馬就是靠著這些人脈尋來的,在東邊也做過糧食買賣,這些年開了商行,不大不小,生意還算過得去!
“聶老板客氣了,這三千匹戰(zhàn)馬這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拿得出手的,我看聶老板的聲音不僅不小,而且大得出奇!”李丹青卻恭維道。
而聽聞這話的聶寬卻連連擺手,說道:“世子高看我了,我確實有心幫世子些忙,但三千匹戰(zhàn)馬,依照世價,那可是足足三十萬兩銀子,我商行庫中滿打滿算也只有這么點銀子,要是全給拿出來了,轉(zhuǎn)眼商行就得破產(chǎn)。”
“這三千匹戰(zhàn)馬,其中只有兩百匹是在下拿出的,剩下的另有高人,包括后面承諾給世子的萬匹戰(zhàn)馬,也是那位高人出手的!
“嗯?”聽見這話的李丹青眉頭一挑,神情古怪的問道:“哪位高人啊,竟有這等本事?”
聶寬笑道:“說起來也巧,昨日我不是詢問這位桐兒姑娘,軍中現(xiàn)在最缺的是什么嗎?桐兒姑娘告訴在下是戰(zhàn)馬之后,我便想辦法通過商會的人脈聯(lián)系,這才與這位高人搭上了線,她言說她早已備好了馬匹,讓我轉(zhuǎn)交給世子。”
李丹青聽聞這話,眉頭緊皺,心底對于此人的身份是愈發(fā)的好奇。
但還不待他發(fā)問,聶寬便又言道:“她今日好似也會來此面見世子,世子有什么疑問,我以為當(dāng)面問她比較穩(wěn)妥!
李丹青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么,而就在這時,營帳被推開,一位童子走了進(jìn)來。
李丹青看他面生,卻見那童子直接走到了聶寬的身旁耳語了幾句,聶寬頓時一笑,看向李丹青道:“世子,正說著呢,那位高人已經(jīng)到了,讓我為世子引薦引薦?”
李丹青自然心底對那位高人也好奇得緊,他起身點頭道:“那就有勞閣下了。”
二人說罷便一同出了營帳,去向軍營外,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山丘上一大群神駿的戰(zhàn)馬正在那處,被車隊所牽引,正停留于原地,吃著山坡上的青草。
見李丹青到來,車隊中一個穿著錦衣的男子快步迎上,朝著李丹青行禮道:“草民,古劍義拜見世子!”
李丹青趕忙還禮,目光越過對方,看向?qū)Ψ缴砗蟮膽?zhàn)馬,這才發(fā)現(xiàn)這三千匹戰(zhàn)馬不僅體型漂亮,模樣神駿,其身上裝配的諸如馬鞍之類的事物也極為完整,幾乎不需要他們再做些什么,這些戰(zhàn)馬就可直接被送往戰(zhàn)場。
并且尋多戰(zhàn)馬的身后都馱著馬車,似乎帶著些什么貨物。
“這些戰(zhàn)馬背后馱著的是什么?”李丹青問道。
名為古劍義的男子笑了笑,旋即道:“世子請看!
說罷,他便回頭看向隨從,那些隨從倒也極為懂事,在這時走向其中一輛馬車將上面包裹著貨物的帆布打開,于是其中的貨物也在這時從中滾落,嘩嘩啦啦的落了一地。
李丹青定睛看去,卻見那些從中滾落的貨物不是別的事物,赫然便是一大片的刀劍與甲胄……
“此番除了三千匹戰(zhàn)馬外,掌柜的讓我們帶來的還有軍械共計四千套,各類藥草共計三百石,此外還有一些東西,恐怕得讓掌柜的親自與世子細(xì)說!
“還有?”這些軍械與藥草軍中也是短缺,只是不如戰(zhàn)馬這些東西那般緊急,能帶來這些,對于軍中而言,已經(jīng)算是緩解了很大的壓力,但聽這男人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除了這些他口中的掌柜還準(zhǔn)備其他東西。
李世子雖說也算是見多識廣,但面對這筆天降橫財,還是不免在此刻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但本著輸人不輸陣的原則,李世子還是很快的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心態(tài),至少讓自己表面上看起來足夠淡定。
然后他清咳一聲,故作鎮(zhèn)定的問道:“那不知那位掌柜的現(xiàn)在何處。俊
名為古劍義的男子側(cè)過身子說道:“就在那里!
李丹青也好,劉言真與宋桐兒也罷,對這位出手闊綽的掌柜顯然都好奇無比,紛紛在第一時間順著男人所指的方向看去。
而那處,一輛馬車上一道窈窕身影緩緩從其中走出。
三人定睛看去,待到看清那來者的模樣,宋桐兒尚且還好,而李丹青與劉言真顯然極為驚訝。
而在這短暫的詫異之后,回過神來的劉言真發(fā)出一聲驚呼,然后便快步跑了過去,一下子便撲入了那人的懷里。
“流香姐姐!”劉言真這樣說道。
而那來者也伸手抱住了劉言真,但腦袋卻在這時抬起,看向李丹青,嘴角帶著笑意。
李丹青終于回過了神來,他這時也算是明白了為什么會有人愿意花這么大的價錢支持自己,想來除了當(dāng)初在應(yīng)水郡與他一同經(jīng)歷過生死的眾人外,這世上大抵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這樣想著的李丹青也走上前去,但他并未打擾擁抱著的二人,只是帶著笑意的看著她們。
一年多未見,金流香的臉上退去了稚氣,此刻穿著一身華貴的絨袍,不用刻意擺弄,貴氣自顯。
“好久不見,院長!彼哪抗忾W動,看著李丹青言道。
李丹青點了點頭:“是啊,好久不見!
“院長在這武陽城過得很是舒坦啊,這一年多未見,也從不見院長給我們寄來半封信,我還以為院長已經(jīng)把我們忘了呢!苯鹆飨惆胝姘爰俚膸е┰S幽怨的調(diào)侃道。
“這怎么可能!币欠旁谝酝,李世子倒是可以說些漂亮話來反駁,可如今金流香帶來這么多東西,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哪怕是臉皮厚如李丹青,此刻也有些窘迫,只能訕訕言道,試圖揭過這茬。
“流香愚笨,院長說什么,我便信什么,可糊弄我容易,糊弄他們可就沒這么簡單了!苯鹆飨闼坪鹾芟矚g看李丹青出糗的模樣,她掩嘴嬌笑道。
李丹青聞言一愣:“他們是指?”
金流香卻并不急著回答李丹青的問題,只是在這時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嘴里言道:“算算時間,這個點,他們應(yīng)該也快到了,院長自己看去吧!
李丹青愈發(fā)的困惑,心底好奇得緊,他循著金流香的目光看去。
而就在這時那遠(yuǎn)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起先還有些微弱,但不過十余息的光景,那聲音便由遠(yuǎn)及近,由小及大,變得清晰,變得震撼。
而也就是在這時,那遠(yuǎn)處的地平線上,一群騎著戰(zhàn)馬的身影從那處涌現(xiàn),朝著此地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