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愣了愣,看著眼前這面露得色的少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故意的?”
侯玉倒是笑盈盈的點了點頭,言道:“寧繡姐姐說了,不要讓她們耽擱院長太多時間,她和薛師兄還有事找院長呢!
“嗯?”李丹青愣了愣,心底多少有些奇怪。
這寧繡與薛云若是有事,直接來尋他便可,如此偷偷摸摸的,難不成……
他們要成親了?
這么急?難道是奉子成婚?
想到這里的李丹青眼珠子一轉(zhuǎn),眉開眼笑的言道:“懂了懂了!
侯玉顯然不明白自家院長那齷齪的心思,只是有些奇怪李丹青的反應(yīng),她看了他一眼,也未做多想,隨即便轉(zhuǎn)身蹦蹦跳跳的在前方引路。
如今的大風(fēng)院已經(jīng)今時不同往日,無論是寧煌戟送來的護(hù)院,還是金流香問家中要來的仆人,都將這座學(xué)院打理得井井有條,路上遇到了這些奴仆,還都得恭恭敬敬的給李丹青躬身道上一聲見過院長?勺尷畹で噙^足了這院長的癮……
終于隨著侯玉穿過一道長廊,來到了一處別院,李丹青倒是記得真切,這里是后來大風(fēng)院收回永安武館的地界后,寧繡自己所選的私宅。
寧繡和薛云選在這么私密的地點與本世子談事,看樣子這事應(yīng)當(dāng)是沒跑了。
唉,年輕人就是不知道節(jié)制,食髓知味肯定措施也沒做得妥當(dāng),也不知道詢問一下本院長,要知道本院長可號稱床榻武君……
李丹青在心底暗暗想著,一旁的侯玉已經(jīng)敲響了別院的院門。
薛云從門中彈出了頭,見了李丹青朝著他笑了笑,隨即便伸手將他拉入了院中,又趕忙將院門關(guān)上。
你擔(dān)心揶揄的看了一眼薛云這番掩人耳目的手段,用肩膀碰了碰薛云,調(diào)侃道:“現(xiàn)在知道怕啦?”
薛云一愣,隨即看向一旁的侯玉問道:“你給他說了?”
侯玉皺起了眉頭,還未來及的發(fā)聲,一旁的李丹青便笑瞇瞇的走到了別院的石桌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薛云,又看了一眼坐在對側(cè)神色凝重的寧繡言道:“這還用小侯玉說?本世子身為大風(fēng)院院長,這點事情還能想不到?你們真以為隨便來個什么人都能坐穩(wěn)本院長的位置?”
薛云與寧繡聞言都是一愣,雖然心頭有些困惑,但見李丹青這幅篤定的模樣,又拿捏不準(zhǔn)。
“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薛云也坐了下來問道。
李丹青故作高深的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正要說些什么,卻忽然看見一旁的侯玉正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似乎也很好奇李丹青要說些什么。
李丹青一個激靈,指了指侯玉看向薛云二人言道:“這事,她也需要旁聽嗎?”
“她為什么不能聽?”薛云有些奇怪。
“年紀(jì)太小,聽了不好吧……”李丹青盡可能委婉的言道。
二人聞言頓時反映了過來,寧繡說道:“沒事,玉兒已經(jīng)知道了!
“對!我什么都懂!玉兒姐姐都教過我了!”侯玉很是不服氣的挺了挺胸膛,這般言道。
“額……”李丹青臉上的神情一滯,錯愕道:“應(yīng)水郡的民風(fēng)這么開放的?”
“民風(fēng)的事咱們以后再討論,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決現(xiàn)在的事情!”寧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李丹青見狀,也不多在此事上糾纏言道:“我覺得吧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咱們要做的還是想辦法解決。”
說著李丹青瞟了一眼寧繡,意味深長的又言道:“人,我們肯定要留下的!
“嗯……”寧繡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一旁的薛云問道:“留下嗎?”
薛云也有些遲疑,李丹青見薛云這幅模樣,頓時勃然大怒,他一拍桌板起身便罵道:“好你個姓薛的!我看你平日生得濃眉大眼,雖然長得沒我這么英俊,但怎么說也應(yīng)該是正派人物!”
“卻不想如此齷齪!那可是一條人命!哪能說不要就不要!這種事情你還能猶豫的?寧繡!你所托非人啊!”
李丹青義正言辭的便是一陣怒罵,聽得在場三人有些發(fā)愣。暗暗思忖,想不到平日里吊兒郎當(dāng)?shù)睦畹で,還有這般鮮為人知的一面。
“可是薛師兄的擔(dān)憂也是人之常情……院長不用這么兇吧?”一旁的侯玉顯然被李丹青這幅架勢嚇住了,當(dāng)下有些小聲的嘀咕道。
“這還是人之常情?這簡直就是薄情寡義!”李丹青憤聲言道,說罷又看向?qū)幚C言道:“這事你不用去管姓薛的怎么想!本院長在呢!聽我的!留下!”
寧繡聞言,也面露遲疑之色:“可是我也覺得這事不能就這么武斷,就算要留下,我們也得先弄清楚他的來路吧?”
李丹青一愣,嘴巴在那時張得極大,好似要脫臼一般:“你還能不清楚他的來路?”
“這事情本就復(fù)雜!我怎么弄得請?”寧繡瞪了李丹青一眼,沒好氣的言道。
“這應(yīng)水郡的民風(fēng)未免太開放了一些吧……”
“本世子這么重口味的人,都有些接受不了了……”
李丹青在心底暗暗想著,抬頭又神色古怪的看向薛云問道:“這事,你也知道?”
“自然知道。”薛云神色如常的應(yīng)道。
“也不介意?”李丹青又問道。
薛云奇怪的看了李丹青一眼,說道:“這事我介意什么?我只是擔(dān)心來路不明……”
李丹青只覺腦海中萬馬奔騰,電閃雷鳴,一時間可謂一團(tuán)漿糊。
本以為自己在武陽城干的事情已經(jīng)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憤了,卻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站起了身子,伸手拍了拍薛云的肩膀,感嘆道:“小薛啊……是本院長錯怪你了,你是個真漢子!你和寧繡也是真愛。
“可這……”薛云一愣,有些不解。
可還不待他說完,李丹青又老氣橫秋的言道:“有些事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要做的不是逃避,是面對!”
言道這處,李丹青又咬了咬牙,像是做了個重要的決定一般,又說道:“這樣吧!我的意思呢!還是留下,畢竟是生命,我們得對他負(fù)責(zé)!你們?nèi)羰遣辉敢怵B(yǎng),沒關(guān)系!給本院長!本院長帶著,與他同吃同住,保證讓他白白胖胖,快快樂樂!”
三人也被李丹青這忽然爆發(fā)出來的大愛所震驚,好一會之后,寧繡方才回過神來,她看著李丹青,不確定的問道:“你和他同吃同住?”
“自然!”李丹青斬釘截鐵道。
“可是……小小哥哥會不會不愿意?”一旁的侯玉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
李丹青心頭一驚:“這事還有小小有關(guān)系?”
“我他娘的!大風(fēng)院這么亂的嗎?”
“當(dāng)然!”薛云說道:“這事尚且還只有我們幾人知道,要是讓劉言真她們知道了,那可就真的亂了套了!”
“還是別跟他們說了!這事……這事本院長這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聽了后……”
“說實話都還有點,緩不過勁來……”李丹青深有同感的言道。
“可瞞著也不是辦法,你先看一看,再做決定吧!”寧繡忽然起身言道。
“看一看?”李丹青一愣,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旁的薛云便朝著寧繡點了點頭,隨即便伸手拖著李丹青出了院門。
……
“這家伙是誰啊?小小的親戚?”李丹青被薛云拖著來到了大風(fēng)院的那處菜地旁,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王小小正和一個滿臉胡須的中年男子蹲在雞窩旁,指著窩中的雞崽有說有笑。
“你不是說要和他同吃同住,還要把他養(yǎng)得白白胖胖嗎?怎么就不知道他是誰了?”寧繡瞪了李丹青一眼說道。
“嗯?”李丹青一愣,他看了看遠(yuǎn)處的男人,又看了看寧繡三人,好一會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你們說的不想留下的人,是他?”
“不然呢?你以為是誰?”薛云奇怪道。
“是。吭洪L好奇怪!你剛剛不是說了你知道小小哥哥的爹回來了的事情嗎?”侯玉也在這時接過話茬,說道。
知道自己誤會了的李丹青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但為了維持自己身為院長的威嚴(yán),他還是下意識附和道:“知道!知道!”
“本院長怎么不知道呢!”
“不就是小小的爹回來了……”
李丹青這樣說著,忽然臉色一變,再次轉(zhuǎn)頭瞪大了眼珠子直直的看向王小小身旁那個看上去有些邋遢的胡須男子。
他的脊背在這忽然一陣發(fā)涼,他可是記得真切,王小小曾和他說過……
他的老爹早在七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