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言疼得臉色發(fā)白,鮮潤的唇色飛快地暗淡下去,快速失血影響了他的思考能力,半天才反應過來, 細想了一下后才驚覺不對勁——哪能回答不是啊,還答得那么快。
“你就是最后那個任務者!迸说恼Z氣肯定,聲音變得輕柔, 宛如情人間的低語, “你一定掌握了很多線索,都告訴我怎么樣?”
“你會、放了我?”黎言言吃力地說。
真是天真。
女人忍不住要笑出來。
果然, 新人還對這個游戲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都已經(jīng)淪落到這個地步,小命被她牢牢地攥在手心,還敢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當然了親愛的。我可沒有什么隨意殺人的嗜好!迸说穆曇舾犹鹈郏齑娇煲N到黎言言的耳朵,“快點說吧!
“你、有沒有找到、游輪上的真兇……”黎言言盡量拉長聲音,顯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雖然他的確沒什么力氣。
他必須要拖延時間,等待幫助。
但是為什么次次都是他陷入莫名其妙的困境, 黎言言覺得自己有點生氣了。
女人豎起了耳朵。
在她即將聽到最后一句的時候, 房間里涌出了滾滾濃煙!
地板上的地毯迅速燃燒起來, 火舌卷席了房間里能點燃的一切。
“ctmd!”女人爆了一句粗口。
濃煙已經(jīng)堵住了房間唯一的出口,外面也或是熊熊烈火,硬闖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女人松開了一直抵在黎言言脖子上的尖刀,拽著他的后頸,飛快地在房間里巡視一圈,最后停在巨大的落地窗上。
游輪上的玻璃都經(jīng)過了特殊的鋼化處理,保證無論遇到什么風浪都完好無損,但在女人的尖刀下宛如一張破紙,輕而易舉就被劃出了一道可以通過的出口。
底下的樓層傳來一聲聲的尖叫,濃煙滾滾,每個樓層都開始著火。
女人看了眼黎言言的傷口,剛剛下手有點狠了,但黎言言沒有失去知覺。
“你最好別死,撐一口氣,等到有人來救我們!迸藬Q緊了眉,語氣里充滿不耐煩。
如果不是什么東西都沒問出來,她怎么會帶著這個拖油瓶?
在火苗差一點點燃黎言言衣服的時候,她拽著黎言言跳進大海。
海水因為灼熱的火焰變得滾燙,黎言言迷迷糊糊從十層游輪上掉下來,時間長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剛才撥通了誰的電話……對方聽見了嗎?為什么會起火,房間里沒有火源啊……
還有,我會死嗎?
黎言言感受自己的生命力似乎隨著血液一起流出體外,最后掉入溫暖的海洋里。
水流從四面八方涌來,黎言言費力地睜開眼,似乎能聽到周圍人因為滾燙的熱水發(fā)出的尖叫。
為什么,他沒感覺到燙呢?
“言、言……”
從意識里傳來的聲音極遠又極近,黎言言最后看到的片段是猶如水流般的潔白長發(fā)。
在徹底落入深海之前接住了他。
——
船上變得一團糟。
黎言言的電話撥給了應澈,他聽到聲音簡直要發(fā)瘋,從最下面的第二層跑上樓,在輪船中央被氣勢洶洶的火苗攔住去路。
他急得簡直要發(fā)狂,別人都是拼命往下跑,只有他砸開窗戶往上攀。
到處都亂糟糟的,乘客們吆喝船員把救生船放下來,備用游輪就在離勝利女神號十公里以內(nèi)的地方,撐一段時間,他們就能得到救援。
應澈不管他們,上層的路幾乎被火苗燃盡,昂貴的地毯被燒出一個個大口子,露出地板上花紋復雜的魔法陣。
整艘游輪的地板上都有一模一樣的魔法陣,也正是因為它吸足了祭品的血,才突然爆發(fā)如此劇烈的火焰。
越往上火勢越大,最后應澈不得已在九層停了下來——十層已經(jīng)燒完了。
他到的時候,同樣看到了容崢。
“……你不是說,十層是最安全的嗎?”應澈直接沖上去揪住容崢的領(lǐng)子,聲音嘶吼,手心滿是燙出的破皮,“現(xiàn)在你怎么解釋?為什么會突然燃起大火?我還接到了言言的求救電話,有人在威脅他!”
聽到這句話,容崢動了動。
他的眼珠子轉(zhuǎn)動了一下,聲音嘶。骸八螂娫捊o你了……?”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關(guān)注這種問題?”
“言言沒事。”
容崢推開應澈,深吸一口氣回答。
他現(xiàn)在像是陷入困境的巨獸,整個人的狀態(tài)極端緊繃:“我知道他在哪!
“那你——”
“他在海里!比輱標坪醺惺芰艘粫,“離這里更遠了!
應澈:“……”
應澈:“你在說什么瘋話?”
周圍大火熊熊,火苗差點竄上衣服,燒得到處斑駁,手心被火燙破了,露出了底下的血肉。
按理說是很緊張的環(huán)境,應澈卻有種抽煙的沖動。
“這艘游輪已經(jīng)不能用了,如果我沒猜錯,地毯下面全都是他們畫的獻祭紋路!比輱樌潇o地解釋,丟過去一個遙控器。
應澈順手接住,深吸一口氣:“你想表達什么?”
“我去找他!比輱樧叩狡扑榈拇皯暨,雖然他已經(jīng)徹底脫離了大海,但遇到火焰還是會本能地抵觸,“在結(jié)束之后,你最好把船沉了,防止這里還有其他的東西——我沒有排查到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