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眼面無表情渾身散發(fā)寒氣,渾身上下寫著「我是個大佬現(xiàn)在我被惹毛了」這幾個大字的江姒。
玄虛子暗道不妙。
昆侖,危!
…
至于江姒為什么會突然點到溫雪聲。
事情是這樣的——
在拒絕了一眾想拜入她門下的弟子之后,有人提出疑問來。
“敢問仙君今日是否會收徒?我等資質(zhì)愚鈍,自知無緣拜入仙君門下……”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掌門玄虛子給厲聲呵斥住了。
“豎子放肆!”
那人瞬間閉嘴。
實在是玄虛子現(xiàn)在的架勢唬人的很,沉下了臉,原本仙風道骨還有些不靠譜的一張臉此刻嚴肅至極。
其實,玄虛子表面上看著唬人,其實內(nèi)心底里就和他的道號一樣。虛的很。
他在心里腹誹。
這小子膽子大的很,居然膽大包天地去問江姒到底收不收徒,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面對這樣的強者問出這樣的話來,那可不就是在教她做事?!
這不是找死么?
玄虛子端著一個長髯飄飄的美大叔架勢去偷偷地瞄江姒。
還好,沒生氣。
還好,還有救。
江姒倒也沒生氣,經(jīng)過這個弟子提出來,她也認真地思考一下到底要不要收徒。
本來是只來走個過場的,現(xiàn)在,江姒在抬眸再次不經(jīng)意地掃到那個昳麗少年時,她心頭猛然一跳。
這是一種實在陌生的感覺。
江姒描述不出來。
就好像,就好像……冥冥之中她該收這個少年為徒。
他們彼此之間該是纏繞著數(shù)不清的因果的。
垂下濃密的眼睫,高位之上,雪衣出塵的仙君眉眼涼薄,沒有人看清她眼底閃過的暗光,待江姒做完決定之時,她抬起了瑩白如玉的手指。
朝著遠處那個長身玉立的年輕修士隔空一點。
淺藍靈力飄浮半空,顯現(xiàn)在每個人的眼底。
與此同時。
泠泠動聽的女聲響起,在這主峰山頭回蕩著縹緲的音調(diào),“你可愿,做本君弟子!
剎那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溫雪聲的身上。
眾人的目光復雜,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驚訝的,有憤憤不平的……眾生百態(tài),在這一刻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至于溫雪聲——
他在走神。
直到旁邊的弟子看不下去拍了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看向江姒,然后向前一步,干干巴巴地向她行禮。
然后就有了現(xiàn)在這個尷尬的場景。
溫雪聲像根木頭一樣一聲不吭,看著有點呆。
他也沒聽到江姒剛剛問的話。
女君坐在上首,垂著眸子也是一言不發(fā),看著反正心情不怎么好。
“看來你是不愿!
溫雪聲:“?”
什么不愿,她在說什么,她是在和他說話吧?
溫雪聲的表情有些茫然,綿密而濃長的睫毛在這一刻短暫地眨了兩下,一句“。俊边在嘴里未曾脫口而出,下一秒,他就聽到江姒繼續(xù)道。
“不愿也無礙。”
“畢竟本君只是通知你,而非詢問你的意見!
女聲冷淡,卻是盡顯霸道。
溫雪聲:“???”
看他滿臉寫著癡呆二字,一副反應慢半拍的樣子,明明是一張昳麗奪目的美人面,卻是出乎意料的反差萌。
江姒腦子里冒出來一個形容。
笨蛋美人。
字面意義的理解。
倒不是說他真的笨,但呆是真的呆。
但是誤打誤撞的,溫雪聲的這一點在一定程度上戳到了江姒的萌點。
也沒什么特別的。
她就偏愛這種生的漂亮但是腦子不太好使的后輩。
溫雪聲倒是想拒絕的,但他只是反應慢,又不是真的呆。
他當然知道拒絕江姒是沒有用的,像她這樣的大能,做事向來隨心所欲,怎么可能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所以,他張了張緋色的唇,最后還是一句話沒說,反而沉痛點點頭,表示自己愿意。
反正態(tài)度變得很快。
眾人:“……”你倒是狠一個,狠一個!
江姒這下滿意了些許,她悠悠然站起身來,“掌門,既然本君已經(jīng)收完徒兒了,那就不多作停留了。”
玄虛子:“?”
玄虛子:“!等等,仙君,拜師禮還沒成呢,這,這弟子還未曾給您奉茶呢,還算不得收完徒啊。”
“…………”
麻煩。
江姒很體貼地沒有給玄虛子難堪,她嗯了一聲,繼續(xù)坐下。
接下來就是枯燥冗長的拜師禮。
在接了溫雪聲的茶后,江姒輕抿了一口。
在奉茶之時,江姒近距離地看到了這位徒兒的模樣,雖然隔得遠也看得清楚,但到底還是離近了看更加真實。
確實好看。
江姒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
比起她養(yǎng)著的靈寵要好看的多。
敬完茶,江姒看剛剛其他長老都對弟子說了些鼓勵之語,她想著她也不能落后,便開口道。
“徒兒!
溫雪聲拱手,態(tài)度恭敬:“師尊有何吩咐?”
“你放心,本君會好好養(yǎng)你的!
溫雪聲:“……??”
青年昳麗奪目的臉龐一僵,薄唇張了張,他愣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被震撼到失語。
養(yǎng)?
玄虛子:“…………”
夭壽,他聽到了什么。
旁邊幾個長老表情也都非常一言難盡。
江姒瞇了瞇眼睛:“本君說錯了?”
她說要好好養(yǎng)著這徒兒,有何不妥?
玄虛子:“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溫雪聲:“……多謝師尊!
反正,挺尷尬的。
這稱得上是令人窒息的對話。
江姒擺手:“行了,既然現(xiàn)在大典結(jié)束了,你就隨本君去飛來峰吧!
溫雪聲:“……是!
說完,在聽到溫雪聲點頭稱是后,江姒冷淡又矜貴地點點頭,“嗯,那為師就先行一步,你一會兒拿著這個令牌來飛來峰就行!
她抬手,一塊漆黑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質(zhì)做成的令牌飛到溫雪聲的手里。
溫雪聲接住,令牌觸手生涼,他垂眸,道:“好!
待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對面已經(jīng)不見了江姒的身影。
溫雪聲眼眸一閃。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他怎么會拜入這位幽州女君門下呢……
溫雪聲一開始對江姒其實是有些排斥的,一切都源于他從小到大幾乎夜夜做的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