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昭瞟了眼床下那像模像樣的身軀, 忍住笑站起身。
一個個都是假貨都把自己當(dāng)真貨了?
還搞個假貨1號,假貨2號, 爭著搶這假身份么?怎么全都想當(dāng)她媽!
“我已經(jīng)睡下啦!”寧昭昭站在門口喊, 故意沒有出去。
外面很快沒了聲,寧昭昭也順勢把門給關(guān)上了。
她回到床下,趴在床邊問:“你要不先出來?”
躲在床下的“媽媽”搖頭, 還朝她伸出手:“不能出去, 外面很危險,你也躲下來吧?”
“不了, ”寧昭昭嫌棄搖頭, “床下多臟啊!
“……”床下的東西愣了愣, 說, “不臟啊, 挺干凈的!
“那是你不知道我都好幾年沒有打掃床底了, 你不覺得灰塵很多么?”寧昭昭已經(jīng)爬到床上,把腦袋倒下來看她,“我前幾天還看到有老鼠在下面爬, 你看見沒?對了, 你還要小心一點, 我前天開窗爬進(jìn)來一只壁虎, 后來就一直沒找到, 說不定就在床底下呢, 我好像還看到過蜈蚣什么的!
床下的東西:“……”
寧昭昭沒心情管他, 枕著手往枕頭上一躺,蓋好被子就睡。
一開始床下還有東西磕磕碰碰的聲響,過了會就徹底安靜下來, 只剩下窗外的蟲鳴。
一覺睜開眼, 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寧昭昭打著哈欠爬起來,看到廚房里熱著的早飯,有種自己連續(xù)過了兩個暑假的錯覺。
如果沒有進(jìn)這個破游戲,她應(yīng)該早就開學(xué)了,享受有趣又嶄新的大學(xué)生活,而不是在困在這個游戲里一次又一次輪回。
瞟了眼客廳上放著的卡通日歷,上面的時間還停留在她暑假的期間。
也不知道現(xiàn)實世界里,她是不是已經(jīng)消失了很久,媽媽和爸爸應(yīng)該超級擔(dān)心吧。
想著想著寧昭昭忍不住嘆了口氣,去廚房拿了個熱騰騰的肉包子嚼著回到臥室,趴在地上看向床底。
昨晚在下面趴著的東西不見了。
嘖,天亮了就要躲起來嗎?真沒意思!
寧昭昭一口把包子塞進(jìn)嘴里,在網(wǎng)上預(yù)訂了一張機械展的門票,打算去看看葉燃。
即使是工作日,來看展覽的人也很多,大部分是家長帶著小孩子,屬葉燃的展區(qū)人最多。
“媽媽,那真的是機器人嗎?”一個流著鼻涕的小孩子軟乎乎問。
“當(dāng)然啦,你看旁邊寫的字,那個字是機……器……人……數(shù)字你認(rèn)識吧?”
“52zz號!”
“哇,真厲害!”
寧昭昭擠在一堆孩子中間,戴著鴨舌帽,努力想站到最前面,這么一來就能更靠近葉燃一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通電,葉燃的動作很僵硬,眼神木然地看著前方,一動不動。
等到這邊的人越來越多時,一個穿著工作制服的男人走上臺,拿著話筒宣布向大家展示52zz號的功能。
工作人員摁下機關(guān),葉燃像活人一樣動了動手,看不出任何機械的卡頓,甚至還向臺下的人笑了笑。
寧昭昭一見他動了,特別激動地蹦起來朝著葉燃瘋狂揮手。
在一大群小孩子里,她激動地樣子瞬間吸引了葉燃的注意。
“這位小姐,你好像特別開心?”葉燃走到她跟前,朝著她優(yōu)雅地伸出了手。
寧昭昭毫不猶豫把手放上去,葉燃的手掌收攏,將她輕輕拉到了展臺上。
工作人員在一旁笑得像朵花,滔滔不絕地講解著葉燃身上的功能和構(gòu)成,寧昭昭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心里尋思著要怎么讓葉燃想起自己來。
看葉燃的反應(yīng),他一定是和其他人一樣忘了她了。
寧昭昭正要和他套近乎,突然一坨黑影砸過來,哐當(dāng)一下打在葉燃的頭上。
定睛一看,居然是半瓶礦泉水瓶。
“請家長看好小朋友!”工作人員著急道,“如有損壞,照價……哎?哎?”
“你這不是機器人嗎?機器人怎么可能被塑料砸壞!”熊孩子尖著嗓子反駁,又舉起了手里的易拉罐。
又是一塊黑影砸來,寧昭昭差點被氣死,揮舞拳頭直接擋回去:“不準(zhǔn)砸!”
“我就砸!”熊孩子又抓出來一團(tuán)紙,擰成一坨朝著臺上拋過來。
寧昭昭很想直接用尾巴將這些小屁孩挨著抽一頓,可礙于這么多人在,她露出原形很容易有麻煩,只能擋在前面將丟過來的東西全都擋下來。
看著身旁沒有多余動作的葉燃,寧昭昭的心里突然有點難受。
若是游戲里的他,輕而易舉就能脫離眼下的窘境。
可那么厲害的他,現(xiàn)在居然像只猴子一樣在展臺上供大家參觀、還要遭到這樣的委屈。
寧昭昭越想越難過,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葉燃帶走。
很快臺下沖來幾個保安,將最前面搗亂的小孩攔住,即使這樣,還是有一拼礦泉水飛到半空朝葉燃的心口砸過來。
寧昭昭剛想擋下,一只有力的拳頭先一步橫出,將礦泉水瓶砸了個稀爛。
里面的水嘩啦啦噴出,濺了那些小屁孩一臉一頭。
現(xiàn)場突然安靜下來,或許是因為葉燃的動作太過帥氣,震住了那群吵嚷的熊孩子。
寧昭昭的心緊縮,側(cè)過臉去看身側(cè),對上一道似曾相識又略微陌生的視線。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熟悉的音色在耳旁響起,讓寧昭昭的心里有點難過。
葉燃果然不記得她了,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疏離。
“小姐,沒事吧?”工作人員滿頭大汗跑來,看她的眼神充滿感激,“需不需要……”
“我沒事,”寧昭昭搖頭,“需不需要……幫他檢查一下?”
她緊張地看著葉燃,像是怕剛才的東西會砸壞他似的,滿眼都是擔(dān)憂。
不等工作人員說話,葉燃突然輕笑了一聲:“我可是很堅硬的,這點小東西對我來說就像撓癢癢。”
他的聲音雖然輕,還是被不遠(yuǎn)處的兩個男人聽見,他們笑了笑,壞笑著問:“請問——這個機器人有情qu功能嗎?”
“哈哈哈哈……”現(xiàn)場響起一陣大笑,熊孩子被家長抓走,剩了十幾個成年人繼續(xù)圍觀。
“機器人的話是不是可以一晚上不休息的?”
“要是還能調(diào)整大小就更無敵了!
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說,寧昭昭瞟了眼嘴角莫名掛著點笑意的葉燃,趕緊從從他身后蹦出來。
趁著工作人員解釋這些人無聊的問題,她特別小聲地問:“小葉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昭昭,寧昭昭!”
葉燃也特別配合地壓著聲音說:“現(xiàn)在不就認(rèn)識了嗎?昭昭~”
切,還是不記得以前的事啊。
寧昭昭還想說什么,工作人員把她請到了展臺下,她也沒機會再說,只能混在人群里不停朝葉燃使眼色。
他一直微笑著看著她,她挪到哪兒,視線就跟到哪兒,可寧昭昭知道,他根本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哎,真掃興。
正思考要怎么再接近下葉燃,手機突然響了,是雷歐打來的電話。
難道有希里斯的消息?
寧昭昭馬上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把電話接通,這里離展臺有些距離,可她發(fā)現(xiàn)葉燃始終盯著她,視線不偏不倚。
“昭昭,是我,雷歐·弗爾森,”電話里傳來溫柔有禮的聲音,甚至還帶有幾分戲謔,“你還記得我嗎?”
“別開玩笑了,雷歐,你是不是有希里斯的消息了?”寧昭昭著急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無奈地說:“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不如我們見面聊?我有很多事想和你談?wù)劇!?br />
“行,地點你定!
“那就卡特爾酒店吧!
寧昭昭:“……”
“我請!彪娫捘沁厹(zhǔn)確捕捉到她沉默的重點。
“成,我半個小時內(nèi)就到。”
依依不舍朝葉燃揮了揮手,寧昭昭打算先去和雷歐碰個頭再說。
指不定找到希里斯,他有辦法幫他們都恢復(fù)記憶。
他可是主神!
想到他的身份,寧昭昭就恨不得快些找到他,勒住他的脖子,敲他的腦袋,問他為什么要逗自己!
這個念頭只是一瞬,就被另外一個心愿取代。
她更希望快一些找到希里斯,希望他平安無事,別的……她都可以不計較了,那些都不重要。
卡特爾酒店。
寧昭昭故意選了當(dāng)初自己坐過的位置,她早就知道這里是什么樣的消費,在雷歐保證“他請”后,才敢來這里赴約。
看了看羞澀到快要餓死的錢包,她哪里敢隨便來這種地方喝下午茶。
雷歐很快就到了,把菜單推給她,讓她隨便點。
寧昭昭選了一個蛋糕,又選了一杯咖啡,和以前在游戲中的內(nèi)容一樣,為的是試試能不能喚醒雷歐的記憶。
可他好像沒什么反應(yīng),自己點了一杯咖啡后,讓服務(wù)生把菜單收走了。
“你這么著急叫我來,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寧昭昭雙手合十并攏在胸前,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看得雷歐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他支吾了會,嘆氣道:“抱歉,我?guī)淼目峙虏皇鞘裁春孟!?br />
心猛地沉了下去,寧昭昭不可思議地?fù)沃烂嬲酒鹕恚骸跋@锼乖摬粫懒税?!該……該不會連全尸都沒有?”
雷歐一聽,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安慰:“你別緊張,倒不是這么壞的消息,只是……我派人用了各種手段去調(diào)查,都沒有找到你這位朋友。或許該說,他就像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人,根本沒有任何有關(guān)他的消息!
寧昭昭的手暗暗扣著桌面,轟然坐回椅子上很久沒說話。
她也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沒有消息證明他遇到危險,或許也算慶幸?
可連雷歐的背景和身份都找不到希里斯,她又能去哪里找呢?
寧昭昭越想越沮喪,頹然靠著椅背,眼眶紅紅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雷歐沒想到她這么難過,手足無措地去拿紙巾:“昭昭,你別哭呀,我……我再想想辦法?”
“還有別的辦法嗎?”寧昭昭喪氣地垂著頭,看著端上來的蛋糕都沒了胃口。
這個蛋糕長得好像她上次進(jìn)游戲之前希里斯帶來的那塊啊,嗚嗚嗚。
想到這里,寧昭昭的心口又是揪著一疼,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轉(zhuǎn)動了。
雷歐手忙腳亂抓起紙巾小心地給她擦著眼睛:“我一定會想辦法的,你放心,我再讓人去查一查監(jiān)控,應(yīng)該會有發(fā)現(xiàn)的,你別哭,別哭啊……”
一看到她的眼淚,雷歐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回事,就像突然被打翻的玻璃球,連心臟的跳動都讓他忐忑又慌張。
寧昭昭吸了吸鼻子,嗡聲道:“謝謝你雷歐,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了,你真是太好了!我剛認(rèn)識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好人,沒想到我們重新認(rèn)識一次,你還是這么善良好心,嗚嗚嗚,你真好……”
女孩看起來慘兮兮的,雷歐心疼地蹲在一邊,不知道該做什么才好,整顆心都焦灼地像被火烤。
啜泣一陣的寧昭昭突然吸了吸鼻子,特別認(rèn)真地看向雷歐,說:“我們是朋友,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
“什么事?”雷歐被她突然的認(rèn)真嚇到,昂著腦袋沒動。
“我其實是個妖怪,我那天用魅惑術(shù)控制了你!背槠呐⑻貏e認(rèn)真地向他攤了牌。
至于寧昭昭的身份,雷歐之前就猜到了一二,人類怎么會有尾巴呢?她一看就是個非人生物,那尾巴特別厲害的樣子,有著和人類截然不同的攻擊性和危險性。
可是,那晚雷歐輾轉(zhuǎn)反側(cè),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雖然明知道她不是人類,可他就是一點都不怕,還覺得她很有趣,不想就這么斷了聯(lián)系。
而且她的身上有著一種特別的感覺。
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讓他覺得特別舒心、有安全感。
當(dāng)天晚上他吩咐人幫寧昭昭調(diào)查他提到的人,雷歐抱著同樣大的期待希望能有所收獲,可以帶給她一些好消息。
可惜結(jié)果還是不如人意。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什么妖怪呀?”雷歐好奇地湊近,特備小聲地問,“我會保密的,我不會告訴別人!
“魅妖,你知道嗎?”寧昭昭突然想起,之前的游戲里他也沒多問過她的身份。
雷歐愣了愣,尷尬地笑著點頭:“知道!”
“那你說說魅妖是什么樣的?”
“……”
考試呢?
雷歐失笑道:“抱歉,我……我其實不太清楚!
“我可以用魅惑術(shù)控制你,既可以控制你的思想,也可以控制你的言行!”寧昭昭裝作嚇唬的他的樣子,神神秘秘說,“怕了吧!”
“哇,這個法術(shù)好有趣啊,”雷歐不但沒嚇到,反而滿眼崇拜羨慕,“你可以教我嗎?我能不能學(xué)會?這也太酷了吧!”
雷歐·弗爾森果然是雷歐·弗爾森,居然會覺得這樣的事很酷。
寧昭昭搖搖頭,打消他不切實際的想法:“當(dāng)然不行,如果隨便教誰都能學(xué)會,那我們妖怪豈不是和人類沒區(qū)別了?”
“那你說你控制了我,我怎么感覺不到?”
沒說話的女孩點了點桌子,雷歐突然站起身,給她倒了杯茶退回到對面坐下。
動作看似沒哪里不對勁,可那雙眼睛里充滿驚訝和詫異。
這一切都是在她的控制下做出的。
“你靠近一點,我?guī)湍惆痒然笮g(shù)解開!睂幷颜延悬c心虛,想到雷歐這么有誠意地幫她,她居然一來就先悄悄控制了他。
雷歐乖乖靠近,伸長脖子把眼睛睜得老大,眼珠輕輕轉(zhuǎn)動,似乎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炫酷的環(huán)節(jié)。
寧昭昭的臉朝著他湊近,黑色的瞳仁里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力量在悄然涌動,眸子漸漸變成了暗紅色,旋轉(zhuǎn)出一抹特別的暗紋。
那道暗紋就像獨一無二的鑰匙,可以打開某扇特別的大門。
按理說解除魅惑術(shù)只需要幾秒的時間,但雷歐像是對她的能力特別有興趣,一直緊盯著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得格外專注仔細(xì)。
這一看就是好幾分鐘,在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情況下,時間快速流逝,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劇烈的頭痛讓他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寧昭昭也有種說不出的微妙的感覺,剛才她明明只是想解開魅惑術(shù),可當(dāng)她開始的時候,身上的力量就像開始運轉(zhuǎn)的程序,這次比上一次多了某些步驟,時間也比她預(yù)想地更長,其中的感覺也讓她忘記中斷,就像運行到一半的連貫程序,讓她沒有絲毫停止的打算。
等到一切自然而然結(jié)束的時候,雷歐已經(jīng)抱著頭吃痛地在凳子上蜷縮成一團(tuán),看起來極度痛苦難受。
見他那么痛苦,寧昭昭趕緊跑上前蹲在他腳邊,緊張小聲地問:“雷歐,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yī)院?”
雷歐不回答,抱著頭把腦袋埋在膝蓋間,嘴里溢出吃痛的呻-吟,過了好一會才消停。
渾身顫抖的男人動作極輕地抬起頭,下意識看向身邊那張緊張的小臉。
“昭……昭昭?”雷歐的聲音發(fā)顫,眼睛深處難掩驚訝和意外。
“我在這呢,你怎么啦?還難受嗎?是不是我……不小心把你腦袋給弄傻了?”寧昭昭心虛地看著他,手指悄悄扯著衣擺,腦袋歪來歪去地反復(fù)打量。
“我想起來了,我什么都想起來了,”雷歐揉了揉太陽穴,特別激動地說,“我想起來我們當(dāng)初是怎么認(rèn)識的了,躺椅,地下室,你救過我,你還救了別墅里的所有人!”
寧昭昭愕然,嘴唇抖了抖好不容易才發(fā)出聲音:“你想起來了??”
雷歐說的事全都是之前在游戲里發(fā)生的,寧昭昭根本沒來得急詳細(xì)告訴他。
他是真的想起來了一切!
“怎么會突然就想起來了,難道是因為……”寧昭昭說著說著,斜著眼睛看向一旁玻璃上倒映出的身影。
她剛才本來只是想解除雷歐身上的魅惑術(shù),可當(dāng)眼神對視地太久后,她感覺身體里另外一股力量鉆出了出來,就像電腦里突然跑了一遍新的程序,跟著雷歐就特別難受地抱著頭。
難道……真是她讓雷歐恢復(fù)了記憶?
獲得這個驚人發(fā)現(xiàn)的寧昭昭激動萬分,帶著雷歐殺到醫(yī)院,準(zhǔn)備拿默文當(dāng)小白鼠。
走廊里,默文雙手踹在白大褂里,一臉懷疑地看著他們。
按理說寧昭昭異想天開就算了,居然連雷歐也跟著附和,難道他也被收買了?
雷歐喋喋不休說了很多有關(guān)自己的記憶,默文的神色終于有了動搖,舔了下唇,問:“真的可以想起來?”
“真的!”寧昭昭瘋狂點頭。
“萬一你只是想控制我……”
“你已經(jīng)被我控制了。”
“……”行吧。
等到默文下班,他們悄悄去了他的辦公室,把門一鎖,開始計劃。
原本有些抵觸的默文在對上她的眼睛后,心情逐漸平復(fù)下來,整個人在無形中開始放松。
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眼眸逐漸有了變化,默文的眼神越來越呆滯,嘴里喃喃:“你的眼睛里有東西……”
寧昭昭沒回答,或許該說她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回答,眼睛深處帶來的力量也讓她進(jìn)入了相似的狀態(tài),仿佛漂浮在廣闊無垠的星辰大海,最后又猛地下落,被人推回現(xiàn)實。
等到她恢復(fù)意識時,默文正閉著眼睛,渾身顫抖,額頭布滿冷汗,似乎在抵抗身體里某種特別難受的感覺。
雷歐知道他也在經(jīng)歷自己經(jīng)歷過的一切,忍不住喃喃:“厲害啊兄弟,都沒什么反應(yīng)。”
“昭昭……”默文捂住額頭,喃喃,“我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像是怕她不信,默文又說了很多只有他們在游戲里才知道的事。
“太好了,你們終于‘回來’了!”寧昭昭一手抓一個,差點喜極而泣。
“我突然想到個事,”雷歐盯著她柔軟的手掌,弱弱道,“昭昭,你對那個希里斯……了解嗎?”
“什么意思?”
“如果他來這個地方,應(yīng)該會去哪里?”
“這……我也不知道啊!”寧昭昭撓頭。
“在這個城市,你們沒有共同的記憶嗎?”
被雷歐這么一說,寧昭昭恍然大悟道:“有一個地方!”
她三歲的時候,被劈掉了一只角角,他撿到了角角的碎片,那條小巷子也算是他們共同的記憶了。
只是,希里斯應(yīng)該不會去那個地方吧?
雷歐攤開掌心:“我有個這個東西,也許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