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里斯嗎?”寧昭昭問。
話音剛落, 她意識到不對勁。
不是希里斯。
如果是希里斯,她會聞到那股“好吃”的味道。
這個黑影的身上不但有股隱約難聞的氣味, 甚至還讓她有點反感。
模糊的黑影逐漸往前走, 一開始動作挺慢,最后加快,就像只奔跑的大狗。
寧昭昭一動不動躺著, 宛若一只等死的咸魚。
在不起眼的角落, 尾巴試探著鉆出,在那黑影撲到半空時, 穩(wěn)穩(wěn)扎在它的身上。
尾巴末端尖銳的箭頭毫不留情刺入黑影的身軀。
那是一種微妙的感覺。
寧昭昭感覺到了皮毛, 以及入肉的沉悶感, 還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
黑影的動作很快, 似乎意識到自己被獵物發(fā)現(xiàn), 在原地一跳, 猛地飛到了屋頂之上。
摸出床上的手機,寧昭昭照向地面,發(fā)現(xiàn)幾滴血跡。
她的尾巴上也沾著鮮紅的血沫。
“不是鬼?”寧昭昭蹲在地面, 用衛(wèi)生紙把尾巴擦干凈后, 蹲著繼續(xù)研究, “能被我扎中, 說明是活的!
她順著爬到屋頂, 今夜有月光, 高處敞亮, 什么異樣都沒有。
“你站那么高干什么?”院子里響起疑問。
希里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的,昂著腦袋盯著她。
“我看星星。”
“猩猩在動物園!
寧昭昭感覺拳頭,硬了。
希里斯明明是個高冷的配制, 為什么會有“毒舌”功能。
如此不和諧的設(shè)置, 為什么要給他配個這樣的外表?!
從小到大,希里斯絕對是寧昭昭見過的,最能勾起她情緒變化的人。
“啊……”遠(yuǎn)處傳出一聲嘶吼。
她忽略希里斯,仔細(xì)聆聽。
“救命。 庇质且宦暷腥说膽K叫。
好像是翟書辛的聲音!
寧昭昭顧不上跑樓梯,直接從二樓跳下。
穩(wěn)穩(wěn)落定,她不確定地看向希里斯問:“去看看?”
“走!辈幌矚g管閑事的希里斯竟然沒有拒絕。
今晚吃飯時,要不是大家互相幫忙打掩護,估計馮姐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在游戲里,很多玩家都不會多事,畢竟有時候自身難保,大家只會顧自己。
能互相幫忙,又顧全大局的隊伍很少見。
打開門鎖,寧昭昭和希里斯趕往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半路,他們遇到了丁禹行和危心月。
“什么情況?”危心月臉色凝重。
“好像是翟書辛的聲音,”希里斯回道,“可能是出事了!
跟著,一個又一個玩家趕來,他們在最接近聲音傳來的路口全部匯集齊,一大票人齊齊趕往出事的地方。
“救命。 本驮谇胺降拇舐房冢麄兛吹搅梭@慌失措的翟書辛和孟晟。
“怎么了?”見人沒事,丁禹行松了口氣,酒意都被嚇沒了。
翟書辛臉色刷白,他身邊的孟晟也是魂不守舍,兩人一看見其他玩家,像找到救星般跑了過來。
“我……”他剛一開口,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陣怪響。
不知道什么時候,黑暗里居然站著一排排拿著鋤頭、鐮刀等工具的男村民,無聲地看著他們。
明明有這么多人,居然沒怎么發(fā)出聲音,就像突然從天而降似的。
對峙了一會,站在最前面的村民上前一步,問:“出什么事了?”
“那個……”翟書辛臉色發(fā)白,正要說什么,突然感覺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寧昭昭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他身邊,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他,提高音量:“你是不是看到什么東西了!”
“對對對!”翟書辛連忙點頭。
“我也是!”寧昭昭夸張地拍了下大腿,“我還追出去看了呢!
那群村民依舊站著沒動,甚至沒有一個人說話,好像對他們話里的“東西”一點都不好奇。
余光掃過那一排排人,火把的光線照在那一張張沒有表情的臉上,是種無法形容的詭異。
他們神情木然,有人舉著火把,有人拿著工具,似乎是趕來幫忙的。
可是……沒人因為今晚的異樣表現(xiàn)出好奇和質(zhì)疑。
寧昭昭朝翟書辛眨了眨眼睛,又說:“我知道是什么攻擊你!”
“是什么?”翟書辛聲音惶恐地問。
“是狗!”寧昭昭語氣肯定。
翟書辛一聽,剛要搖頭,被寧昭昭一下摁住腦袋:“你忘啦,今天白天我們還在說,狗群聚在一起,會有危險呢!
平時看起來蠢萌款的寧昭昭,突然用這種嚴(yán)肅認(rèn)真的眼神盯著自己,讓翟書辛的危機感一下被拉響,當(dāng)即意識到不對勁。
他假裝在思考,眼角的余光掃過不遠(yuǎn)處那群村民,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太不正常了!
剛才他叫得這么慘,這群村民壓根沒追問過他看到了什么,雖然舉著火把和工具趕來,但更像是……想用這些東西把他給解決了。
“對對對,”翟書辛的話在嘴里拐了個彎,連聲附和,“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肯定是狗!”
“你看到了什么?”之前毫不好奇的村民逐漸圍攏,聲音沒有幅度地發(fā)出疑問。
翟書辛假裝虛驚一場,拍了拍心口:“我剛才正睡覺呢,突然門被什么打開了,就看到有東西跑了進來!
“然后呢?”幾乎是同時,村民舉起了手里的工具。
努力保持冷靜的翟書辛繼續(xù)演戲:“我還以為是什么鬼呢,這荒郊野嶺的,怪嚇人的,總是容易瞎想,”他沖表情木然的村民笑了笑,“昭昭這么一說,我才想起那個黑影很矮,不可能是鬼,的確很像是狗。”
“你這人怎么回事,睡覺不鎖門的嗎?”丁禹行苦笑著上去拍了拍翟書辛的肩膀,“一只狗而已,看把你嚇得,搞得大家都被叫醒了,還以為怎么了呢!
“不好意思各位,”翟書辛雙手合十,不斷朝玩家和村民道歉,“我當(dāng)時睡得迷迷糊糊的,哪兒想得到那么多啊,魂都沒了,爬起來就往外跑,就瞎叫。”
“對對對,肯定是狗,”孟晟臉色刷白地附和,“我記得圍墻那好像有個洞,肯定是從洞里跑進來了。”
他們配合著說了半天,那一群舉止詭異的村民慢慢將握著的工具放下,神態(tài)也沒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沒事的話就早點回去,已經(jīng)很晚了。”
“行行行。”
連聲附和后,村民齊齊轉(zhuǎn)身,分散融入夜幕之下。
翟書辛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整個人像是快虛脫了一樣。
等到周圍沒了人,丁禹行拍拍他的肩膀問:“你看到什么了?”
“狗吧……”
???
寧昭昭的洗腦術(shù)真的那么厲害?!
一陣沉默,危心月走上前拍著翟書辛的后背幫他冷靜:“你說說你看到的是什么樣的東西!
“就……真的挺像狗的,”翟書辛抹掉冷汗,他冷靜下來后仔細(xì)一想,覺得這個借口似乎和他見到的東西越來越相似,“我今天喝了酒回去,本來就又困又累,剛倒下沒一會,我就感覺有一股氣體打在我臉上!
如果是其他時候也就罷了,在恐怖游戲里任何微小的異樣,都會瞬間激起玩家的警覺。
睡意徹底沒了,翟書辛睜開眼,發(fā)現(xiàn)床邊有一大坨黑影。
打在臉上的氣體,似乎就是那黑影的呼吸。
他被嚇得魂都沒了,當(dāng)即扯過被子蒙頭一蓋,一頓拳打腳踢,反被黑影撞倒撞到床沿上,腰都差點斷了。
孟晟今晚和翟書辛睡一個屋,他本來還以為是翟書辛喝醉不小心摔了一跤,一睜開眼,發(fā)現(xiàn)屋子中間有一個移動的黑影。
那黑影還有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詭異滲人到了極點。
孟晟當(dāng)即跳起來往大門口沖,他這么一跑,翟書辛也回過神來,打什么打?跑!
兩人展開短跑競速,一路慘叫一路狂奔,跑到了屋子外面的大路口。
本來也沒奢望有人愿意出手相助,可看見從四面八方趕來支援的玩家們,他們差點感激到腳軟跪下來。
在最恐懼絕望的處境下,能遇到同伴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開心的事。
“這些狗是不是怪物變得?”翟書辛捂著心口使勁喘氣,“不然好端端的村子里,怎么這么多狗,太奇怪了!”
“其實我今晚也遇到了,”看起來無比淡定的寧昭昭說,“就在聽到翟書辛的尖叫前!
“那你……還這么淡定?”想到作為一個大男人,居然尖叫著滿大街跑,他突然覺得有點丟臉。
寧昭昭揉了揉腦袋,打了個哈欠:“也沒那么可怕啦,那東西跑的很快,不太像是狗!
“那是什么?怪物?狗精?還是這山里的山精妖魅?”
當(dāng)時環(huán)境太黑,寧昭昭和翟書辛、孟晟都沒能看到那黑影的真面目,一切只是猜測。
“不,那東西應(yīng)該不是狗,”丁禹行思考后,下了結(jié)論,“剛才那些村民的舉止很奇怪,似乎在等翟書辛說出某些關(guān)鍵詞,就會下手攻擊我們。但昭昭一說那東西是狗,他們反而放棄了攻擊的想法,可見……那東西不是狗,就算是,至少不是普通的狗。”
“你的意思是,因為我們還沒找到真相,村民才放過我們一馬?”
“可以這么說!
翟書辛頭頂冷汗直冒,哭喪著臉一下捉住寧昭昭的手:“昭昭,還好你剛才提醒我了,不然……”
當(dāng)時被恐懼壓制,失去了理智,翟書辛一不小心就可能說出觸發(fā)攻擊的話語。
還好寧昭昭及時把話接過去,讓那群村民解散。
“這村子怕是沒法待了,”榮均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大半夜被這么一嚇,瞌睡早沒了,“我記得app沒有要求我們不能離開村子,要不……今晚出去躲躲?”
“也對,我總覺得這個地方突然就變得毛骨悚然的。”
大家合計了一下,也決定先離開這里,等天亮了之后再決定下一步該怎么走。
就在這時,app發(fā)來了新的消息。
【新消息】任務(wù)3發(fā)布,在最終任務(wù)完成前,切勿離開狗男人村。
“敲!敲里馬,敲里大爺,敲里隔壁二大爺!”翟書辛舉著手機噴著口水狂罵。
這app就好像是故意和他們過不去似的,一洞悉他們有離開的想法,馬上發(fā)來這樣一個任務(wù)。
更可恨的是,這任務(wù)是綠色的,是主線任務(wù)。
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
“居然還要等著觸發(fā)最終任務(wù)后,完成任務(wù),才能離開?”危心月盯著手機做出嫌棄的表情,“變態(tài),太變態(tài)了,我真想知道設(shè)計這個app的家伙到底有多變態(tài)!
“可能……他也不知道游戲的具體內(nèi)容!毕@锼雇蝗唤恿艘痪洹
“怎么可能,”榮均也惡狠狠地啐道,“設(shè)計游戲的人不知道游戲的內(nèi)容?”
“……”希里斯沒再說話,默默將眼神移向別處。
“既然出不去,我們還是各回各家,”丁禹行瞟眼旁邊草叢里時不時跑過的狗,“說不定留在外面也一樣有危險,還是先回去!
“走吧,我都困了!被顒恿讼率帜_,危心月打著哈欠眼露疲憊。
虛驚一夜,玩家們最終還是要回到自己入住的村民家睡覺。
外面有很多不知是有人養(yǎng)還是沒人養(yǎng)的狗跑來跑去,他們也不敢在外面露宿,爬會遭到狗群的攻擊。
這村子里散養(yǎng)的狗少說也有幾十條,隨處可見,就像這村子的一部分,和村民互不相干地生活著。
回到林姐家,屋子里依舊黑黑的,沒有亮燈,不知道林姐和王哥是不是睡得太死,沒聽到外面的響動。
寧昭昭連和希里斯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困得要命,此時只想睡覺,什么事都不想干。
那硬邦邦的床,仿佛成了她的天堂,一回屋,她撲到床上,眼皮沉沉,在快要睡覺的時候翻了個身,腰被一塊硬邦邦的東西膈了一下。
在連衣裙的兜里,有一個捏得圓溜溜的紙團。
側(cè)身躺在硬木板床上時,那紙團就像石頭一樣,膈得皮膚發(fā)疼。
寧昭昭打開手機,把紙團小心展開,發(fā)現(xiàn)上面寫著一句話:“今天零時2點,到東邊第三個屋來,不見不散!
手機上顯示已經(jīng)十一點半,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半小時。
這個紙條到底是有人塞給馮姐的,還是有人趁亂塞給她的?
寧昭昭想了想,否定了第一個猜測。
要是這紙條是之前塞進去的,洗衣服的時候馮姐肯定早發(fā)現(xiàn)了,也落不到她身上。
紙條也沒有暈染的痕跡,顯然也不是之前放進去下過水再被晾干的。
可如果是她穿上這衣服后有人塞給她的,又是什么時候塞的呢?
會不會…是馮姐?
想著想著,寧昭昭又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實在太困了。
人一困起來啊,思考事情就有點艱難。
哦不,她不是人,她是妖怪。
但這個定律對妖怪也是一樣的。
妖也要吃飽睡好鴨。
“東邊應(yīng)該是哪邊?”寧昭昭將枕頭扯過來,往上一趴,手指本能地在手機上點了點:“定個鬧鐘,2點起床……”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她均勻的呼吸聲。
喧鬧過后的夜晚沒再出過事,無驚無險天亮了。
早上,一縷刺眼的陽光照入窗戶,寧昭昭被晃醒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懶洋洋地翻身躺平。
她腦袋發(fā)悶,感覺自己好像忘了某些事情。
是什么事情呢?
哎,想不起來了,管他呢。
打著哈欠起身,她聞到了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好像是包子!
寧昭昭嘶溜一聲,抓起手機就往樓下跑。
院子里的桌上擺著一盆包子,林姐見她下樓了,笑著說:“昭昭,剛做好的菜包。”
“謝謝林姐!”甜甜地道了謝,寧昭昭跑下樓坐好,本來想打開手機查看一下app有沒有新消息,突然看到設(shè)置到一半的鬧鐘畫面。
半夜2點的鬧鐘?
她為什么要設(shè)定這個時間的鬧鐘?
一旁的希里斯顯然也看到了,特別八卦地問:“你半夜起來干什么?見鬼?”
“哼,”瞪了他一眼,寧昭昭努力回想,沉沉的腦瓜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
她從身上搜出昨晚找到的紙條,遞給希里斯看。
“誰塞給你的?”希里斯皺眉。
紙條上的字跡挺工整。
“我也不知道,昨晚在連衣裙的兜里發(fā)現(xiàn)的,”寧昭昭又在連衣裙里掏了一遍,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難道是別人塞給馮姐的?”
“不太像,會不會是馮姐給你的?”
這只是個猜測,寧昭昭暫時不確定要不要問馮姐,只能先把紙條揣好。
兩人吃過早飯,突然有客上門。
說曹操,曹操就到。
馮姐抱著些蔬菜,提著一只殺好的雞從門外走進來:“哎?你們起的真早!”
“林姐,有人找你!”寧昭昭揚聲往屋子里喊。
林姐似乎還在忙活家務(wù),沒聽到她的喊聲,馮姐路線一拐,直接走到希里斯跟前。
“你待會把這些拿給小林,”馮姐特別熱情地往他傾靠,想把帶來的東西塞希里斯懷里,“你們在這里住,還是要多準(zhǔn)備點新鮮蔬菜和肉什么的!
一看那些沾著水的菜葉,還在滴血的雞,甚至還有血水的雞屁股,希里斯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下意識往后一站,那躲避速度比當(dāng)初寧昭昭攻擊他時的反應(yīng)還迅速。
馮姐本來是好心送東西來,她哪兒想到希里斯會是這種反應(yīng),當(dāng)即像被人打臉了一樣,微微一怔,眼神受傷:“怎么了?你是不喜歡吃這些東西嗎?”
“你放在桌上吧,我一會告訴林姐是你送的。”希里斯疏離的眼神,毫無掩飾。
今天的馮姐也特別明艷動人,她的身材很好,前后有料,頭發(fā)隨意披散開,樣式普通的連衣裙,竟然被她穿出一點嫵媚的味道。
每次一笑起來,馮姐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不自覺勾住注視她的視線。
“小希啊,”馮姐把東西放在桌上,笑瞇瞇朝他靠近,“我知道你的名字,還挺特別的。”
“我不姓希!崩淠舷R荒樝訔。
寧昭昭差點在旁邊笑出聲。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希里斯這么好玩?
看馮姐努力和他套近乎,希里斯又冷酷斬亂麻的樣子,簡直太有趣了。
“呃,那……你姓希里?復(fù)姓?”馮姐努力繃住有點垮的笑容。
“不是!
“那是?”
“寧昭昭,你吃飽沒有?”希里斯直接不回她的話,轉(zhuǎn)過頭去看旁邊看戲偷笑的女孩。
寧昭昭抓著個菜包子在啃,突然被點名,有種被揪住馬尾巴辮似的緊張,眼睛放大,表情呆滯:“?”
“你要是吃飽了,我們就出去散步!
“我還想喝碗粥,”寧昭昭不識好歹地走到桌邊,又從盆里添了碗白粥,“你們繼續(xù)聊!
“喝什么喝,你都長胖了,出去散步!逼查_馮姐,希里斯大步向前,伸手去抓寧昭昭的衣領(lǐng)。
馮姐哪里知道會是這種走向,微微一愣,抬手扯住希里斯的衣角:“喂?”
似乎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過,希里斯的態(tài)度讓馮姐又氣又惱。
“放手!”男人背著身,沒有回頭,語氣卻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
馮姐的手不自覺地一抖,失笑道:“小希,我到底是哪里惹著你了,你怎么老是對我這種態(tài)度?”
她的聲音柔和傷感,眼神戚戚然地看著那冷漠的背影。
還在啃包子的寧昭昭指了指她的手:“你的手上有雞油,他潔癖!
“松開。”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希里斯只是側(cè)過臉,森冷的語氣讓馮姐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抱歉,要不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洗干凈?”馮姐雙手繳著衣角,眼神怯怯地詢問。
“我的衣服要干洗!
“干……洗?”馮姐發(fā)怔。
希里斯沒搭理她,提著寧昭昭走出院子,像流星一樣消失在拐角。
“哇,你怎么對馮姐好像特別兇,”寧昭昭把最后的一口包子塞下去,拍了拍心口,“太干了,我就說我喝口粥吧,差點哽死我!
“如果你被一個包子哽死,你就是妖界之恥!
拳頭,又硬了。
寧昭昭假裝要用拳頭捶他,最后故意在他的衣服上擦了一手油:“哎呀,出來的太匆忙,我沒有帶紙巾!
希里斯的弱點她已經(jīng)充分掌握了,這樣一定可以氣死他!(握拳)
瞥見衣服的一摸油印,希里斯整個人僵住,眉頭仿佛抽筋般跳了跳,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握緊。
要……要打架嗎?
不是吧!
還是先跑為上!
寧昭昭轉(zhuǎn)身就要逃離死亡區(qū),剛拔腿,就被希里斯從后面扯回去,腳在地上原地摩擦,在地上擦出一個坑。
“我回去給你洗!”見風(fēng)使舵什么的,寧昭昭早就玩熟了,先示軟逃過一劫再說。
希里斯沒有揍她,也沒有黑臉,突然攤開手,手掌上有一個捏緊的紙球:“看這個!
“哈?啥玩意?”
“剛才出現(xiàn)在我衣兜里的,”希里斯將紙球展開,“似乎,又是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