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脆脆地應(yīng)了一聲, 寧昭昭的眼睛里滿是因食物而發(fā)出的光芒。
葉燃盯著她看了會,似笑非笑, 眼眸里彌漫著一種疑惑和不解。
她好像一點(diǎn)都不怕。
還是說, 她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處境?
可只要不是傻瓜,應(yīng)該都很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就……完全不怕的么?
葉燃一邊思考一邊往旁邊的小門走,那邊似乎是個小廚房, 沒一會就傳來了接水、開冰箱的聲音。
煮面需要花些功夫, 正好給寧昭昭留出時(shí)間。
桌上放著一個煙灰缸,里面塞滿了煙頭, 其中一個還時(shí)不時(shí)冒出一絲煙味, 應(yīng)該剛熄滅不久。
這個絕望屋不止葉燃一個人。
剛才他們挨得很近, 寧昭昭沒有從葉燃身上聞到煙味, 說話時(shí)葉燃吐出的氣息也沒有煙味, 可見……這絕望屋至少還有另外一個人。
想起之前在游戲里殺掉潘立新的殺人魔, 寧昭昭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葉燃似乎很放心,一直在廚房里忙碌,甚至沒有探出過腦袋來看她。
寧昭昭走到監(jiān)控前, 她看見阮芳菲被選中開始玩游戲, 結(jié)果連輸了兩把, 中槍后從方臺上跌落下去。
她無奈嘆氣。
有時(shí)候即使知道贏才是生路, 可運(yùn)氣不一定站在你這邊。
希里斯是最后被選中的, 他走上前, 不耐煩地舉起手, 連贏了三把,成功通過走道。
“哇,運(yùn)氣真不錯。”寧昭昭無聲拍了拍手, 繼續(xù)往下看。
又到了白布的選擇環(huán)節(jié), 希里斯淡定走到幾個白布跟前,抬手捏住幾塊白布一起掀開……
“對吼,確實(shí)沒說只能選擇一個。”托著下巴的寧昭昭點(diǎn)點(diǎn)頭,嘴里喃喃自語。
希里斯的行為似乎觸怒了隱藏的另外一個人,他腳下的地板啪嗒啪嗒全部打開,整個人避免不了地滾進(jìn)陷阱里。
監(jiān)控上沒活人了,寧昭昭可惜地嘆了口氣,低下頭,看見旁邊放著一張手畫的地圖,非常復(fù)雜。
她掏出手機(jī),對準(zhǔn)地圖拍了張照片,又把照片立刻刪掉。
“昭昭,面煮好了,”葉燃端著一碗香氣撲鼻的面走了過來,把碗放在她跟前,遞上筷子,“在看其他人怎么玩游戲呢?”
“唔,是啊!彼舆^碗,用筷子攪拌好后,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我好像看見你用手機(jī)拍東西了,是嗎?”葉燃溫柔地笑著問。
“沒有呀。”寧昭昭捧著碗搖搖頭。
“那你把手機(jī)給我看看?”
寧昭昭沒有猶豫,掏出手機(jī)點(diǎn)開相冊,直接舉到他跟前:“你看吧,真的沒拍。”
見她不太高興,葉燃笑了笑,把手機(jī)推回去,將地圖塞到旁邊的雜志下壓住,笑著問:“好吃嗎?”
“好吃!
對話突然打住,好像突然間安靜到有鬼路過。
她為什么不問他?難道就沒有一點(diǎn)好奇和害怕嗎?
葉燃早就想好了回答,也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寧昭昭這樣的反應(yīng),反倒勾得他心里癢癢。
“你不好奇么?”他趴在一旁桌上,下巴墊在手背上方,眼睛直直地看著她。
“好奇什么?”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是絕望屋的主人嗎?”
終于,她問了!
葉燃感覺心頭懸著的沉悶感好像被什么疏通了似的,露出滿意的微笑:“絕望屋是我一手設(shè)計(jì)的,這里所有的機(jī)關(guān),所有陷阱,也是我一手制作的,昭昭還滿意嗎?”
寧昭昭一邊吃面,一邊悶悶地回答,“我還以為這么大個屋子,需要很多人制作和設(shè)計(jì),居然是你一個人做的,你挺厲害的呀。”
得意臉的葉燃笑得很開心,歪著腦袋看她:“你不怕我嗎?”
“為什么怕?”
“是我設(shè)計(jì)的這個絕望屋,”葉燃故意用陰森森的語氣逗她,“我是個連環(huán)殺人兇手,你不怕?”
“那你為什么要?dú)⑷锁?”使勁嘶溜了口面條,寧昭昭抬起頭,亮晶晶的眼眸里全是問號。
這反應(yīng)遠(yuǎn)在葉燃的意料之外,他動作一頓,失笑道:“這很有趣,不是嗎?”
“殺人有趣?”寧昭昭很認(rèn)真地想了下,搖搖頭,“我覺得吃好吃的更有趣呢。”
“這樣啊,”一旁的男人失望地撇撇嘴,嘆口氣,“我還想留著昭昭的命,讓你加入我們呢!
“不加入的話,就要死掉嗎?”面被她幾口嗦完了,她紅色的唇上沾著一點(diǎn)油光,看人的眼神軟乎乎的,讓人兇不起來也狠不起來。
葉燃似乎怕嚇到她,表情一直都很溫柔和善:“是啊,這是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只要昭昭加入我們,昭昭就是自己人,我就不用傷害昭昭了,不好嗎?”
“那我要做什么?”寧昭昭也學(xué)著葉燃的樣子,歪著腦袋看他。
葉燃噗嗤笑出聲,抽出紙巾給她擦干凈嘴,聲音充滿邪惡的誘惑:“昭昭只需要?dú)⒘讼@锼梗湍芗尤胛覀,也不用死。?br />
“希里斯還活著嗎?”寧昭昭一臉好奇。
“當(dāng)然,”葉燃邪惡地勾起嘴角,“他剛才的行為,可是惹怒了我們呢。”
言下之意,要親手殺了他,才能解氣。
“所以,昭昭愿意親自下手嗎?”葉燃托著下巴,滿目期待地看著她微笑。
那病態(tài)又微妙的笑容里,有著無法言說的吸引力。
“啊?”寧昭昭一臉震驚。
“怎么了?昭昭不忍心下手么?”葉燃裝作失望的樣子,輕輕嘆氣。
寧昭昭端起旁邊的果汁喝了口:“我去殺希里斯?”
說完,她撩起袖子,露出自己又細(xì)又白的胳膊。
“你看見了嗎?”她問。
“嗯?”葉燃沒明白。
寧昭昭又把袖子挽得更高了些,不高興地嘟囔:“我這么脆弱,希里斯一拳下來我就沒了,怎么殺呀?”
眼前的手臂又細(xì)又白,幾乎看不見毛孔,宛如白玉雕出的皮膚,讓葉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覺得寧昭昭說的也沒錯,她就像塊容易破碎的玉石,讓她這么去殺希里斯實(shí)在太危險(xiǎn)了。
葉燃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走進(jìn)旁邊的倉庫,刷拉一下扔下幾個東西。
電鋸,撬棍,槍,長矛,弩。
“昭昭,試一試吧,你喜歡哪個武器?”葉燃手臂一攤,示意她隨意挑選。
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就是要她殺了希里斯,加入他們。
否則,她不能活著。
寧昭昭倒也不急,蹲在一堆兇器前,像滿月的小孩抓周似的,眼神來來回回地看,猶豫不決。
“不如上手試試?”葉燃也不著急,特別有耐心地引導(dǎo)她成為一個變態(tài)殺人狂。
旁邊的玻璃倒影里是寧昭昭笨拙的身影,她蹲在電鋸前看了看,不確定地問:“這個……好用嗎?”
“很好用哦,”葉燃微笑,“一下就能切掉一只手臂呢。”
寧昭昭甚至看得見微小的縫隙里有干涸掉無法清理的血跡,深褐色的痕跡記錄著這個兇器奪走的生命。
“昭昭拿起來試試呀,”站在旁邊等待的男人迫不及待走上前,撿起電鋸塞到寧昭昭手里,“真的特別好用呢!
“好好好……好重!”葉燃收回手的瞬間,寧昭昭端著電鋸抖了抖,東西啪嗒一下摔在地上,滾出來幾個零件。
“對不起,”寧昭昭委屈地低下頭,“我好沒用,連個電鋸都拿不起!
她都這么可憐了,葉燃哪里忍心怪她,她可是很努力在當(dāng)一個變態(tài)殺人狂融入他們呢!
昭昭這么配合又這么可愛,他一個字都舍不得罵。
葉燃把電鋸踢到一旁,順便踹開零件:“沒關(guān)系,還有很多其他武器,昭昭可以都試試!
蹲在地上的寧昭昭像毛毛蟲一樣,往旁邊蠕動了幾步,蹲在撬棍前。
見她猶豫,葉燃激動地鼓勵道:“試試撬棍吧,這個不重,可以一下敲穿腦袋呢!
寧昭昭伸手將撬棍拿起,看著尖銳的前端,她似乎已經(jīng)感覺到無數(shù)死于它之下的亡魂正在無聲咆哮嘶吼。
為了讓她試手,葉燃在旁邊的木柱上劃了一道線:“希里斯的頭差不多這么高,昭昭你試試看!
“嗷!迸Ξ(dāng)變態(tài)殺人狂的寧昭昭拖著撬棍走到木柱前,舉著試了好幾下都沒找好角度。
明明應(yīng)該是很兇殘可怕的兇器,到了她手里像拖著個玩具似的。
“打這里哦!”葉燃站在旁邊,特別有耐心地點(diǎn)了點(diǎn)畫好線的位置。
寧昭昭有模有樣握緊撬棍,使勁一掄……
打中的地方離畫線的位置還差10多厘米,不過葉燃沒有說什么,只是笑笑說這樣也不錯,至少她能使用。
“好了,再試一下吧?”葉燃像個耐心的老師,拍了拍手給她鼓勁。
看起來就不怎么有運(yùn)動細(xì)胞的寧昭昭點(diǎn)點(diǎn)頭,使勁一收……沒動。
再用勁……還是沒動!
葉燃只看見她的手臂彎了彎,整個身體都在發(fā)抖,但是嵌在木柱上的撬棍一動不動。
“怎么了?”他關(guān)心道。
“我取不下來了……”寧昭昭特別不好意思地松開手。
“沒關(guān)系,我來!比~燃紳士地請她退后,單手握著撬棍一抽……還是沒動。
他皺了皺眉,眼角心虛地悄悄瞟了寧昭昭一眼,不想在她的面前丟面子。
雙手握住尾端,葉燃使勁一抽,撬棍還是紋絲不動,前端有很大部分嵌在木柱上,角度刁鉆,取下來的難度很大。
葉燃怕自己繼續(xù)丟臉,笑著拍了拍手,說:“可能這個也不適合昭昭,不如……換另外一個?”
寧昭昭跟著又試了弩和槍,子彈不小心打碎了四個監(jiān)控屏幕,箭射破了沙發(fā),都被葉燃pass了。
這兩樣?xùn)|西需要瞄準(zhǔn)度,她連跟前的易拉罐都射不中,葉燃擔(dān)心她自己把自己給害死了。
最后,寧昭昭舉起一把木制的鋼叉,試了試,開心地說:“這個適合我哎!”
“那昭昭待會就用這個?”葉燃笑著撫了撫她的腦袋,滿眼都是一種近乎癲狂的興奮。
“咔噠”旁邊一扇小門打開。
一個渾身是血,穿著黑色皮衣皮褲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操,這衣服熱死了,這個地方真他媽跟個迷宮一樣,差點(diǎn)走錯……”男人一邊走一邊掀開了頭上的頭套,露出自己本來的模樣。
他的手里也拽著一張地圖,和寧昭昭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人看起來和葉燃差不多大,樣貌普通,是那種丟進(jìn)人群里,不會被人注意到的存在。
有誰會想到,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張臉下,竟然是個嗜血的殺人魔。
“回來了啊。”葉燃眼尾輕蔑地掃過,又恢復(fù)微笑重新看向?qū)幷颜选?br />
那人盯著站在那的寧昭昭,使勁揉了下眼睛,像是在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眼花。
他將手里的頭套扔下,拖著帶血的刀氣急敗壞走過來:“你瘋了?把她帶來這個地方?別把這里弄臟了,很難打掃!
弄臟的意思……無非是怕血流得到處都是。
一條人命被形容地如此簡單,就好像在他們每個人的眼里,人只是一件玩具,可隨意拆卸破壞。
“昭昭會加入我們,”葉燃笑得像一張面具,眼神冰冷地掃過他的同伴,“我正在陪她挑選最適合她的武器!
“加入?”同伴冷笑,“她怎么可能真心加入,她不過是怕死,在騙你罷了!”
“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我怎么沒有資格管?”同伴將刀往地上憤憤一摔,吼道,“別玩了,殺了她,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閉嘴!比~燃吐出冰冷的兩個字,不耐煩地瞪著他。
那張本該是可愛風(fēng)的臉龐,此時(shí)陰鷙可怕,眼神飄出濃烈的煞氣,讓人不自覺恐懼害怕。
同伴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將自己摔進(jìn)沙發(fā):“你不聽就算了,到時(shí)候別后悔!
“我?guī)д颜讶⒁粋人,她能就徹底加入我們了,”葉燃笑著摸摸寧昭昭的頭,眼眸里滿是寵愛,順手抓起門邊的斧頭,“走吧,我陪著你一起去!
“好鴨!睂幷颜腰c(diǎn)點(diǎn)頭,扛著三角叉出發(fā)了。
葉燃帶著她走啊走,每一扇門都是金屬自動門,結(jié)實(shí)堅(jiān)固,有的還需要他的指紋才能打開。
這屋子里就像迷宮似的,走出去一會是像臥室一樣的地方,一會又變成廢棄倉庫,跟著又變成了酒店走廊一樣的地方。
她完全不確定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大,只覺得有很多危險(xiǎn)的機(jī)關(guān),到處都是陷阱。
他們在一道道奇怪的門之間穿梭,走了快十分鐘,葉燃帶著她停在某一扇門前,神秘地將手指豎在嘴前:“準(zhǔn)備好了嗎?希里斯在這里,我們可以殺他個出其不意哦。”
“我準(zhǔn)備好了!”寧昭昭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三角叉激動回應(yīng)。
葉燃似乎比她還要興奮,就像帶著自己最愛的人,準(zhǔn)備一起干一件讓他最喜歡的事。
打開門,走廊前方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肩寬腰窄,一身西裝干凈筆挺,哪怕只看背影都能感覺到矜貴優(yōu)雅的高貴氣場。
只不過,這種氣場在游戲里不值錢。
寧昭昭和葉燃從通道里探頭看了看,他期待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正好可以動手了。
背對著他們的希里斯好像壓根沒察覺到身后的異樣,正在盯著手里的東西搗鼓。
舉著三角叉的寧昭昭腳下用力一磨,像模像樣地沖了出去。
“昭昭,加油!”葉燃無聲用嘴型給她打氣。
毫無威懾的背影甚至充斥著莫名的喜感。
寧昭昭舉著比她還高的三角叉,一頓快速沖刺,眼看快到希里斯身后的時(shí)候,她一個躍身挑起,尾巴將希里斯卷住,扯著人就繼續(xù)往前狂奔。
憑著之前對那張地圖的記憶,寧昭昭快速拍開一個機(jī)關(guān),沿路打掉高處的監(jiān)控,一路跑過好幾個房間,最后折返到其中一個安全室停下。
尾巴將希里斯松開,寧昭昭抹了把汗,問:“我還以為你洗了呢。”
希里斯看著疲憊到收不回去的尾巴,下意識用手拖住,捏在手心里把玩:“你把我?guī)У竭@兒來干什么?”
舉了舉手里的三角叉,寧昭昭叉著腰還沒來得急說話,希里斯又問:“你準(zhǔn)備叉魚?”
“本來他們說我殺了你,就可以加入他們,”寧昭昭得意地挺胸,“可是我沒有答應(yīng),還救了你,嘿嘿嘿,我是不是超好呀!
“哦!
哦?
就一個哦?
寧昭昭倍感受挫,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希里斯正分神在玩她尾巴,氣得一把將尾巴抽回。
“你有好好在聽話嗎?”
“有,”希里斯平靜地應(yīng)了一句,“你打算跟著怎么做?”
“當(dāng)然是走出去呀,我拿到地圖了,”寧昭昭舉起手機(jī),從“最近刪除”恢復(fù)了剛才拍到的照片,“將將將將!”
“你怎么證明你不是想騙我去殺掉。”
寧昭昭的笑容一僵,不滿意地?fù)u晃著手臂:“你不信就算了,那你自己出去吧,我不管你了!
“葉燃是怎么回事?”希里斯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但那抹笑意消失的很快,又是一派平靜冷漠的表情。
“他和之前殺潘立新的人是一伙的!
“他是npc還是玩家?”
“是npc!
系統(tǒng)已經(jīng)給出葉燃的好感度提醒,可見他之前一直在假裝玩家而已。
寧昭昭也不確定這些npc有沒有“玩家”的概念,或許他以為他們口中的玩家就是“絕望屋”的玩家,哪怕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還是附和著混入其中,正好和他們打成一片。
其實(shí)在之前寧昭昭就注意到了。
葉燃聲稱自己是新人,但在他們查看手機(jī)任務(wù)的時(shí)候,葉燃捏著手機(jī)飛快地看了一眼,并沒有點(diǎn)開的步驟。
之后的游戲,他一直將他們往錯誤的方向引導(dǎo)。
第一次是在“找不同”的游戲里,游戲結(jié)束后,他提出鑰匙可能在房間里,想騙人進(jìn)去尋找。
可廣播明明宣布過規(guī)則,每個人只能進(jìn)屋子一次。
后來在剪刀石頭布的游戲中,葉燃一直在誤導(dǎo)所有人到底應(yīng)該贏還是輸,還一直向剩下的玩家傳達(dá)“輸”才是正確答案。
在葉燃的身份揭開后,寧昭昭才明白為什么葉燃作為兇手之一,卻沒有在游戲最后才站上方臺。
他在偽裝身份故意制造絕望。
剛開始裝得像個無助的新人玩家,一會怕死,一會怕被鮑德軒殺掉,可他明明有能力暴揍鮑德軒。
在前一關(guān)的游戲時(shí),他悄無聲息給其他人傳輸絕望的想法。
贏,會死。
輸,也會死。
就像這個屋子的主題,他用自己的身份制造了一份令人崩潰的絕望。
在贏了會死的時(shí)候,他提出輸也許才是生路。
跟著,他親自上陣,將輸?shù)南聢鲆舱宫F(xiàn)在玩家跟前,讓玩家以為輸也會死。
這沒有解的題,只會讓剩下的人愈加絕望恐懼。
在最后的白布選擇,寧昭昭只是賭一把。
從進(jìn)入絕望屋以來,她感覺設(shè)計(jì)這個地方的人只是把人當(dāng)成一種玩具,一種沒有價(jià)值、失去樂趣就能隨意破壞的玩具。
上一輪游戲死在現(xiàn)場的玩家選中和“人”有關(guān)的東西,這也許意味著“人”的身份,在設(shè)計(jì)者的心中和毀滅對等。
選中“非人”物品的玩家,例如馮放,他只是掉下陷阱暫時(shí)消失,并沒有被機(jī)關(guān)當(dāng)場處刑。
所以在最后關(guān)頭,寧昭昭選了一個從輪廓看起來最不像人的東西。
一個柜子。
“有趣。”希里斯勾了勾唇,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笑,讓寧昭昭很懵。
“我們抓緊時(shí)間吧,”寧昭昭從包包里翻出一瓶小藥水喝下,“我們好像離出口不遠(yuǎn)了。”
“走吧。”
“對了,我給你的暗號,你猜到了嗎?”寧昭昭近距離觀察過顯示屏、得到線索后,故意向希里斯比了一個v。
贏才是正確的。
希里斯看著前方,語氣毫無波瀾:“這都不懂,那就真的蠢死了!
帶頭朝著旁邊的暗道走,他摸索一陣,準(zhǔn)確找到機(jī)關(guān),把暗道的門打開了。
外面是一條走廊。
燈光血紅,壓抑的光線極易勾起人的恐懼。
“咚咚咚……”
旁邊的墻壁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音,下一秒,又一道暗格打開,猛地鉆出一道身影。
寧昭昭眼疾手快,手里的叉子直接懟上:“嘿!”
“別別別別,”渾身帶血的人發(fā)出尖叫,“是我是我是我!”
居然是馮放。
還好寧昭昭留了一手,沒有直接戳腦袋。
“你居然還活著呀!睂幷颜洋@訝道。
想起之前在視頻上看到他被追殺的畫面,她還以為馮放兇多吉少了。
馮放傷得不輕,肩膀和手臂都有傷口,他自己用衣服做了簡單的包扎,背上也有幾道傷口,傷口不深,暫時(shí)沒有出血了。
“求求你們別丟下我,嗚嗚嗚,”馮放哭得可憐兮兮地哀求,“我好不容易才逃掉,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遇到馮放,讓寧昭昭對自己的猜測有了更肯定的驗(yàn)證。
選中“人”就是絕望,馮放選中的也是“非人”物品,馮放沒有死在陷阱之外,而是被下方的陷阱送到了別的地方,有“活著”的希望。
只是他太倒霉,沒有躲過葉燃同伴的追殺,受了傷。
“走吧!毕@锼蛊沉笋T放一眼,既沒有去扶也沒給多余的眼神。
三人一前一后踏入走廊,身后的門緩緩關(guān)上,頭頂?shù)膹V播“滋滋”地響了。
“想要活命嗎?”是葉燃帶笑的聲音,“你們只需要抓住寧昭昭交給我,我可以保證你們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