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挖坑, 他居然一點(diǎn)沒察覺就跳進(jìn)來了!
如果拒絕,寧昭昭一定會懷疑這些東西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廢物”, 可要是答應(yīng)……
默文怕她誤打誤撞, 真的做出他擔(dān)心的事來。
“怎么了?你用過這個嗎?”寧昭昭天真地昂起腦袋,眨巴了下眼睛,看起來懵懂無知, “是不是真的可以召喚出惡魔?”
“不是……”
“那就借給我用用吧。”
“那個……”
“謝謝你啦, 默文,你真是個大好人!
“其實(shí)……”
“你放心, 我一定原封不動給你還回來, ”寧昭昭找了個空箱子, 把這些東西一股腦裝進(jìn)去, 在路過某堆雜物時, 她順手又拿了幾捆臟兮兮的麻繩, “我再借點(diǎn)這個,謝謝!”
一切都在瞬息之間,默文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寧昭昭就抱著東西出去了。
鐘濤等人在默文家外等了很久, 久到他們以為寧昭昭出了意外, 正在劃拳決定要不要進(jìn)去幫忙的時, 大門打開了。
女孩抱著一個大箱子, 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昭昭, 你沒事吧?”所有人迎上去, 像在對他們的救世主行注目禮。
寧昭昭把東西往地上一放,疑惑不解地看著他們:“沒事啊,能有什么事?”
“我還以為默文把你……”喻茵彤結(jié)結(jié)巴巴說到一半, 覺得自己這個猜測有點(diǎn)多余。
看寧昭昭好手好腳的樣子, 她深刻認(rèn)識到,即使都是新人,她們之間也是有很大差別的。
至于引起差別的原因是什么,她不知道,不明覺厲。
“放心吧,我去找默文要了點(diǎn)東西!敝噶酥傅厣希瑢幷颜寻炎约簬С鰜淼臇|西一一亮給他們看。
“這些東西好像是……請什么仙用的?”有經(jīng)驗的老玩家反應(yīng)很快,鐘濤和裴閱立刻看出這堆東西的用處。
“我剛才去找默文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我可以確定默文和默千都說了謊,”寧昭昭把東西重新放好,沖這群迷茫的人們露出甜美的微笑,“等到入夜,我打算和惡魔交流一下!
眾人:“????”
“這些東西應(yīng)該可以和惡魔交流,我想聽聽惡魔那邊的故事版本!
“……這太勁爆了,”鐘濤扶額,“可是,這東西真的能溝通嗎?萬一惡魔拒絕溝通,想把我們趁機(jī)吃掉,那怎么辦?”
寧昭昭舉起兩大捆麻繩:“那就對它不客氣!
其他人:我怕它對我們不客氣,謝謝。
計劃聽得大家心里瘆的慌,可是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只有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才能找到更安全的法子去拿默千的心臟。
惡魔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用來達(dá)到目的,但一不小心也會傷到自己。
可看寧昭昭一路騷操作都安然無恙,無頭蒼蠅的眾人決定相信她一次。
在外面蹲點(diǎn)到夜幕降臨。
小鎮(zhèn)被黑暗籠罩后,惡魔的叫聲出現(xiàn),在這個孤獨(dú)又安靜的封印空間里尋找著活物。
寧昭昭找了一處離默千和默文家比較遠(yuǎn)的位置,獨(dú)自和那一堆箱子坐在一起,嘴里嘰里呱啦唱著歌,像是怕惡魔聽不見似的,還故意昂著腦袋深情放送。
聽到扭曲的歌聲,惡魔動作迅速地找了過來。
它停在遠(yuǎn)處,先觀察了下附近,發(fā)現(xiàn)只有寧昭昭坐在那里,其他人和黑霧都不在,頓時露出邪惡的微笑。
尤其,寧昭昭似乎沒發(fā)現(xiàn)它,還埋著腦袋蹲在紙箱旁邊翻東西。
她毫無防備的后背,完全就是在對它說:來偷襲我吧,放心大膽的來吧。
于是,惡魔放心大膽地去了。
瘦長的四肢穩(wěn)穩(wěn)著地,惡魔咧了咧嘴角,后腿一蹬,猛地躍到半空嘴巴張開到最大,像是恨不得一口就把寧昭昭的腦袋給包住。
想到被砸碎角和牙的仇恨,惡魔的身體里充滿了力量!
等了這么久,終于是它報仇的時候了!
“刷——”
一張大網(wǎng)迎面撒來,跳到半空的惡魔被撲得一懵,在空中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
它先是屁股著地,被摔得很痛,但又怕自己被接著偷襲,努力蹬著腳想跳起來,爪子胡亂拉扯身上的繩網(wǎng)。
下一秒,惡魔感覺脖子被什么勒住,有人踩著它的后背將它無情放倒。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仇恨。
它歪了歪腦袋,看見寧昭昭蹲在它背上,那姿勢……簡直是侮辱人,不,侮辱魔。
“&*#¥%*&!!”惡魔發(fā)出憤怒咆哮。
寧昭昭揉了揉耳朵,完全聽不懂它在說什么,但不妨礙她理解這些話里的意思。
無非是——罵她。
魔語太難懂了,隔種類隔座山啊。
看寧昭昭把惡魔壓實(shí)后,鐘濤和裴閱一左一右夾擊過來,將惡魔的手腳往后一翻,使勁束了個死結(jié)。
這幾天追得他們心慌慌的恐怖存在,此時就像一只被綁起來的老母豬,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拖去拔毛。
只是這只“豬”看起來實(shí)在瘦了點(diǎn),像營養(yǎng)不良似的,長得還很嚇人。
喻茵彤拿著塊大石頭走過來,咬著牙,努力克服恐懼,趁著惡魔吱哇亂罵的時候,把石頭一塞……失手了。
惡魔的嘴剛合上,喻茵彤的石頭就上去了,牙又掉了兩個。
她嚇得手忙腳亂,撿起地上的牙丟回它嘴里:“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反應(yīng)有點(diǎn)慢,我只是想塞住你嘴巴,讓你別亂叫。”
從來沒落過下風(fēng)的惡魔,感覺自己委屈地想哭。
眼前這幾個人簡直就是魔鬼!!
一群綁架了它,還假裝自己多么無可奈何的白蓮花魔鬼!
人類啊,果然是最可怕的。
惡魔像只烤乳豬似的在地上躺著,蠕動了半天,發(fā)現(xiàn)根本掙脫不開,索性放棄了掙扎。
寧昭昭盤腿坐在對面,把之前找到的工具一一擺出來,像模像樣地布置好,找裴閱借了打火機(jī)點(diǎn)燃蠟燭。
看著一地眼熟的東西,惡魔好像猜到她要做什么,眼睛緊緊地盯著。
做好準(zhǔn)備后,寧昭昭把瓷盤放在那寫滿了各種字母和數(shù)字的桌布上,把自己的手指擺放上去。
跟著說明書上面的操作方法念叨了幾句“中文注解”的咒語后,寧昭昭瞟了眼對面的惡魔,問:“能聽到我說話嗎?”
惡魔:“……”
“好像聽不懂哎。”喻茵彤失望地說。
“哈嘍,惡魔先生,你能聽懂我說話嗎?如果能聽懂的話,回答一下可以嗎?”又念了一遍“咒語”,寧昭昭睜大閃亮發(fā)光的眼睛,期待跟前的桌布能有點(diǎn)反應(yīng)。
惡魔:“……”
裴閱:“還是沒反應(yīng),是聽不懂還是它是個傻子?”
瓷盤突然動了,飛快指向一堆字母:nicaishishaziniquanjiadoushishazi
“……亂碼?”喻茵彤不確定。
寧昭昭吞了下口水,看了看暴躁的裴閱,翻譯道:“他說,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空氣靜默三秒,裴閱沖到旁邊草坪,撿起一個比惡魔腦袋還大的石頭舉著回來:“草泥馬,你都特么被綁成烤乳豬了,還跟我這嘴欠呢?信不信我給你開瓢?你信不信!”
惡魔的囂張勁再次萎靡,拼命蜷縮著想往一旁躲。
不過它這毛毛蟲一樣的狀態(tài),再怎么蠕動也就挪了幾厘米,屁用沒有。
“裴哥,裴哥,冷靜一點(diǎn),它還小不懂事,你別計較,”寧昭昭攔住裴閱,把他拉到旁邊的草叢邊,拍著他的肩膀安撫,“有話好好說,我們的目的是溝通,溝通才是友誼的橋梁!
暴躁的裴閱終于冷靜下來,蹲在草叢邊惡狠狠瞪了惡魔一眼,拿出一根煙點(diǎn)燃。
比腦袋還大的石頭扔在腳邊,看得惡魔不安地吞口水。
安撫好了裴閱,寧昭昭走回來蹲下,特別溫柔、友好地拍了拍惡魔的肩膀,笑著說:“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就是想和你了解點(diǎn)事兒,了解好了就放了你,不會做什么的。”
是嗎?
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惡魔白了她一眼,別過頭看向一旁,余光掃見裴閱。
發(fā)現(xiàn)抽煙的男人又舉起了比腦闊還大的石頭,單手抽著煙,眸光充滿威脅和暴躁的警告。
它艱難地把腦袋轉(zhuǎn)回去看寧昭昭,不再掙扎,乖巧地表示配合。
桌布上的瓷盤開始自己移動,留下一句話:“你想知道什么?”
寧昭昭保持著愉快的微笑:“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和你做了交易。”
惡魔思考了會,瓷盤開始移動:“是默千。”
“咦?真的是默千?那默文沒有說謊啊!”喻茵彤驚訝地說。
寧昭昭沒有點(diǎn)頭也沒有搖頭,繼續(xù)盯著瓷盤上的內(nèi)容:“默千是不是在屋子外面設(shè)置了屏障,讓你無法進(jìn)入屋子?”
“是!
“她和你做交易之后反悔了?”
“是!
“她違背交易后,才會變成吃心臟的怪物?”
“是。”
“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默千和我做了交易,我完成了他的心愿,他卻不肯和我下地獄,害得我也回不了家。”惡魔委屈巴巴地移動著瓷盤解釋。
寧昭昭以前接觸過一些其他的魔,都是媽媽的朋友,但是大多是不可被人類召喚的,因為求他們實(shí)現(xiàn)愿望的代價很大。
既要貢獻(xiàn)一些獻(xiàn)祭品,也要付出代價。
比如和這個惡魔做交易,不但要獻(xiàn)祭心臟,還會在一定時間后,拉交易者下地獄。
聽起來只有愿望強(qiáng)烈到不怕死的人,才會用這種方式實(shí)現(xiàn)愿望,哪怕不久之后就要下地獄,他也愿意享受這短暫的快樂。
人的執(zhí)念蘊(yùn)藏著極大的力量,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負(fù)面的。
那79塊錢的招魔工具看起來不靠譜,但胡亂嘗試禁-忌,總會被邪惡盯上。
“默千的心愿是什么?”寧昭昭又問。
“想成為女人!
“他違背了你們的交易承諾,你想不想殺了他?”
“想!
惡魔每個問題都很配合,似乎已經(jīng)放下了自己的高傲。
“那我們合作?”寧昭昭話鋒一轉(zhuǎn),突如其來的提議讓惡魔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