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武則天晚年的時候都說愿意用滿朝文武換幾歲青春,何況是她。
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她沒有想到,災(zāi)禍在不久之后還是降臨了。
一年之后,老太太忽然腦溢血,送往醫(yī)院后,她嘴里一只在囈語,兒女們湊近了仔細(xì)聽,只聽見了三個字:黃皮子。
當(dāng)晚老太太就過世了。
周家的運氣不知道怎么的,從那之后就變得很差,不管做什么生意都失敗,最后從豪富之家變成了破落戶。
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只是這其中還有連柏舟都不知道的因緣。
老太太吃掉的那只黃皮子,正是當(dāng)時守在墳?zāi)古裕蚵劸褂懛獾哪且恢弧?br />
它討封失敗,受到了反噬,內(nèi)傷極為嚴(yán)重,它所在的族群之中,又有很多后起之秀,想要取代它這個老前輩的地位,于是偷偷襲擊了它,將它幾乎打得修為盡喪,它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跑到城市之中躲藏。
城市之中的靈氣雖然比不上山林,但若是能吸上幾個活人的精氣,那可是大補之物。
但它沒想道,自己竟然被一個老太太給吃了。
這世上的一切,皆有因果,它與柏舟有一場孽緣,由柏舟來點出老太太的所作所為,也算是給這場孽緣一個了結(jié)。
柏舟回去之后又給聞君止打了個電話,但對方?jīng)]有接,只是回了一條微信,說自己一切都好,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柏舟沉默了半晌,忽然給他發(fā)了一條微信過去:“上次的云母,你帶在身邊嗎?”
“在。”
柏舟立刻給他打了一個方子發(fā)過去,道:“這是用云母療傷的藥方,你將云母切半錢下來,研成粉末,配合這些藥物食用,可以治療傷勢!
聞君止給她發(fā)了個笑臉:“謝謝,但我沒有受傷啊。我在夏威夷度假,這里的海風(fēng)很舒服!
柏舟有些無語,他這么好面子嗎?
她也沒有點破他,道:“有備無患,說不定什么時候受傷了呢?聽說那邊的治安不太好!
聞君止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好!
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聞君止看著微信里的文字,皺起了眉頭。
她發(fā)現(xiàn)了。
他轉(zhuǎn)過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這條胳膊已經(jīng)完全萎縮了,血肉已經(jīng)干枯,皮包著骨頭。
如果送去醫(yī)院,醫(yī)生肯定直接讓他截肢。
他的表情很沉重。
之前手臂還只是青紫,但漸漸地血肉就開始枯竭。
他在森林里修煉了這么久,修為有所進(jìn)步,但這條胳膊卻怎么都救不過來。
這就是強行使用了無法掌控的力量,所引來的可怕后果嗎?
他無法用這樣一副殘軀回去面對柏舟,面對聞家人。
在祖母和母親的心中,他是她們唯一的依靠,如果看到他少了條胳膊,她們會崩潰。
而小舟……
他眼神暗淡,她會嫌棄他的吧?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不,她不會嫌棄,她根本就沒有那些多余的感情。
她不會嫌棄他,就像她不會愛他一樣。
這段時日,他的心從來沒有這么煎熬過。
直到柏舟發(fā)了這個藥方給他。
他一邊擔(dān)憂柏舟是不是知道了他的傷勢,一邊又心中竊喜,柏舟心里面還是惦記他的。
忽然,手機微信又叮咚叮咚地響了好幾下,打開一看,原來是柏舟發(fā)來的手繪。
那是她親手所畫,上面是藥方里的靈植,她的畫工很好,每個細(xì)節(jié)都很清楚,有容易和其他植物混淆的地方,還特意標(biāo)注出來。
這是怕他找錯了靈植,亂吃藥一命嗚呼嗎?
聞君止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站起身,將那條干枯的手臂隱藏進(jìn)衣袖之中,縱身一躍,從高大的樹冠上跳下,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柏舟將精心畫出的靈植圖發(fā)過去后,才微微松了口氣。
她也不是傻瓜,聞君止使用過翡翠刀后就出去度假,還一走就是一個月,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
他一定是被翡翠刀反噬了。
這段時間《御靈錄》中又出了幾個藥方,她選來選去,也只有這個最合適。
只是不知道藥效如何,能不能幫到他。
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第640章 古廟旅館、紅衣歌姬
話說這大容市下有個容東縣,縣城下又有個平西鎮(zhèn),鎮(zhèn)上還保留著很多明清時期的建筑,不比那些遠(yuǎn)近遐邇的風(fēng)情古鎮(zhèn)差,只可惜地處偏遠(yuǎn),一直都很蕭條。
鎮(zhèn)上有座古廟,廟里不知道供奉的是哪路神仙,人們稱為黑山王,聽說十分靈驗,十里八村的人都會在趕集的日子來上一炷香,香火鼎盛。
有個名叫李毅的人,是個騎行主播,騎著一輛自行車在全國旅游,然后拍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堅持了一年多,也有了幾萬粉絲,所收獲的錢財足夠支撐他的旅行,他也感覺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他來到平西鎮(zhèn)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一輪新月當(dāng)空高掛,鎮(zhèn)上只有幾盞昏黃的燈光。
鄉(xiāng)下人都睡得比較早,家家戶戶都關(guān)門閉戶,看著十分冷清蕭條。
李毅緊了緊自己的棉大衣,天氣越來越冷了,等這次回了大豐市,就好好過個年,年后再出來折騰。
小鎮(zhèn)只有一條主街,街上有一座古廟,那古廟門口掛著一對紅色的燈籠,正亮著刺目的紅光,宛如一頭蟄伏的野獸。
古廟旁邊有家旅館,外面掛著一塊紅色的廣告牌,上面貼了燈帶,正閃爍著紅光。
“古廟旅館!崩钜阈α艘宦暎斑@名字起得,簡直像聊齋一樣!
他走進(jìn)旅館之中,柜臺后面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一邊刷顫音一邊吞云吐霧。
“老板,我開個房間。”李毅上前道。
老板看了他一眼,笑了,露出一口大黃牙:“單間還是標(biāo)間?”
李毅無語:“我一個人,當(dāng)然是住單間。”
登記之后,老板拿了一張門卡給他,門卡上用紅色水筆寫著201。
李毅拿起門卡正要走,卻聽老板神神秘秘地說:“小伙子,你有女朋友嗎?”
李毅有些奇怪:“沒有,為什么這么問?”
老板露出一個猥瑣的笑:“我們這里經(jīng)常有美女出沒,你可千萬不要給她開門,不然……”
他意味深長地說:“后果自負(fù)!
李毅更加無語了,心想你們這里難道還有特殊服務(wù)?
想想也對,很多偏僻鄉(xiāng)下小旅館都有人做這個,他經(jīng)常遇到,但那些女人長得一言難盡,把他嚇得夠嗆。
他進(jìn)了房間,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燒香拜佛的氣味,打開窗戶一看,對面就是古廟,廟宇的大殿門還開著,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
他拉上了窗簾,洗了個熱水澡,往床上一躺,就打算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很快睡意襲來,他沉沉睡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他迷迷糊糊地問:“誰啊?”
“先生,請問需要特殊服務(wù)嗎?”
他本來想要拒絕,可是那個聲音太好聽了,軟軟糯糯,就像一只鉤子,在勾著他的心,讓他心里癢癢的,渾身酥酥麻麻,每一個毛孔都在戰(zhàn)栗。
他并不是個好色之徒,哪怕這兩年一直在外面騎行,他也從來沒有搭理過這些特殊職業(yè)的女性。
但這次,他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穿紅衣的女人。
她長得非常漂亮。
那女人的容貌是濃顏系的,大眼睛,眉毛細(xì)長,膚色白皙,唇不點而朱。
這面容,比起九十年代港島的那些女明星也不遑多讓。
她身材也很好,腰肢柔軟纖細(xì),紅色的連衣長裙下面穿著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將她筆直的雙腿顯得更加修長白皙。
“先生!迸㈤_口,眼波流轉(zhuǎn),仿佛能夠瞬間勾走人的魂魄,“我可以進(jìn)來嗎?”
李毅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
女孩走進(jìn)屋來,反手關(guān)上了門。
“你,你長這么漂亮,怎么做這個?”李毅不知道該說什么,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女孩嘴角上鉤,笑容妖媚:“除了做這個,我做不了別的。”
李毅還想說什么,女孩忽然走上前去,用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她的手指頭冰冷,卻有一種他從未感受到的柔情,讓他一陣目眩神迷。
“你喜歡聽歌嗎?”女孩聲音婉轉(zhuǎn),“我唱歌給你聽!
李毅眼神迷離,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沉迷的笑容,連連點頭。
女孩轉(zhuǎn)了個圈,紅色的連衣裙蕩漾起一朵鮮艷的花朵,她那美妙的歌聲也隨之而來。
“夢里百花正盛開,夢醒再沒有存在……”
那是一首古早的粵語歌,被她唱得宛轉(zhuǎn)悠揚,動人心魄。
但隱隱間也有一絲絲詭異之色,詭譎幽怨,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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