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在蘇娜眼底, 能成為一國掌管三軍統(tǒng)帥的人,怎么地都不會輕易認(rèn)定一個人。
這不是否認(rèn)自己沒那么優(yōu)秀還是什么的, 純粹是清楚自己是個非常普通的女孩子。若真要說有什么不同, 應(yīng)該就是自幼沒了雙親,以及經(jīng)歷末世后,本就過于獨(dú)立的思維因為實(shí)力而改變了三觀, 同時明白, 越是強(qiáng)大的人越不需要結(jié)婚生子。
這道理擱在末世前,便是, 女人帥起來根本沒有男人的事。抑或, 女人要有錢, 還需要結(jié)婚生孩子干啥, 類似這樣的意思。
所以要錢有錢, 要權(quán)有權(quán), 顏值又能打的霍里,怎么會栽在自己手上?
蘇娜覺得莫名。
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令他另眼相看。
畢竟像他這樣擁有身份地位實(shí)力又好的人, 要誰沒有?
只是隨著這話一出, 很少會去刨根究底的她, 很快地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且……在這地底洞道中, 不知被什么壓的實(shí)實(shí)在在的泥墻表面, 上頭附著的青苔氤氳微光下, 某人唇角有那么一瞬地勾起,又消失在開口間。
“蘇娜,從你撿我回去時, 我們的命運(yùn)已經(jīng)綁定!彼f著。口氣雖沒有當(dāng)初他變成人形時, 和蘇鳴說自己跟他是天生一對的理所當(dāng)然,可這種扯上命運(yùn)的說話方式,不管話里話外都充分的給人一股子‘平常人不會這么說話’的怪異感。
而似乎,霍里也發(fā)現(xiàn)到自身語言有問題,還是不滿意這般解釋,抬起的雙手輕摁在她肩上,帥氣的面容充滿嚴(yán)肅,就連眼神也是極為地認(rèn)真。
“難道相處的這段時間,你還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想法?”
后又慎重說:“對我來說你是獨(dú)一無二,無人可取代的蘇娜,是我想用心討好的女人!
這話說的,還被這樣看著,是個女人臉都熱了。蘇娜卻是個奇葩,還真沒什么感覺,可恰巧頭頂上的微光青苔緩緩跌墜下來,霍里抬手,沒揮,就是輕輕的擋了下,隨即順勢,拿指將她碎發(fā)捋于耳后。
“別胡思亂想嗯?”
他舉動很是自然又親密,尤其是手被上還沾著散發(fā)微弱光暈的青苔,令人習(xí)慣暗沉的視線染上了一片迷蒙,只能窺見近在眼前的溫柔動作與朦朧化的唯美五官時,配合那哄人似的低沉嗓音,這一瞬間,蘇娜終于感到什么叫臉熱了。
甚至,在他過于專注的視線下,心臟跳動的速度快了不少,人也多了幾分不自在。
蘇娜有些意識到這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什么,心頭略窘,微微撇開頭,“走吧,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吃飯睡覺!
霍里沒動。
直直看了她好一會,看到人有些惱的回頭瞪著自己時,才隱約發(fā)現(xiàn)……蘇娜害羞了?
這個認(rèn)知,霍里心情愉悅的差點(diǎn)沒壓住上揚(yáng)的唇角。
但便是克制住,滿是嚴(yán)肅慎重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蘇娜熟悉的……軟萌?
哪怕面前這張臉依舊滿具個人特色的帥氣,于這當(dāng)口給蘇娜的感覺卻是很有面對銀白團(tuán)子的直視感。
蘇娜狐疑的望著他。
試圖明白自己怎么能把一個大活人看成軟萌萌的小小獨(dú)角獸。
霍里根本不知道她內(nèi)心想法,以為這么看自己,純粹是‘說走自己卻沒有走’而起的疑惑表情,便道:“再走一小時休息。”
他拿開擱在她肩膀上的手,狹長鳳眼隨著動作間微斂,掩住了底下光彩。也是這雙眼,蘇娜頓時明白原因了。
每次白白高興時,那雙看著自己的湖綠色眼睛,就會像湖面上的水光般瀲滟。
因為明白,這會某人得寸進(jìn)尺的握住自己手時,她沒拒絕,甚至反握了一下,微微靠近,調(diào)侃道:“白白,你很高興?”
霍里:“……”
任誰被這么一說,再旖旎的粉紅泡泡不會被戳破掉?何況是存了幾分試探、偷偷摸摸的小心思?
霍里有些無奈,輕輕的應(yīng)了聲。
“高興!
沒有多說什么的淡淡應(yīng)聲,莫名有種包容的寵溺感,蘇娜本是微燥的臉,這會熱燙熱燙的。
不過這會沒有其他人在這兒,放眼過去的視野又這么黯淡朦朧,就是不好意思了也看不到。
蘇娜自我調(diào)節(jié),感覺良好的,就這么和他手拉手,走在這條看不到彼端的泥坑通道,于一會后,頗有些感性的問。
“霍里,如果這條路一直走不到盡頭呢?”
“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
他說的沒有猶豫。
也難得蘇娜沒有感到尷尬,甚至心情還有點(diǎn)……說不出來的歡快喜悅。
這也讓她突然明白,女人為和喜歡聽情話了。
情話之所以動人,不是在于他說的有多么動聽,而是這個人有沒有被你放在心上。
如果有,心情就會被左右,不會像先前那般,沒什么感覺。從不懂愛再到遽然開了竅,這過程不到數(shù)秒之間,蘇娜卻沒多大反應(yīng),而是非常自然的接受了這份情感。
這非常的難得可貴,也令她問,“成為伴侶前,得先結(jié)婚,你對這個有什么看法?”
對于伴侶這事,蘇娜向來不提,此時不僅說了還問了結(jié)婚的事,霍里瞬間get到她態(tài)度上的改變。
不管是驚喜多一點(diǎn)還是高興多一些,霍里面色不顯道:“在帝國,一般確定彼此是要過一輩子的伴侶,會……”
霍里先是說出帝國人結(jié)婚文化,后才是道出自己的想法,有條不紊的說詞,彷佛早早便打算好,完全不是臨時那般,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的讓人有無限問題。
蘇娜看著侃侃而談的某人,瞅著他那雙看似平靜、卻透出期待神采的眼眸,心情難免復(fù)雜。
從霍里這會的表現(xiàn),不難看出,他該是,早早就期待這天了。
她平時很忙,有些事根本不會去想,此時困在這兒,除了不斷找通道離開,或?qū)Ω锻蝗幻俺鰜硐刖碜呷说母抵参,沒別的事干的結(jié)果,空下來的大腦自然會去想有的沒的。
而這么一想,便覺得攤上自己、卻一直被忽略的某人有點(diǎn)可憐。
也是這般,再看看黯淡的前方,蘇娜理智頓時被沖動取代。
“如果我們出去,就結(jié)婚吧。”
霍里:“!”
幸福來的突然,便是霍里向來泰山崩頂都不變色的臉,這會也出現(xiàn)了片刻呆滯。
即便蘇娜問起結(jié)婚的事時,他對彼此成為伴侶的可能性多了幾分自信,可這份自信最多是出至于她不排斥、終于接受自己罷了,而非如此時這般篤定的說結(jié)婚。
“不想嗎?”
霍里抓著她的手一緊,欲脫口而出的‘想’字,在感受到地面上細(xì)微的動靜與那抹不善的精神波動時,頓成了,“等會再說,有敵襲!”
話聲剛出,霍里松開她手,無數(shù)根須穿破夯實(shí)或松軟的洞壁泥土,咚咚咚的扎在他為彼此身上罩的精神屏障上。
那力道,以及不斷鉆動拍擊就想突破精神屏障的樹根,蘇娜看的微微皺了眉,同時望向后方,“我好像聽到什么聲音!
“一群蛇!
霍里連動作都沒的,只是順著她視線望去,便絞殺了幾條沖在最前端的頭蛇,可見后方依舊前仆后繼、完全沒停頓的飛快游走過來,頓時抓上她手。
“走!”
身陷在這暗無天日的逼仄通道里,蘇娜和霍里這幾天已經(jīng)受到數(shù)波樹根樹須攻擊,卻從沒有過其他變異生物出沒過,此時面對這個狀況,都極有默契的選擇保存實(shí)力。
兩人快速前行。
依這幾天經(jīng)驗,樹根樹須有一定攻擊范圍,只要離的夠遠(yuǎn),便能擺脫。
蘇娜霍里都是這么想的,卻不料今天的跟前幾天的不一樣,反而是越往前,樹根樹須的攻擊越加頻繁,甚至已經(jīng)到了他們不出手砍掉這些伸來的樹根,便會被捆成繭的地步。
“霍里,我感覺這些樹根似乎在阻止我們前進(jìn)!”
霍里沉默了一下,“前方有東西,但我看不清楚是什么!
以他實(shí)力,不僅夜視無障礙,還能以精神力窺看到百米之遠(yuǎn),但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到的結(jié)果,只有一種可能。
蘇娜有些詫異;衾飳(shí)力如何,從獲得蓮蓮那時,她便感受了把,而這些天困于地底,更深深的體會到什么叫大佬。
大佬都看不清楚前面狀況了,他們再往前……
“后頭追趕、前頭阻攔,比起不明的前方,后面的蛇看起來更好解決!碧K娜說著,向前的腳步?jīng)]有停下。
他們從后面來,自然不會往回走。
霍里道:“別離我太遠(yuǎn)!
“小心安全。”蘇娜提醒。這還是她穿越星際后,第一次說這種話,此時多少有種久違末世的熟悉感。
因為這個感覺,于是她又補(bǔ)了句,“別忘了你要娶我!
霍里不知何時染上嚴(yán)峻的面龐頓成笑意,雙手捧住她臉,人一個傾身。
蘇娜因奔跑跳動快速的心臟,在俊臉放大靠近下,如失序的鼓般咚咚作響,惹得她人熱臉熱心也熱了。
可……
料想中唯美,帶了點(diǎn)浪漫的吻沒有。
只有柔軟貼在額頭。
動作輕緩的,像是怕她生氣,又像是怕碰壞她似的,充滿了一股子虔誠意味。
也讓之后拉開距離時,低沉的嗓音響起瞬間,銀白色長發(fā)滑過臉頰的涼潤冷香,都于心頭留下了抹別樣的癢意。
蘇娜摸著被碰觸的額頭,感受那兒的不同,腦中回蕩他說的話,看著這人精神力如實(shí)質(zhì)般劃開所有擋在前頭的樹根長須,披荊斬棘的拉著她向前跑時,不禁彎了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