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培育師協(xié)會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
蘇娜端著小盆栽, 隨著叫號進了‘疑難雜癥007號柜臺’所屬的小辦公室。
“坐,今日想問什么?”
“我這盆變異植物看起來狀況不太好, 想問問有什么解救辦法!碧K娜單刀直入道。
辦事員視線從她坐下后, 看向她擱在桌上的盆栽,眉頭緊接著皺起。
“你種子怎么泡在水里?”重點沒爛掉還發(fā)芽了?
“我種土里它死活不冒芽。”
面對這簡單粗暴的回答,辦事員竟無言以對, 硬是憋了幾秒后, 才問,“這樣泡在水里多久了?”
“三個月左右!痹谵k事員面露震驚間, 蘇娜又補了句, “不過這幾天才冒芽, 便一直蔫蔫的, 我的標準體說它快死了!
“照理說能夠發(fā)芽不至于這樣……”辦事員喃喃。
“但它就是這樣!
辦事員也不犟著這問題, 問, “知道自己種的是什么植物嗎?”
“不清楚,這是我加入?yún)f(xié)會時,新人搖獎?chuàng)u到的綜合種子, 或許你可以查到是什么!碧K娜給建議。
誰知辦事員說:“這一百粒綜合種子查不到任何訊息!
蘇娜:“?”
彷佛看出她的疑惑, 辦事員解釋, “這包綜合種子是協(xié)會當(dāng)年進駐托塔星、尋找合適主據(jù)點前, 從臨時租處獲得的, 可從來沒有人種活過, 因此不知涵蓋的植物種類!
蘇娜睨著他, “難怪會丟在新人搖獎里,你們這是在坑人,我要申請賠償, 理由是受到協(xié)會惡意欺騙心靈受創(chuàng)!
辦事員:“……但你種活了!
“也快死了。”
“它出芽了, 代表種子正常,賠償不可能有!鞭k事員面無表情道。
蘇娜“嘖”了一聲,抱臂搖頭,“協(xié)會這么小氣,你造嗎?”
辦事員:“……”
這是說他知道還是他造的?
辦事員木著臉不去想,也不談‘死’這個話題,轉(zhuǎn)移話題,“能在水里活,沒意外是水生植物,你只要找找這方面書籍,用前輩的方向種,基本沒問題。”
“可它快死了!碧K娜再一次提醒。
辦事員:“……”
“檢測過了嗎?”
“沒有!
“那我先幫你的植物做個簡單的檢查,若有精神波動,再給你開條子去五樓檢驗是什么情況!蔽鍢堑臋z驗儀器可以知道植物現(xiàn)在處于什么情況,為此協(xié)會也提供一年一次免費檢驗的服務(wù),不過前提是植物得先有精神波動才行。
意思即是,得先確定是變異了的植物才有這個福利。
蘇娜依辦事員說的操作,一會便聽到他說:“你確定這株植物變異了?”
“怎么了?”
“沒有精神波動頻率!币妼Ψ桨櫭,辦事員忍不住道:“會不會是你感受錯了?”
“便是我錯了,我變異植物怎么跟它溝通,甚至知道快死了?”
“確實是,可檢測出來是沒有意識、也就是沒有精神波動,這情況很有可能便是你來、甚至就在剛剛便沒了意識,這也是有可能的事,畢竟你也說了,它狀況不好!
蘇娜沉默。因為這時,確實沒再感受到那股微弱的波動。
辦事員沒有遇過這種事,可遇過非常多‘明明植物沒有產(chǎn)生自我意識、對方硬要說有’的,自然把蘇娜當(dāng)成這種人,登時道:“如果沒有別的問題,我要繼續(xù)服務(wù)下一位了!
“等等,如果像你說的這般,那么它是怎么發(fā)芽的?”
“種子發(fā)芽不等于產(chǎn)生自我意識,而且你不是還有其他變異植物嘛,泄漏出來的養(yǎng)分多少能刺激生長,卻不保證能活著!鞭k事員意有所指的的瞅著小盆栽里,浮在水面上的帶芽種子。
蘇娜嘴巴動了動,最后還是沒再問問題。
就在她一腳跨出門時,后方傳來辦事員聲音,“如果你想要養(yǎng)這株植物,不計任何代價的話,或許可以試試培養(yǎng)液。”
培養(yǎng)液可以增加生物突變的機率,進而達到活下來,甚至產(chǎn)生意識變成變異植物。
然而培養(yǎng)液是培育師協(xié)會專利品,只有他們有賣,購買的話得先扣掉相對積分,才能以一瓶10ml一萬星幣買到。
蘇娜搖獎得過這個東西,賣給雷蒙后也看過相關(guān)文章,清楚培養(yǎng)液不能保證植物突變成功。
那只是增加機率罷了。
『爸爸,我在協(xié)會圖書館看個資料,晚點回去。』蘇娜給蘇鳴去了短訊后,直去協(xié)會四樓圖書館。
圖書館沒有紙質(zhì)書籍,只有一張張個人桌子,上頭除了屏幕,還有個用來付積分的識別碼。
蘇娜隨意挑了個位子坐下,手中盆栽擱在桌面上,再將口袋里的白白抱出來放盆栽旁邊,才依桌子上的‘圖書館使用步驟’指示操作。
一會,蘇娜登入圖書館,從桌面屏幕看到自己上繳公糧后增加的235積分,正每過一分鐘扣一積分的跳著。
她可以看235分鐘。
不耽擱時間,在搜索里打下‘水生植物’四字,看起了相關(guān)文件。
蘇娜認真學(xué)習(xí),面前,盆栽旁的白白一雙湖綠色大眼,咕溜溜地左顧右盼起來。
培育師協(xié)會遍布星際,每一主據(jù)點設(shè)計一致,只要有檢驗室的樓層一定有主任辦公室。為了接收上級發(fā)來的指令,以及報告這兒的狀況,主任辦公室里的光腦只會高級,并備有對應(yīng)的讀取器。
“白白,把你的花花腸子收起來!币恢闭J真看資料的蘇娜突然出聲。
才想怎么從蘇娜面前開溜的霍里:“……”
敵不動,我不動。
霍里收回張望的眼,看向蘇娜。
恰恰蘇娜視線也從屏幕上轉(zhuǎn)了過來。
一時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直到蘇娜猛地嘆了口氣。
“白白啊,養(yǎng)你半年的,怎么還是小小一只,最小號的盆栽都和你一樣大,你說,你食物都吃去哪兒了?”
說罷,伸手戳它。
霍里一下子拿手去擋。
用實力證明,他再也不是軟唧唧一推就倒的團子了。
不過這一幕落在他人眼里,恰恰成了它前蹄軟軟地抱住蘇娜手指,一派和主人撒嬌玩耍求關(guān)注貌,直讓側(cè)目的人一陣羨慕。
好可愛的幼崽!
想養(yǎng)!
想擼!
想抱抱啊啊。
然而人寵和諧的畫面落在近期過得不好的蘇拉比眼里,登時扎了心,刺痛眼。
“我還道誰的背影這么熟呢,原來是你呀蘇娜!碧K拉比故作驚訝,后道:“我那天上繳公糧時,看到你的名字,還以為眼花看錯了,沒想你真的契約了變異植物!
“不過呢,就是運氣好的契約了又如何,廢物就是廢物,本質(zhì)哪是努力就能改變的,瞧瞧瞎忙活了大半年,擁有號稱產(chǎn)量驚人的木薯,也就產(chǎn)出個一兩千公斤,品質(zhì)還是d級的,我看你還是別瞎忙了,趕緊把自己收拾收拾,趁年輕找個還行的嫁了了事,免得以后給人當(dāng)小的,害得二叔難過了!
這話說的十分難聽,霍里視線頓時轉(zhuǎn)了過去,眸底帶著不自覺的冷意。
“你說的對,忙活了大半年才產(chǎn)出這樣,我確實比不上堂姐,得好好反省!碧K娜直點頭,指腹點在屏幕上的登出兩字。
明明是再誠懇不過的話,可聽在各種看不慣她的蘇拉比眼里,隱隱有種漫不經(jīng)心、甚至忽視的嘲諷感,讓人莫名窩火。
不過這份情緒都敵不過‘我比不上堂姐’這幾字。
蘇拉比略顯得意道:“你當(dāng)然比不上我,便是繳了七成公糧,我剩下的也是你上繳的好幾倍!
蘇娜揚唇,“是哦堂姐,那真是太好了,恰恰能勻個百來公斤做謝禮給我!
蘇娜說的臉不紅氣不喘,蘇拉比被她的不要臉震住,眼神瞬間充滿了鄙夷,“我為什么要給你謝禮?”
“憑你那天巴著我不放,狂躁體出來后我又走的快,否則狂躁體哪會契約你,讓你現(xiàn)在這么得意?”蘇娜微笑的說著嗆死人不長命的話。
“我也不貪心,這份情也就要你幾百公斤回禮罷了,瞧我多好,比你那喜歡賣女求榮自己過好日子的爸爸好多了!
蘇拉比有了狂躁體,自然是人人羨慕的培育師,然而她爸爸并不滿足,一有機會便帶她去相親,搞的她像是沒人要的貨物一樣,此時蘇娜這么一說,簡直戳心窩,當(dāng)場繃不住。
“你!”
“是我啊,難道還是別人?”蘇娜非常欠的回。
看著這本該被嘲的失了里子跟面子、卻反把對方噎的說不出話來的一幕,霍里頓時想笑。
他怎么就忘了蘇娜有把人氣活的能耐?
就當(dāng)他繼續(xù)看戲時,蘇拉比那套著項圈、安份地跟左跟右的狂躁體忽然抬起垂垂的稻穗。
傷痕累累的莖桿,破損的葉子,以及……一雙眼睛。
眼睛?!
意識到面前變異植物非表面簡單,霍里動作比聲音還要快。
蘇娜聽到白白的聲音,人也便被撲入懷里的小小團子撞的往后跌去,與此同時一道刺眼的燦光亮起,蘇拉比氣急敗壞的聲音落下。
“你干什么?”
周圍一片驚呼,伴隨而起的是數(shù)道破空聲響,直直摔在地上的蘇娜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脅,立即扯來被自己撞倒的桌子橫在身前。
“。
“呃——”
無數(shù)哀嚎四起,卻蓋不過身前桌面上發(fā)出來的“咚咚咚”聲響,蘇娜看著桌面厚實的金屬被擊打的凸起了幾個圈,神色一凜地抓起銀白團子,飛快往出口奔去。
其他人見狀,登時跟上。
一時無數(shù)人涌至圖書館出口,蘇拉比充滿慌張、命令的口吻響起。
“你給我住手!住手!別再攻擊人了!”
“呵!把我關(guān)起來,虐待我時怎么不想想今天!”
“我、我……我錯了行不?好,我承認我不該這樣待你,求你不要再攻擊人了!我保證以后不會了,我保證!”
【全體注意!四樓圖書館發(fā)生攻擊事件,請閑雜人等盡速離開,以免干事處理過程中造成損傷!
不知誰按下了警報,抑或通知了協(xié)會,還是協(xié)會自行發(fā)現(xiàn),一時整個廣播回蕩走廊空間,連帶刺激了蘇拉比的狂躁體。
“滾開!你這惡心的人!”
來協(xié)會的培育師除非必要,一般不會帶上自己的變異植物,即便此時真有人帶上,發(fā)生這種事也不會讓自己溫和無害的標準體對上像神經(jīng)病一樣的狂躁體。
萬一死了,上哪哭去?
但也有人拎的清,死了啥都沒有了,此時不反抗更待何時?
因為這個想法,隨著狂躁體暴躁咆哮,發(fā)了瘋的攻擊姿態(tài),場上再度陷入一片尖叫與反抗者的回擊混亂中。
蘇娜沒再跑了,找了個角落貓著。她對自己有多少斤兩很清楚,也很明白協(xié)會不會放任事態(tài)坐大。
果然,一會協(xié)會干事到來,什么科技武器防御道具使的飛起。
蘇娜看的眼熱,亂象也漸漸稍停。
不知何時,她周旁聚集了一些人,正對場上發(fā)生的事品頭論足。
“協(xié)會動作還是快的,你看,這墻才倒了兩片,桌子毀了一半而已!
“還而已。课铱茨闶菦]受傷才在這兒放屁!”
一個手不斷流血的青年,一邊疼的抽氣一邊罵,“看看我,媽的被那只狂躁體打到,痛的快暈倒了干事才過來,要是沒人反抗,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好好在這說風(fēng)涼話?”
同樣受傷、但沒那么嚴重的人跟著附和,“就是,他們工作是維護安全的,現(xiàn)在才來,真不知是干啥吃的!”
“可能是平時太、安逸了,才來這么慢吧……”
“唉呀你們也不要這么說,至少來了,我們沒事!
“也是……”
聽著對話,霍里對這些還沒確定安全、卻已經(jīng)開始討論聊天的聯(lián)邦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和天天受變異生物騷擾的帝國人比,聯(lián)邦確實過于安逸。
幾人說著說著間,竟有人夸了起來。
“不過這只狂躁體還真他媽的悍,我看好幾個干事圍攻它許久,都沒能拿下,現(xiàn)在僵持著呢!
“這么狂?!那它契約主不就更厲害了?”
“厲害個鬼!要是厲害哪會壓不住狂躁體,讓它肆意攻擊人?命都不夠賠呢!
“這么說也沒錯,那它的契約主呢?”
“誰知道啊!
“好像……受傷躲在一旁了?”
這時,被眾人說躲在一旁的蘇拉比,在彼此停手戒備之際,嘗試說服自己的變異植物。
“我知道是我不對,可你也發(fā)完脾氣了,現(xiàn)在乖乖戴上這個套環(huán),干事們不會為難你,我也可以當(dāng)作沒這一回事。”蘇拉比本就不是低聲下氣哄人的性子,加上身上傷口傳來的痛楚,不斷提醒她這是誰干的,此時一番話說的極為冷硬。
那個套環(huán)是專門為狂躁體設(shè)計的,只要戴上,一旦發(fā)動攻擊就會遭到反噬,威力還是先前那款的數(shù)倍。
蘇拉比這是想要徹底的掌控這只狂躁體了,否則不會買下這款號稱能束縛s級的戒律環(huán)。
狂躁體對蘇拉比的話毫無反應(yīng)。
經(jīng)過一番激戰(zhàn),它模樣比先前看到的還要慘。
頭頂上的麥穗七殘八落,接連的莖桿不是斷了便是焦痕片片,一旁的葉子也破敗的剩下晶瑩若骨般的葉脈,可便是這么狼狽,杵在那兒的身形依舊像隨風(fēng)迎展的柳條般自然。
這會人多勢眾,蘇拉比也不怕它再次爆起傷人,見它沉默,心里存了氣,登時沒了耐性。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只要你愿意戴上這個,好好跟著我,我可以不計較你攻擊我的事!
一旁協(xié)會干事聽了,略略皺眉。
有人出聲提醒,“注意你的態(tài)度,別又刺激到它了!
“刺激到它?!你怎么不說我被它刺激了呢!明明是我的契約子,卻不受我控制,現(xiàn)在到處傷人,我容易嗎?!”蘇拉比委屈的為自己叫著。
人人都當(dāng)她契約了變異植物走了好運,是要飛黃騰達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根本沒有這回事。
狂躁體不受她控制,三天一搗亂,五天一傷人,不是破壞別人東西就是在攻擊別人的路上,短短半年,她積攥許久的小金庫就這么賠光了,人人還當(dāng)她是禍害,要她有多遠就滾多遠。
她蘇拉比,從沒活的這么困難過,一切拜這只狂躁體所賜!
這個想法一生,蘇拉比一張臉瞬間拉的老長,語氣甚至懶得遮掩,“我再說一次,只要你戴上套環(huán),我可以不計較你攻擊我”
狂躁體終于開了口,打斷她的話。
“你不計較我計較!鄙倌晟硢е坡暤墓喩ひ,明明不清晰,卻讓場上所有人聽的明明白白。
“你對我做了什么,難到承受不起我對你的報復(fù)?”
“你!”蘇拉比氣極,眼底更是閃過一抹慌,可頂著這么多人視線哪能怵,更別提周旁數(shù)名協(xié)會干事。
“不管我對你做了什么,都是防止你攻擊人,何況攻擊我你自己也會受傷……好了,別再干這種蠢事了,現(xiàn)在乖乖戴上……”
“要是我不呢?”公鴨嗓沉了下來,一股無形的壓力隨之散開。
蘇拉比臉色變的難看,“那你就等著被滅亡吧!”
“呵!我早受夠了你這個惡心自大的人類!”
談判崩,場上瞬間陷入劍拔弩張緊迫氛圍中,而貓在角落的蘇娜,則是一臉驚喜的瞅著白白伸到自己面前、夾在它蹄子縫中的冒芽種子。
“白白好棒哦!什么時候撿的我都不知道?!”
蘇娜留在原地,就是想等狂躁體被、干事們處理好后,回去找她落下的冒芽種子,沒想白白已經(jīng)幫她撿了。
就是這個撿的……咳!不行,得忍住,免得白白臊了。
“來,姐姐幫你拿下來哈!”
看著忍著笑,抽著肩膀給自己掰扯種子的蘇娜,霍里:“……”
要是知道盆栽摔破后,滾到面前的種子會令自己發(fā)生這種情況,霍里說什么都不會隨手將之拍給蘇娜。
因為那一拍,就卡在他手上趾縫了。
瞧,這女人居然悶笑成這樣。
霍里木著臉,看著蘇娜動作,幾許,周旁討論聲忽然成了道道驚呼。
蘇娜手上動作一頓,抬頭看過去之際,一道熟悉的小奶音響起。
“臭麥麥你想對我姐姐干什么?”
“哈!我就要看看你這個姐姐有什么好,好到讓你成為不要臉的小騙子!”
甜甜生氣了,近來不敢說、通通收斂起來的話就這么蹦了出來。
“呵,我不過在玩耍室玩了一小會,就有不長眼的騷蹄子看上我姐姐,告訴你作夢,姐姐是我的噠~”
眾:“……”
這、這對話怎么有點奇怪?
不過很快的,他們注意力全被甜甜腦袋上騰起,張牙舞爪的藤蔓吸引去。
“小騙子,你這些藤蔓可奈何不了我!”哪怕受了傷,狂躁體走位依然精準,完全避開鋪天蓋地而來的藤蔓,甚至還有心情調(diào)侃甜甜。
“你是植物她是人,你們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
“姐姐當(dāng)然不會結(jié)果,要結(jié)也是我結(jié)噠!”
有被噎到的狂躁體:“……你一個小屁孩都看了什么,凈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你住海邊,管真寬噠!”
狂躁體:“……”
狂躁體不啰唆了,動作遽然加快。
“你姐姐可不是你一棵植物的!”這一句話,如同宣示著什么。
霍里見甜甜沒能擋住狂躁體,他那雙散發(fā)著湛湛波光的湖綠色眸子,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褪了色,隱隱透出一抹鉛灰。
隨即又因一股力量狠狠撞擊過來,那顆依然卡著的種子一陣顫動自趾縫間脫落時,那么鉛灰色澤驀地散去,瞳色再度恢復(fù)正常。
霍里小小眉尾挑了起來。
與此同時,罩在蘇娜身上的精神波動散開,斷開的異能,也令她腦域精神海里一陣激蕩。
蘇娜:“……?”
甜甜:“!”
狂躁體:“哈哈哈哈……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