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鋪灑進來,少女看向太陽的方向,慵懶的打著哈欠。
秋日的暖光把少女的臉龐襯得發(fā)亮,帶著嬰兒肥的臉蛋上,細小絨毛都能看清,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瞇了起來,有點沒有睡飽的小小哀怨。
小a緊緊盯著林依依起床的樣子,只覺得那起床氣的神態(tài)可愛得冒泡泡,她觀察著病床上少女的動作,看著看著就覺得那身藍白條紋病號服有些礙眼。
這么可愛的女孩子就應該穿著她親自設計的洛麗塔小洋裙,馬尾上綁好蝴蝶結,像洋娃娃一樣裝扮起來,關進她的衣柜里好好收藏。
多么可愛啊......
在這么一雙沒法忽視的目光注視下,林依依只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伸懶腰的動作停在空中,緩緩移向隔壁病床的“病友”。
“早上好啊,小a!”林依依面向一直盯著自己的女生,笑著打了個招呼,不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說道:“嗯......這個時間,你是小a還是小b?”
“是小a!”小a不滿的強調一聲,“九點到十二點是小a的時間,小b去睡覺了!
“哦!绷忠酪缿艘宦,隨口道:“你們我總是分不清楚。”
話雖然這么說,但對于如何區(qū)別小a還是小b,還是挺明顯的。
小a和外表年齡差不多,應該是主人格,性格上有點靦腆,喜歡女的。
小b則是一個酷酷的御姐,少言寡語,直來直去,喜歡男的。
“不和你說了,該吃藥了!毙轉過頭去,接來了護士遞來的藥片和水。
三個護士已經(jīng)走入了病房,林依依掃了一眼,今天比往日多了一個人,其中有一個護士的身高起碼在一米九左右,體型比大多數(shù)男人還健碩,如果不是穿著護士服,估計不會有人分辨出她的性別。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林依依對面的病床上,戴眼鏡的女人大聲哭嚎著,她用力抱緊著枕頭,好像那兩片白色的藥片是毒藥似的,極端抗拒的哭鬧起來。
“眼鏡姐”是林依依給她起的代號,這位病友患有強烈的被害妄想癥,她抗拒打針和吃藥,并且認為醫(yī)生和護士要殺死她。
不過今天多出一個護士的原因不在于她,而是因為小a對面的病友,被她稱作“肌肉姐”的狂躁癥患者。
肌肉姐上周莫名其妙的發(fā)了瘋,作為前輕量級拳擊衛(wèi)冕冠軍的她,在例行體檢的時候,一拳把大夫的下巴打歪了,在十來個護士的控制之下,她被注射了大量的抑制藥物,這才鎮(zhèn)靜下來。
肌肉姐的手腳已經(jīng)被綁在了病床上,但其實她已經(jīng)恢復了平時狀態(tài),在安安靜靜吃下了四片藥物后,眼睛呆滯的望向了林依依。
“該你了。”護士端著水來到林依依的身邊。
“好餓啊......”林依依摸著肚子。
“要怪只能怪四號床了,不然你們能早點開飯。”這個小護士對林依依的感官還不錯,難得的和病人抱怨起來。
因為四號床肌肉姐的緣故,整個病房的人只能等待服藥過后,才能吃飯。
林依依把藥片放在嘴里,接過護士的水杯。
“謝謝!彼f道。
“房間里都是人!都是人!”
“都是死人!哈哈哈哈!”
林依依右側的三號床上,“碩士姐”被大個頭護士按住了雙手,嘴里卻還在滔滔不絕的嘟囔著。
這位病友可是高材生,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患的病,可能是讀書讀瘋了。
碩士姐的病有些復雜,應該歸類為邏輯障礙和精神分裂,她的嘴里總是會出現(xiàn)常人無法理解的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有時候堪稱行為藝術。
比如她有時候會圍著自己的病床跑來跑去,又或者站在墻角,一動不動五個小時,問她在干什么,她會說自己是一盞臺燈。
她說的話就更有意思了,有一天碩士姐和自己說,看到了電視機上面長滿了五十厘米的雜草,潛水員在上面游泳,兩個超人騎著會飛的自行車給自己送保溫壺。
“親愛的,我要吃藥了,你進房間里躲一下。”
“別擔心,不是狗仔啦,是護士小姐!
八號床的年紀和林依依差不多,這姑娘在對著空氣說話,神態(tài)滿含嬌羞,好像是戀愛中依依不舍的小女生。
林依依給她的代號是花癡妹,這姑娘的幻想中,自己是當紅偶像的秘密女友,兩人一直在背著粉絲們談戀愛,因此即使面對幻覺中的男朋友,她也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別人看見。
有著雙重人格的服裝設計師,落魄的前拳擊衛(wèi)冕冠軍,陷入哲學思考的名校高材生,因參透世界真相而被追殺的調查記者,還有一個當紅偶像的秘密女友......
林依依嘆息一聲,這里還真是人才輩出!
不對,她環(huán)視一圈病房里的混亂場景,肌肉姐雖然安靜好幾夜了,但眼鏡姐開始大喊大叫起來,旁邊不時傳來碩士姐的胡言亂語,花癡妹那邊又在和男朋友討論結婚的事情......
應該是群魔亂舞吧。
護士們關上門后,林依依開始靜靜的等待著送過來的早飯,因為這里是封閉式治療的緣故,她們是沒辦法去病人食堂的。
護士都離開后,她又伸了一個懶腰,背對著監(jiān)控的同時,她吐出了那兩片藥。
“不吃藥的依依不乖哦!”小a迷迷糊糊的看過來。
“噓!”林依依沖她使了個眼色。
“哈哈哈哈!白色的蘑菇把依依吃掉啦!”碩士姐指著自己笑起來。
“完了,完了,最后的清醒者也淪陷了!”眼鏡姐失落的望向林依依,悲哀道:“都是組織的陰謀,吃了他們的藥,一切都會忘記的!”
“還有誰能和我一起面對這個世界的虛假。
林依依摸著腦門,覺得有點頭疼,她知道自己是沒病的,不過再這么住下去,沒病也要發(fā)病了。
嚼著沒什么味道的飯菜,林依依回想起來到坤山精神病院之前的事情。
不管這里的環(huán)境有多么光怪陸離,至少眼鏡姐說對了,這個世界的確是虛假的,這是林依依從一開始就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