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盛的菜肴擺滿了桌子,趙家廚師的手藝不錯,明面上的幾大菜系都全了,不過一桌子人的氣氛卻有點奇怪。
原因是趙鴻軒始終聯(lián)系不上,趙夫人一直在打手機,表情有點焦慮,而趙景才神態(tài)慍怒,沉默著不說話。
一家之主不開口,大家就都沒有動筷,趙子瑜對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表示不滿,明著暗著白了父親好幾眼。
“行了,不等了!”趙景才壓抑著情緒,笑了起來,“再不吃就涼了。”
他帶頭開動起來,給沐嵐加夾了一塊排骨,又沖著張阿姨的位置說道:“你們也別忙了,吃飯吧!
餐桌的氣氛終于回歸了正常,趙靜姝似乎比較懼怕趙父,一直默不作聲的坐在末席吃東西,趙子瑜就隨性得多,也不琢磨什么規(guī)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沐嵐發(fā)現(xiàn)自己碗里面的東西越來越多,趙家父子一直在給自己夾菜,然而她的食量根本無法消滅這些東西,只能無奈的掃了趙子瑜一眼。
趙夫人看著兩個年輕人的互動,眸光有些異樣,她低垂下眼簾,再抬頭時溫柔的笑了起來,詢問道:“沐嵐今年有多大了?”
“過了年二十一歲!便鍗狗畔驴曜,答道。
“哦!壁w夫人笑得很親切,“聽說世家子弟都結(jié)婚晚,你年齡還小,不著急,不著急......”
“什么世家?”
“什么結(jié)婚?”
前一句是沐嵐,后一句是趙子瑜,兩個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趙子瑜表情古怪的望著繼母,“您說什么呢?”
沐嵐直接看向了趙景才,表情淡淡的,“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趙景才的表情同樣奇怪,“沐嵐不是世家子弟嗎?”
餐桌的氣氛似乎朝著一個奇怪的氛圍走去,趙靜姝似乎有些看明白了,表情有些忍俊,然后視線瞥向母親。
“媽,你亂點什么鴛鴦譜呢?”
沐嵐覺得自己腦子里漲漲的,滿頭黑線,她試圖去理解這一桌人的想法,然后發(fā)現(xiàn)大家都不在一個頻道上面。
趙父知道自己和趙子瑜不是情侶,但是以為自己是世家子弟,而趙夫人以為自己既是世家子弟,又以為兩人是情侶,今天上門則是來見家長的。
“沐嵐原來不是世家......”趙夫人恍然大悟,神態(tài)突然就舒展起來,好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沐嵐不是世家子弟嗎?”趙景才皺了下眉毛,“你在嶺南展現(xiàn)出來的本領(lǐng)......我還以為......”
趙景才尷尬的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你是外家子弟,又或者是三家中某一家的小姐!
“我當初不是一直向您打聽世家的情況嗎?”沐嵐說道:“總不可能是裝出來的吧。”
“話是這么說,世家的人,即使是年輕人......”趙景才后半句沒有說出口。
沐嵐定定的望著趙父,趙父便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原來在云浮山莊一行中,沐嵐表現(xiàn)出了和葉家與楚家都很熟悉的舉動,再加之沐嵐形象氣質(zhì)都很特殊,就不免讓他產(chǎn)生懷疑,心里腦補出“流落鄉(xiāng)野的貴女認祖歸宗”的橋段。
“您的想象力很豐富!便鍗乖u價道。
沐嵐又深深的望了趙夫人一眼,這位同樣不是省油的燈,看來她不希望世家的人與趙子瑜聯(lián)姻,這樣也許會威脅到趙鴻軒的地位。
但趙子瑜已經(jīng)明確過放棄繼承公司,既不去上班,也沒有在背地里耍手段,這一家人顯得有些吃相難看了。
趙夫人雖然在壓抑著情緒,但通過微表情的觀察,沐嵐知道她是很開心的,一連和沐嵐說了很多關(guān)心話,明里暗里都在夸贊沐嵐氣質(zhì)好。
“總算明白你的處境了!便鍗乖谛撵`鏈接中說道。
“知道我為什么不愛回家了吧!壁w子瑜無奈道。
提到古武世家后,趙父開始把話題往這方面去轉(zhuǎn),自從受到主家認可后,生意都好做了許多,那些給公司搞亂的黑道份子近期都消失不見了。
但沐嵐知道,這其實是黑煞盟收縮的原因,嶺南趙家現(xiàn)在百廢待興,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過來。
“葉靈雨家在京城不是也有產(chǎn)業(yè)嗎?”趙子瑜隨口道:“葉趙兩家現(xiàn)在是盟友,你可以多和葉家人談?wù)勝I賣!
“葉氏集團似乎也想進軍京城房地產(chǎn)!弊鳛樯馊说内w景才思索起來:“我在這邊關(guān)系比較熟,也許能給他們牽線搭橋。”
“不怕?lián)屃四愕姆蓊~?”趙子瑜望向父親。
“不怕,不怕!壁w景才笑道:“我們主打中低端市場,葉家承辦地方市政工程,互有所補,并不沖突!
“那就好!壁w子瑜繼續(xù)開始埋頭大吃。
看著兩父子融洽的相處,又是事關(guān)生意方面的東西,趙夫人有點吃味,想了想便道:“可以派鴻軒過去接洽,葉家來京是個機會,正好多給他鋪鋪路。”
“那小子連個時間觀念都沒有,派出去丟人現(xiàn)眼嗎?”趙景才瞥了一眼妻子,斥責(zé)道。
“景才......”
趙夫人憂愁的垂下眼簾,默默的吃飯,不再說話了。
家宴的后半段幾乎就是趙景才與沐嵐單方面的交流,大多是關(guān)于那些華夏幕后勢力的秘聞,趙子瑜有一搭沒一搭的陪聊,至于趙夫人和趙靜姝已經(jīng)完全沒辦法插話了。
沐嵐饒有興致的觀察著心思各異的眾人,畢竟這些都是對她無關(guān)痛癢的小事,所以也都沒放在心上,不過隨著趙景才的員工急匆匆闖進來后,事情開始往一個不尋常的方向走去了。
“趙董,二少失蹤了!
即便這位員工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沐嵐還是聽見了,她蹙眉望向趙景才,這位一家之主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愕起來。
“怎么回事?”
“是鴻軒嗎?”趙夫人慌張起身,然后連忙追問。
“我哥怎么了?”趙靜姝也望向父親,驚叫道。
“慌什么!”趙景才怒聲道,然后盯著那個西裝革履的公司員工,語氣馬上沉穩(wěn)下來,沉聲道:“這里沒外人,你仔細說說怎么回事?怎么就失蹤了?”
員工也沒遲疑,直接說道:“趙董,我每天都得給經(jīng)理匯報文件,雖然是放假,但我們不完全是休息狀態(tài),他每天都會在郵箱里給我回復(fù),但是從前天開始......”
“從前天開始經(jīng)理他就沒有回復(fù)過我,開始還以為他有事要忙......”
“但第二天也沒有回復(fù),今天是第三天!
“我開始打電話給二少,發(fā)現(xiàn)他完全失聯(lián)了,又派人詢問,結(jié)果沒人知道他在哪里。”
員工有點不敢直視趙景才的眼神,低垂著頭說:“我們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三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