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沙再度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和手表,上面清楚的顯示著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
可是,怎么可能呢?
從他從公司里出來就已經(jīng)三點五十了,之后又等了一段時間才等到這輛公交車,如今他在這輛詭異的公交車上少說也坐了十分鐘,可現(xiàn)在居然還是四點?
手表不動了還可以說是壞了,但難道連手機也壞了?除去這時間不對之外,手機的其他功能都能使用。
如此詭異的狀態(tài),到底是為何?
路平沙心中已經(jīng)翻江倒海,但面上還是裝作認(rèn)真在聽歌的樣子,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車上的人。
這輛公交車上差不多坐了二十來個人,在這個時間點還有這么多人是很奇怪的事情。
路平沙恰好就是這輛車的最后一名乘客。
他上來之后,基本上這輛公交車就沒有再上過人了。
路平沙如今就坐在正中間的位置,前面有五六個滿身酒氣的少男少女,身上還帶著燒烤的油煙味道,估計是剛吃完夜宵回來,相對來說比較正常。
而他的后面,則是坐著兩男兩女,二三十來歲的樣子,看他們的神情似乎是認(rèn)識的,但他們似乎格外緊張,和路平沙的視線對上過許多次。只是怎么說呢?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
準(zhǔn)確說,從自己上車開始,這四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坐在最后面的則是一堆cosplay的重度愛好者,穿著打扮很是非主流,深更半夜很容易嚇到人。但考慮到他們附近就有一個動不動就開漫展的體育館,加上這些人又不怎么發(fā)聲,路平沙輕輕掃了他們一眼就將視線移開了。
車上的乘客都各做各的事,看似風(fēng)平浪靜的。
但路平沙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覺得這輛車上到處都有問題,每個人都很奇怪。
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入到這步田地的?
路平沙忍不住陷入了回憶中。
———————— 一個小時以前——————————
“去找吧,你想要的答案都在那里!
這個聲音宛如一道驚雷,直接將路平沙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又是這個夢。
都十幾年了,反反復(fù)復(fù)的,又不說到底要找什么,夢里的人不煩他都要煩了!
路平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被他拿來當(dāng)枕頭的右手又酸又麻。
過了好一會兒,路平沙才清醒過來。
公司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他打開手機看了看,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
這個時間段,除非是項目趕工的重要時期,不然哪怕是996員工也已經(jīng)在美夢之中徜徉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只有夜晚在公司里寫東西才靈感爆棚,他也不可能留到現(xiàn)在。
路平沙躺在椅子上,稍稍清醒了一下。
最近聽說高新園附近有些員工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警察都上門詢問了好些趟,還有記者說什么是新媒體和影視公司壓迫太嚴(yán)重導(dǎo)致的等等。作為知名娛樂公司,純粹影視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媒體同行們遞把柄,因此規(guī)定員工不能在公司過夜。
純粹影視娛樂有限公司,在短短十年內(nèi)就憑借著恐怖片在一眾影視公司之中殺出一條血路,很快就躋身全國知名的大公司行列。旗下藝人無數(shù),和各大視頻平臺關(guān)系甚佳,而且還擁有獨一無二的ip產(chǎn)業(yè)鏈,尤其以恐怖驚悚聞名。
當(dāng)時恐怖驚悚片限制嚴(yán)格,沒有哪家影視公司專門做這個的。結(jié)果兩年前不知道政府官員是突然腦子進水了還是怎么的,突然就放開了恐怖驚悚片的限制不說,而且還有無數(shù)政策扶持,其他影視公司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純粹影視給搶占了先機,其后純粹就勢不可擋,迅速成為娛樂圈巨頭資本。
因此,很多人都在懷疑純粹影視背后有大佬罩著,消息靈通才會如此。
路平沙正是純粹影視公司ip部門的頂梁柱之一。
純粹公司砸一大筆錢買他的書,還出了高價請他來當(dāng)個編劇編劇,他又沒有當(dāng)富一代的爹,肯定要答應(yīng)啊。
如果他不答應(yīng),一定是因為錢給的不夠多。
錢到位了,一切好說。
如今,每每想起,路平沙都覺得慶幸,他不但擁有自己獨立的自帶衛(wèi)浴的辦公室,而且在各種名目的考核當(dāng)中也是名列前茅,拿的都是第一等的獎金。此外,公司還幫他搞定了人才評定,順利拿到了首都的戶口。
說是人生贏家,半點也不為過了。
路平沙慢悠悠走到車庫,來到了自己買的mini車前,覺得自己的小寶貝兒還是一如既然的可愛。
在公司的車庫里,幾乎囊括了市面上所有類型的豪車,七八位數(shù)的限量豪車多不勝數(shù),誰讓他們公司的藝人收入高呢?
而在這些豪車當(dāng)中,路平沙的小mini車就顯得格外清流。
但路平沙還是最愛它,畢竟它沒有堵車以及找不到車位的痛苦。
只是今天不知為何,好好的車突然打不燃火了?
奇怪,早上還是好好的。
路平沙嘗試了幾分鐘無果之后,果斷離開了。這個點,也不是打不到出租車。他們公司坐落在高新園里,和那些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當(dāng)鄰居,常常有加班到這個點的程序員,一般打車了還能報銷車費。因此出租車司機常常也在這里晃悠,任由他們車上的表跳的飛快,乘客也不會和他們扯皮,多好。
其實仔細(xì)想想,不對勁的事情從他醒來就開始了。
路平沙等了足足二十分鐘,沒有半輛出租車經(jīng)過,而且各類打車軟件也完全沒有反應(yīng)。
連電線桿上貼的各種出租車的小廣告,路平沙也撥打了電話,還是沒有人接聽。
“電線桿上除去這種□□、正規(guī)房源出租、專車接送服務(wù)之外,怎么還有貼黃符的?”路平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一看就是沒看過我們公司的電視劇的,符箓要貼家門口或者拿著做護身符才行啊!
算了,不行還是回公司睡覺吧,正好把今天的事情稍稍改改,又能水一章字?jǐn)?shù)應(yīng)付讀者。
正當(dāng)路平沙決定返回的時候,卻有一輛破舊的公交車搖搖晃晃的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等等,都凌晨四點了,怎么可能還有公交車?
這公交車也太破了吧,看樣子完全已經(jīng)到了可以報廢的水準(zhǔn)了,而且車身上還帶著一些古怪的暗黑色印記。
“不上來么?”公交車頭,駕駛座上的司機頂著一張平平無奇叫人過目就忘的臉,對著路平沙輕聲詢問道。
開玩笑,這種奇怪的公交車給他錢他都不上?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路平沙聽見自己開口對著司機回了一句,“好的,我這就上來!
隨后,他就真的上了這一輛渾身上下都寫著不對勁的公交車!
車門關(guān)閉的剎那,他好像聽見耳邊出現(xiàn)了一陣機械流的聲音,但那聲音閃的太快,路平沙根本就沒有注意。
然后便是現(xiàn)在。
路平沙微微咬牙,嘴唇上傳來的痛楚讓他此刻過于慌亂的心情稍稍鎮(zhèn)定了一些。
是了,這輛公交車本身就是最古怪的!
他明明當(dāng)時是想要遠(yuǎn)離這輛公交車的,卻不知道怎么的了就直接坐了上來?如今上車容易下車難,這輛公交車壓根就沒停過。
可是,為什么大家看起來都如此鎮(zhèn)定?
路平沙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他反復(fù)確認(rèn),如今外面的公交車開的路線絕對不是附近任何一條。
剛買車的時候他可是將公司附近的線路都跑了好幾遍,爛熟于心,怎么可能會認(rèn)不清路?
他很肯定,自己百分百是遇見了傳說中的神秘事件。
五個月前他為了找靈感“不小心”逛到某個x國的機密網(wǎng)址的時候,就見過一些相關(guān)記錄。
在這個世界上,除去科學(xué)之外,還有許多科學(xué)解釋不了神秘學(xué)事件?上莻網(wǎng)站太過機密,他才攻破防火墻沒多久,轉(zhuǎn)眼那些記錄就消失無蹤,之后他就再也沒有發(fā)現(xiàn)過,不管用什么辦法都沒有找到類似的記錄。
后來他還將這一段故事寫進了自己的書里,讀者還給了差評說有點老套。
現(xiàn)在倒好,自己直接撞上了。
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
“芳姐,怎么辦?這車已經(jīng)過了三站了,我們還毫無頭緒。等到它到終點站前我們要是還找不出這隱藏在乘客里的東西,我們就死定了!闭f話的是個三十五六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神情萎靡,臉色蒼白,看著就好似加班了七天七夜一樣,隨時猝死都不奇怪。
他在提起這公交車?yán)锏摹皷|西”之時,聲音明顯弱了下來。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環(huán)境里,他根本不敢說出另一個普通人耳熟能詳?shù)姆Q呼,只能簡單的以“東西”代替。
在這個游戲里有個鐵則,就是絕對不能輕易說出一些稱呼。
因為你喊了“它”的名,“它”就會回應(yīng)你。
而這些東西的回應(yīng),絕對不是作為一個人類所希望看見的。
“閉嘴!彼膫男女之中,為首的反而是這個看起來最為年輕,撐死不過二十二三的年輕女孩子。她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娃娃臉,看著就像是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一樣。
男人立刻老實了不少。
“目前,我的‘危機眼鏡’并沒有察覺異常,可見現(xiàn)在那東西還沒有開始動手。這輛公交車從起點到終點足足有二十七個站,如今才三個站,急什么?”陳去芳瞪了一眼這個男人,雖然也有些慌亂,但總體還算鎮(zhèn)定。
果然,只經(jīng)歷了兩次的新人還是太嫩了,不過是個青級任務(wù)罷了,致死率不會太高的。
而且,這輛公交車上的乘客數(shù)量也有限,只需要找到一個隱藏在其中的“東西”罷了,并不算太難。
“我們先去找人試探!标惾シ枷肓讼耄瑥亩道锾统鲆化B百元大鈔來,“小張,你去做。”
“好的,芳姐!苯釉挼氖橇硪粋年輕男人,他立刻就領(lǐng)會了陳去芳的意思,拿著錢朝著路平沙走了過去。
路平沙是最后一個上車的,而且還是在這個高新技術(shù)園站上來的,又一直在玩手機聽歌,看著反而是這車上最正常的。故而這四個男女決定首先來找路平沙探探底。
“哎,兄弟,能幫我個忙么?”那個年輕男人湊到路平沙面前,伸手將路平沙的耳機摘了一個下來,笑瞇瞇的說道。
路平沙立刻將耳機從他手里搶回來,卻沒有急著發(fā)火。
如果說這輛公交車真的有問題的話,這四個人看起來似乎知道點什么。
這個世界遠(yuǎn)遠(yuǎn)沒有目前看見的這么平靜,這一點路平沙其實是很清楚的。只是他平時也很少去想這些事,想著天塌了都有高個頂著,安心的過自己的小日子罷了。
如今看來,有些事情還是找上了他。
“什么忙?”路平沙假意問道。
“是這樣,我們公司有個調(diào)查問卷!蹦贻p男人拿出紙筆來,和那一疊鈔票放在一起,看著路平沙道,“要是你能幫我將這車上的人的姓名和聯(lián)系方式都問到幫我填問卷的話,這一疊鈔票就都是你的了。怎么樣,不難吧!
年輕男人話說的很是隨意,一臉“你賺大了”的口氣。
陳去芳對這個小張的表現(xiàn)頗為滿意,新人之中還是有能用的人的。要是這最后上車的乘客可以幫他們?nèi)ゴ蛱竭@其他乘客們的信息,對他們的任務(wù)大有幫助。
如果那東西真的偽裝成了乘客,那么只要去接觸,一定會觸發(fā)某種限制。
到時候,他們也能順著蛛絲馬跡完成任務(wù)。
至于這個被當(dāng)成探路石的普通人,根本沒有被他們放在眼里。卷入了這場時間游戲里,所有人都是要死的。
路平沙哪怕不知道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
呵呵,當(dāng)他傻的嘛。就這演技,比他們公司剛招進來的練習(xí)生新人還要辣眼睛。
不及格!
“若是成了,我再給你這個數(shù)!”小張以為路平沙嫌少,又伸出了五根手指。
兄弟,你這種智商的炮灰在我的書里是活不過三句話的。
路平沙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種人明明這么普通卻這么自信。他懶洋洋的擼起了袖子,露出自己手上的金表。
哪怕是在這燈光灰暗的公交車上,這鑲嵌著不少碎鉆的金表也十分亮眼。
就算是再不識貨的,也知道這塊表價值不菲。
小張有些愣神。
路平沙又慢吞吞的從口袋里摸出一串車鑰匙,叮當(dāng)作響,然后往后背座椅上一靠,默默的調(diào)出自己的支付寶余額頁面,上面的七位數(shù)直接傷到了小張的心。
“抱歉,我從來不為錢財折腰。”路平沙低調(diào)裝逼,十分致命,“你找別人吧,別打擾我聽歌!
小張人都傻了。
他這是被個普通人炫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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