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艙都這樣了, 林江桉不可能被壓在下面。
賀霽充耳不聞, 只一味的緩慢的挖掘。
殿下副官蹙起眉頭,看著賀霽越發(fā)蒼白的面色咬了咬牙,正要上前把人扶起, 卻見賀霽肩膀輕顫,水痕順著眼角滑落, 下顎處聚起的淚滴落到手背上, 側滑入土, 悄無聲息。
賀霽沒有目標的, 麻木的將逃生艙附近的土挖開, 被血和泥土模糊了指尖。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賀霽固執(zhí)地想看到其他可能。
副官和其他人面面相覷,誰都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但誰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空蕩的荒星上,寂靜的環(huán)境,此刻無人開口。
頭頂一片陰影劃過,副官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旋即便蹙起了眉頭。
荒星沒有生命體,人類動物都無法長久生存。
頭上飛的,這是哪來的鳥?
游隼在空中圍著賀霽轉(zhuǎn)了個圈,調(diào)整著位置俯沖。
殿下小心!副官當即就要上前。
游隼卻沒有要攻擊的意思,只是確認好地方站在了賀霽的肩上,見副官動作,扭頭睨了他一眼。
而后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抵著賀霽的側臉蹭蹭,?
精神識海中的刺痛感讓賀霽反應有些遲鈍,肩上一沉,才后知后覺抬手。
在挖什么呢這是?
林江桉的聲音毫無預兆的,突兀的出現(xiàn)。
賀霽指尖一頓,只見游隼又再次開口,不會是找我呢吧?
沉重的氛圍中,林江桉輕快的語氣顯得格格不入。
游隼歪著頭,黑色的眼睛眨了眨。
他從賀霽肩上跳下來化為人形,身上還穿著飛船爆炸前的訓作服,破破爛爛的活像是個星際流浪漢。
賀霽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
林江桉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又打了個響指,看見我激動地話都不會說了?
賀霽閉了閉眼睛,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話幾步上前,林江桉見他身形不穩(wěn)張開雙臂要去迎,結果賀霽的拳頭先一步砸了過來。
林江桉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著。
嘶他鼓了鼓被打的側臉,賀霽身體虛弱沒什么力氣,打人看著兇,實際上就跟沒伸爪子的小貓似的,軟綿綿的,反倒是賀霽自己,差點摔倒。
林江桉順勢環(huán)住他的腰身,你看你,打我怎么自己都站不穩(wěn)。
角色對調(diào),都不知道誰才是被打的那個了。
賀霽揮開他的手,死死攥著他的衣領,用力把人拽了一個趔趄。
林江桉見他通紅的眼眶,精致漂亮的臉上蒼白的沒有血色,像是脆弱的瓷娃娃。
心下一緊,林江桉故作輕松的安慰道:別擔心寶貝,我這不是活著回來了嗎。
話音未落,賀霽突然上前吻上了他的唇。
這顯然有些出乎林江桉的預料,他稍一怔愣后,扣在賀霽腰間的手緩緩收緊,喉結微動,抵在賀霽后背的手死死將他按在懷里,恨不得融入骨血。
?!
一旁的副官頭發(fā)都快要炸開了,尷尬的左看看右看看。
這地可真地啊天也挺天的。
嗯,荒星灰撲撲的美景可真不錯啊。
副官繃緊的神經(jīng),尷尬的他差點沒就地吟詩一首。
唔
分開的時候,林江桉唇上帶了點點血跡,他抿了抿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么狠,你再報我剛才的仇嗎?
賀霽淡淡道:不是你說的嗎。
我說什么?反駁的話說的一半,林江桉想到飛船上他笑著調(diào)侃以為賀霽會咬他。
林江桉:
這是咬還回來了。
賀霽拍了拍禁錮在腰間的手臂,沉聲說:放手。
不放。林江桉哪敢放手,看賀霽這樣子,他都怕自己一眼沒盯著就暈過去摔倒了。
賀霽見說不動他,索性沒再提及,而是問他:你怎么回事?
。苛纸翊蛄藗馬虎眼。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
賀霽沒有過多贅述,言簡意賅的堵掉所有渾水摸魚的可能,只等著林江桉的答案。
嗨,還能怎么回事,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完白羽的所有記憶了吧。林江桉仍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
也該知道,我跟白羽一樣,都是同一期的實驗品。
只是白羽后來參加了精神力強化,而我在那個時候逃出了實驗室。
我并不是無法分化獸形的普通人,但是可能因為我原本獸形戰(zhàn)斗力不強,莫納博士當時還不能正確控制獸系基因,更多的是植物系。
所以他剝了我原有的獸系基因,改成植物系。
不過剛才,飛船爆炸前我把藤蔓纏在你身上。
聽到這,賀霽抬眸瞪他。
林江桉訕笑著摸了摸鼻子,老實巴交的繼續(xù)說,順道還切斷了藤蔓與我的聯(lián)系。
可能正所謂不破不立,天生存在于骨血里的東西有些是無法完全剝離的,在植物系藤蔓被切割以后,反而使得原有基因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