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的聲音傳入耳畔,好吵。李銘捂著頭坐起來。
似乎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什么?
漆黑的……房間……還有……哪些?
說起來,夢里的房間跟他現(xiàn)在的房間不是很像嗎?
李銘記得,自己太累了,就隨便推開了一個房間睡了過去。
果然是這個房間嗎?所以他的夢,也是停留于這個房間的回憶?
他拿出手電筒,照著房間。房間里確實只有頭頂?shù)墓庠,那是宛如螢火蟲大小的白光。然而房間內卻很干凈。
嗯?那個夢里他看到了什么來著?想著想著,就好像看到了一堆馬賽克。然而那份作嘔的感覺依然停留于他的身體里。
光是回想著,就忍不住要吐出來。
還好房間里什么也沒有,要是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一群死老鼠上,那可是堪比生化危機一樣的驚悚了。
既然房間里什么也沒有,那么打斗聲從何而來呢?是有人在外面打斗嗎?難道是張帥和黃泉?
想到自己好像寫了那么一句讓他倆打起來的話。李銘有些心虛。人總會在意識朦朧時犯錯,特別困的時候心里只會想著趕緊把煩心事了結。平時會細心檢查的表格這次只會是匆匆瞥了眼,連計算器都不打開。
而當時寫下的那段,實在是腦袋犯渾的情況下寫的。只想著,你們這么喜歡打架,就去找大佬打個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F(xiàn)在想來,自己是有那么點賣隊友的意思。
可是他是查看不了外界的情況的。房間內沒有窗口。李銘看不見塔外的動向。
“結束。”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是是。馬上結束。
【被黃泉壓制了部分力量,張帥總算從混亂中清醒過來!
李銘無法直接寫“張帥清醒”四個字,要是能寫,他早就寫了。他已逐漸摸索出觀劇書的編文邏輯。首先擁有那種前因后果邏輯的文字才會通過,而且不能ooc。
寫完之后,李銘才想起。那個聲音……是誰的?好像在哪里聽過。但是沒有記憶。
隨后他自嘲地想,自己的記憶不全是假的嗎。
自己的身體未必屬于自己,甚至意識也可能是不知哪里過來的小鬼。記憶的可信度為零。
不過也許是剛睡醒,心情比較好。李銘沒有在記憶方面做過多糾結。
他推開門,推不開。連個門把手都不給的門,自然也不會留鑰匙孔。而就算有鑰匙孔……李銘也是大概率開不了的。
所以他只能找其他方法。而正如先前所說,這個房間異常干凈。干凈到每塊磚的做工都一模一樣。很難想象其中存在機關。
李銘把手電筒對準上方的光源,只能從那邊出去嗎?
……
鬼……忽然有了意識。
按理講,無意識才是鬼族的特性。擁有意識,反而不可稱為鬼。不過既然是神明允許的存在,就無需對其吹毛求疵。
張帥忽然停了手,他先站在半空中,茫然地四處望了望?吹近S泉后,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是不是跟你打了一架?抱歉抱歉。”
黃泉并未與他搭話。它只收回了黑鐮。
張帥也沒過多理會它,而是四處張望。奇怪,他感覺不到李銘的氣息。
即使已把感知的器官開到最大,混亂的氣味熏得他頭疼,張帥也沒能感知到李銘的位置。
他有點心慌,哪怕是死人也是有自己味道的。所以他朝黃泉喊道,“你有看到跟我同行的人嗎?”
如果是其他人,定會反駁——我莫名其妙被你拉著打了一架,哪有什么同行人?牲S泉只點點頭。它重新拿出一件巨大的披風,遮住身體,隨后示意張帥跟上。
他們的目標是墮落都市的高塔。
“在里面?”張帥疑惑地問了句,他整個身體貼在高塔外,確實里面什么也感知不到。而對他而言,感知不到就代表有問題。
張帥猶豫地抬起拳頭又放下,萬一轟塌了,剛好把李銘埋在底下怎么辦?
這時黃泉開口道,“頂部有入口。”
“頂部?”張帥抬頭望了望天,突然就竄上了天。
高塔有多高?他并不知道。不過只要一直爬,總會到頂。
黃泉盯著他的背影,眼神冰冷。它自顧自地走到高塔底部,那里有一扇門。
這扇門,張帥是看不到的。它甚至不會出現(xiàn)在鬼的感知里。習慣了靠感知找路的家伙,會更相信黃泉口中的“頂部有入口”。因為在它的感知里,高塔底下沒有門。更何況,黃泉也沒騙他。頂部確實有入口,就是不知道鬼會爬多久。
黃泉推開了門,登上階梯。它的蛇尾拖在身后,留下長長的軌跡。
這座高塔只有一個房間;蛟S它曾有許多房間,不過在高塔易主之后,只剩下了一間。
黃泉推開了那唯一一間的房門。然后它看到了……在房間內找尋出口的李銘。
突然打開的房門似乎嚇了他一跳,尤其在看到門外站著恰似美杜莎的家伙后。黃泉敏銳地捕捉到那具肉體上豎起的寒毛。
不過驚嚇只是一時的,李銘很快發(fā)覺對方并不打算攻擊?雌饋怼皇窍敕盼页鋈?
李銘微微思考了一瞬,“你是黃泉?”
黃泉點點頭。
被稱為“萌新殺手”的家伙居然這么乖巧,還是看到不乖巧一面的都被殺死了?
黃泉很平靜,至少在李銘眼里,它很平靜。沒有任何殺意或者情緒波動,僅僅是安靜地站在那里。
被這份平靜感染,李銘的警惕也慢慢放了下來,“你有看見……一個紅發(fā)的……”
黃泉的瞳孔望向了上方的光源處。
李銘明白了。他卻不明白另一件事,那就是黃泉對自己的態(tài)度。
“我們以前認識?”
這次黃泉開口回答,“是!
嘶啞而低沉的聲音,不正是與他耳畔喊著“結束”的那道一模一樣嗎?
“你確定認識的是我?不是擁有這具身體的另一個游魂?”
黃泉低下頭,從尾巴上剝下一塊鱗片,放到李銘手中。
什么意思?
李銘茫然地接過來。鱗片到他手中之后突然變幻。一會兒變成蛇,一會兒變成球,一會兒又變成兔子。
李銘看了一會兒黃泉的戲法,突然了解其意。它的意思是,肉體相貌并不重要,它分辨的是其中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