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廣瀾還沒來得及殺他,是默認值?還是傲慢下的新一步?
楊懷朔迅速令卓廣瀾檢查程亮的尸體,找到了中庭的鑰匙。但這并不能讓他輕松幾分。因為程亮死的地方是溫泉。
那里原本是一家三口霸占的地區(qū)。如今門扉大開,撲面而來的水汽并不能溫暖站在門前的人。
卓廣瀾避開程亮,走入溫泉區(qū)。女性的發(fā)絲有如河里的水藻。
現(xiàn)在王一玲死亡、程光死亡、程亮死亡、d死亡、d的孩子死亡。存活下來的人還有卓廣瀾、c、楊懷朔、李銘。
c呢?他在哪里?
他在你身后。
傲慢的話傳入楊懷朔耳朵,他下意識讓卓廣瀾回頭。c正舉著鐵板手,大笑著。
往右躲!楊懷朔當即反應。可他忘了,現(xiàn)在不是他自己的身體,不是他那具備受鍛煉的身體。而是卓廣瀾的!
一個花天酒地的公子哥能有多快的速度,而且因為意識被楊懷朔操控,他連瀕死的爆發(fā)沖刺都不會有。
所以卓廣瀾只避開了一點,沒讓鐵板手砸到正腦勺,卻是擦過了身體的左額。
楊懷朔左邊的視線瞬間黯淡下去,而c的第二擊即將落下。
不能被他擊中!
卓廣瀾抬腿一掃,c被他絆到,第二擊落空。趁此機會,卓廣瀾從地上爬起,瘋狂往溫泉區(qū)外跑。
他需要武器。
他需要兇器。
廚房!
左邊的視線已經(jīng)一片漆黑,右眼似乎也受影響,逐漸模糊起來。卓廣瀾的身軀也磕磕絆絆。但這些都影響不到楊懷朔的操控。
因為卓廣瀾肉體受的傷是不會傳達給操控者的。哪怕棋子雙眼皆盲,楊懷朔也能準確地將他放到菜刀的位置。
殺了他!
棋子被放置于廚房的門后。棋盤之上,傲慢操控著c緊追不舍。
終于,兩顆棋子在同一格被不同棋手命令著。
殺了他。
不需要動機,也不需要心。卓廣瀾或許可以往別墅敞開的大門奔跑,可他不能。因為楊懷朔想c死。
c或許可以放棄追殺,回頭鎖上大門將卓廣瀾困死?伤荒。因為傲慢要他追殺。
棋子就是棋子。
任它長得再像人,它也是棋子!
代表二人的棋子互相撞擊得粉碎。同時,楊懷朔與李銘的房門也被打開。
現(xiàn)在,現(xiàn)在王一玲死亡、程光死亡、程亮死亡、d死亡、d的孩子死亡、卓廣瀾死亡、c死亡。
楊懷朔雙手猛得拍上棋桌,就算gm不宣布,就算沒有跳出失敗界面,他也明白自己輸了。
卓廣瀾和c一同死在廚房。程亮死在溫泉區(qū),程光在王一玲的房間,王一玲則在卓廣瀾自己的房間。尸體沒在該在的地方,鑰匙沒在該在的地方。
他咬牙切齒,“既然可以操控c攻擊我,為什么一開始不這么干?”
“好戲當然要放在后頭!卑谅,“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沒有可操控的棋子了,認輸吧!
楊懷朔不甘地回瞪著傲慢,傲慢毫不客氣嘲諷道,“無能狂怒這個詞,現(xiàn)在格外適合你。明白為什么前半場我?guī)缀醢幢粍訂幔吭趯Ψ阶钭孕诺臅r刻,讓他的計劃落空,才是效果最好的攻擊。等到對手距離勝利一步之遙的時候再把他拉下,那種滋味真是不論品嘗多少次都不會膩!
“你——”
“吠吧,敗家犬。吼吧,敗家犬。敗者就是敗者,吠叫是我送給敗者的權力。畢竟沒有敗者的吼叫與不甘,就沒有勝利的喜悅啊!
憤怒。
憤怒一旦涌上,就無法控制。
便是神,也會由憤怒支配,發(fā)動滅世的洪水。
區(qū)區(qū)人類,是控制不了憤怒的。
憤怒控制了楊懷朔的拳頭,目標是傲慢。正如棋子無法擺脫棋手,他也無法擺脫憤怒。楊懷朔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拳頭揮往傲慢。
他的直覺在警告,不能揮下去!不能揮下去!
他的瞳孔幾近蹦出,精神如同一分為二。
他看到另一個自己在笑,他看到另一個自己正伸著右拳。
快了,快結束了。
拳頭被攔截在半空。李銘淡淡道,“別讓憤怒沖昏了頭腦。你還沒有輸!
“博瓦迪亞大人,您可真過分呢。gm不能干涉游戲,不是規(guī)則嗎。”
“棋盤的規(guī)則里可沒有這一條。跟我玩精神暗示是沒用的!彪S后他稍稍用力,把楊懷朔甩在地上。在不老泉的世界,他偷學了許多武功。武力值早已不同以往,只是李銘不常用而已。被楊懷朔壁咚也好,被他用拳頭指著也好,被他鎖進娛樂室也好。全部都是演戲。全部是他的惡趣味。
但是,惡趣味歸惡趣味。輸卻是李銘不允許的。
“清醒點了嗎?大偵探~”李銘對楊懷朔說,“清醒了,就給我好好看棋盤?辞宄愕降子袥]有輸!
而李銘也沒有理會楊懷朔接下來的舉動,他自顧自地挪動棋盤上的棋子。
是的,棋盤還沒有結束。棋盤上還存在棋子。
分別是刻有d、d的孩子以及程亮面孔的棋子。
死了?誰能證明?卓廣瀾嗎?他的身份是醫(yī)生嗎?僅憑一個倒地的肉體,就能證明他死了嗎?僅憑頭埋入水中,就能斷定她死了嗎?
“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游戲是游戲!崩钽懖倏刂塘恋钠遄。呈現(xiàn)在楊懷朔眼內(nèi)的就是他突然從地毯爬起的一幕。
王一玲、程光、c都是在楊懷朔的意志下操控著被殺害。轉換成棋盤外,就是他控制著卓廣瀾的棋子吃掉了其他棋。所以他們死了。
但是剩下的呢?楊懷朔并沒有吃掉他們。當時提出游戲規(guī)則時,傲慢是這么說的。
【接下來你可以挪動棋子,選擇你認為的兇手進行犯罪!
【作為你的對手,我也有挪動棋子的權利。我會想方設法破壞你的布局!
這段話楊懷朔理解成“選擇他所認為的兇手”,可在李銘的理解里,卻是“兇手是楊懷朔的棋子”。
這其中的區(qū)別是什么?
區(qū)別在兇手的數(shù)目。
楊懷朔認為兇手只有一個,所以他下意識將“你認為的兇手”理解成被他懷疑的兇手。
而李銘想的卻是,一個被害者對應一個兇手。所謂的“選擇你認為的兇手進行犯罪”不過是玩連連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