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夫球場。
這里像是感覺不到秋天的跡象,綠綠的一片草地。
身穿黑白相間球衣的司徒慎,將手里的球桿遞給了一旁的球童后,坐在休息區(qū)的椅子上,一邊脫著手套一邊放松著四肢。剛剛陪客戶下來,哪怕不是什么體力活,也會覺得疲憊。
在他正擰開一瓶水時,遠處一輛代步車穿過了小山包,然后徐徐而近。
代步車停穩(wěn)后,路邵恒動作利索的從上面跳下來,手里拿著什么的朝著他走過來,嘴里還直念,“我說,慎總啊,你能不能約個近一點的地方,這大老遠的!”
司徒慎瞥了好友一眼,拿過桌上的水瓶扔過去個,而路邵恒也同樣的,將手里拿著的東西甩在了桌子上。
“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查來了!”路邵恒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不等他說,司徒慎早就已經(jīng)伸手拿了過來,是個黃色的牛皮紙袋,打開后里面也只有兩三張紙而已,上面載錄的也只是個人的背景調(diào)查。
“就這些?”兩三分鐘便看完,他抬起黑眸看向好友。
“可不!”路邵恒挑高了眉,揚眼瞥著他手里的資料,早就發(fā)欠的瀏覽過一遍,“丁田,三十歲,家庭條件很一般,父母退休職工上面還有個已婚的姐,在一家外企銀行做柜員,手里有一套按揭的百平米房子,銀行存款不足10萬……喔對,好像還有輛比亞迪!
司徒慎面無表情的聽著好友在說,腦海里閃現(xiàn)出她帶著兒子從那輛國產(chǎn)車下來的畫面,眼角忍不住一抽。
“我說慎總,我最近雖然很悠閑,可你也不能給我找事做吧,這點小事你隨便交代秘書就能辦好,還讓我大費周章的!”路邵恒不滿的抱怨著,見他不出聲,問了嘴,“司徒,你確定讓我查的人就是他?”
“嗯!彼就缴鼽c了點頭。
“不是吧!我這前期那厚厚查了兩遍,根本沒有可查點,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路邵恒在他點頭后,更加驚訝的低呼著。原本接到他電話說了這件事后,當然是義不容辭,只是以為應該是個有爆點的,譬如之前的季雨桐,可沒想到查來查去,一點爆點蹤跡都不可尋。
司徒慎薄唇動了動,將手里的資料塞回牛皮紙袋里,扔到了桌子上。
“不過啊,這人背景越普通簡單,就說明你前妻不是在開玩笑,不會是真有那種想法吧!”路邵恒看了看他的表情,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
聞言,司徒慎薄唇兩邊都抿了起來。
不是易江南也不是邱景燁,竟然會是額外的人,以她的性格是不會讓不相干的人攙和進來。所以那個什么田什么丁的,她一定是抱有了考慮的態(tài)度,否則不會那樣對他說。
如果她真的有考慮,那么他呢……為什么不考慮他?
“司徒?”路邵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司徒慎抿著薄唇道,“她說有進一步打算會告訴我!
“什么進一步打算?結婚?”路邵恒聽后,卻自動過濾后說。見他一雙黑眸瞳孔緊縮的泛著陰鷙的光,路邵恒忙強調(diào),“哥們,我這是跟你在這兒分析可能性!”
司徒慎從鼻間里哼出了一聲,放在椅子上的手不由的緊了。
“你前妻這是在哪認識的人啊!”路邵恒悠哉的問。
“還不是你的那位!”司徒慎一聽,幽怨的瞥著好友,“是她男友的同學還是什么玩意的,這是要把咱倆的人一窩端么!
聽到他提及,路邵恒沒有立即回,而是掏出根煙來點燃,霧騰騰的看不清表情。
“我聽說,你家老爺子對外宣布婚期了,年后過了十五就辦?”司徒慎提到這個,不禁又想起了另一茬,抬腿踢了踢好友的椅子問。
“是吧。”路邵恒吐出個煙圈來。
“是吧?”司徒慎挑眉,無語的重復著。
路邵恒沒有再說話,大口的吸著煙,臉上神情難辨。
而司徒慎也同樣的,黑眸落在桌上放著的牛皮紙袋,黑眸不斷的薄瞇著。
偌大又顯空曠的高爾夫球場,兩人坐在椅子上同樣沉默,卻各揣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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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
辦理登機處,在地勤人員將登機牌遞過來的時候,秦蘇笑著道了謝。
回過身走到一米開外的地方,將捏著的登機牌交給等候在那的人,“宋姐,登機牌換好了!
“……謝謝!贝髦R的宋董點頭道謝。
才多久不見,在秦蘇的印象里,宋董雖上了年紀,但一直給人感覺保養(yǎng)得當,再加上穿著也追趕著時髦,總有種貴氣在的?涩F(xiàn)在,哪怕是戴著濃黑的墨鏡,也遮掩不住憔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宋姐,你昨天下午才來,今天就要回去,不再多待幾天嗎?”秦蘇也是突然才接到宋董的電話,而且人也已經(jīng)是要趕兩三個小時候的航班。
“不多待了,這次回來,也是為了辦理離婚。當時我們雖然移民了,但并沒有入籍,所以手續(xù)還需要回到這里辦!彼味瓝u了搖頭,解釋的說著,又忍不住嘆氣,泛起了情緒來,“其實也是可以拖律師辦理的,可會等的久一些,他著急,再說我們也是曾經(jīng)在h市登記的,就總想著離婚也得回來這邊……”
“宋姐,凡事想開一些!鼻靥K見她這樣,忙出聲安撫著。
“我早就想開了,我只是不甘心!他跟著我的時候,p都不是一個,還不是和我結婚了才像現(xiàn)在這樣家纏萬貫的,男人就是最容易忘本的東西!你說,我們女人為什么這么慘!”宋董恨恨的說著。
“宋姐,別想那么多了。”秦蘇也只能這樣繼續(xù)寬慰著。
宋董臉上表情變了變,有些傷心又有些怨恨,“蘇蘇,也不瞞你不怕你笑話,離婚其實我都沒撈到什么好處,他這些年背著我轉移了不少的財產(chǎn)出去,我都不知道,到現(xiàn)在我除了分到些錢,公司也都交出去了!”
這樣的事情,聽后也只能唏噓,哪怕你跟著當事人一起咒罵也無濟于事,地球還是會繼續(xù)轉。
“宋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秦蘇拉過宋董的手,柔聲詢問。
“婚姻都沒了,還能有什么打算,好在兒子跟著我,等著這事完結了以后,我就和兒子搬到澳大利亞去生活,過我們的日子去!”宋董長長舒了口氣。
“嗯!宋姐,我相信你會活得更瀟灑的。”秦蘇握緊了一些對方的手,由衷的祝福。
“放心吧,我會的!”宋董也回握著她的手,有些不舍,“以前還能有生意上的來往,恐怕以后再見面就難了,沒準今天一別以后再見不知何時了。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來,想讓你來送機,咱們再聊兩句。”
機場大廳的廣播開始提醒著要登機做準備的航班,倆人又道別了幾句,才目送著宋董寂寞的跟著人流往閘口里面走。
在宋董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時,秦蘇也并沒有著急著離開,而是就站在大廳的欄桿邊,透過那大面的落地玻璃看著,直到那架乘坐的飛機滑翔著上空以后,她才站直了些身子,打算往出口方向走。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道傷,那是曾經(jīng)天塌下的地方。
而對女人來說,婚姻是一輩子最重要的,當婚姻失去后,天也就隨之塌了。
想到宋董那墨鏡后的發(fā)黑眼窩,同為女人,秦蘇還是忍不住為她再度一聲聲嘆氣。
從二層的滾梯下來,一層的機場大廳更為明亮,老遠門口處還有匆匆進出的人群,這里向來是不會缺少噪雜的地方,她就在人來人往間望著大廳外面走著。
距離大廳感應門還有十幾步遠時,迎面有人拎著包的擦身而過,只是再走了幾步后,兩人都同時的頓住,然后在同時的慢慢轉回去。
像是上個航班離開的宋董一樣,戴著大大的墨鏡,只是模樣要年輕了許多,白色的連衣裙,長發(fā)披散。
秦蘇眼睛微瞇,臉上神色不變。
是……季雨桐。
兩人的關系不需要打招呼,所以只是隔著幾步遠互相的望著。
季雨桐將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化著精致的妝容,綴著眼線的眼睛看過來,里面有光在不停的閃著,然后嘴角揚了起來,搭配著她的表情是一種很詭異的弧度。
也只是幾秒而已,兩人便也都各自收回目光,季雨桐也重新戴上了墨鏡,然后一溜的小碎步往扶梯方向跑去。
向上滾動的扶梯那里,似乎站著位中年男人在等待著,距離太遠,秦蘇也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她跑過去后依偎到了中年男人懷里,有說有笑的上了二層。
其實不過是個小插曲而已,不至于大白天撞鬼那么夸張,秦蘇也并沒有縈繞于心。
只是想到季雨桐的那個詭異的笑容時,總有種陰森森發(fā)毛的感覺。
****************************<bg上吃點心的小家伙,走過去捏了捏他的小鼻頭,佯裝生氣的指著被單上面留下的殘渣,“忘記媽媽告訴你的了?不能在chuang上吃東西!”
“對不起嘛,那都是因為媽媽烤的小點心太好吃,我一直忍不住啦!”小家伙忙湊過去撒嬌。
“你喲!”被兒子的小嘴甜到,秦蘇再度捏了捏他的小鼻頭。然后又虛拍了兩下他的小屁|股,交代著,“今天不是要去看太奶奶,估計一會兒老宅的車就來接你了,你還不快點收拾收拾,記得到那里別貪玩,要抽空練毛筆字!”<g上跳下來。
等著小家伙將毛筆和宣紙都裝在小書包里,穿戴整齊以后,便乖乖的由著媽媽牽著小手往樓下走,好像也正好聽到外面有汽車引擎的聲音傳來。
走下最后一節(jié)樓梯時,小家伙歪著頭看她,“媽媽,你今天也是要出門么?”
“對呀!鼻靥K笑了笑,被兒子稚嫩的童音都帶著語氣輕快。
“噢噢,去哪里哇?”小家伙眨巴眼睛,好奇的問。
她今天確實是出門,而且是和相親男,在對方連續(xù)打了幾天的電話后,她被內(nèi)心翻涌的東西推崇下還是應約了下來。
秦蘇頓了頓,想著怎么和兒子說時,門鈴被按了起來。
牽著兒子的手忙快步走過去,站在門口外面的去不是老宅的司機,而是白襯衫西褲的司徒慎。
“怎么是你來了?”她愣了下問。
“爸說今天早上去釣了魚,想讓你也過去,奶奶也吵著還要喝你做的魚湯!彼就缴髡f著。
“你帶舟舟過去吧。”她搖了搖頭。
“一起去!彼麉s不管,只是說著。
“不了,我今天也有事要出門!鼻靥K再度搖頭,皺眉。
“你去換衣服,我和兒子在車里等你!彼就缴髦灰詾樗翘氯慕杩,所以不給她機會,丟下一句后便抱起兒子往著院子外面走。
坐在車里和兒子玩鬧著等待時,從倒車鏡里看到一輛國產(chǎn)車緩緩的開過來,然后停住。
司徒慎蹙眉,打開車門走了下來,與其同時也剛好看到了,換了身衣服的秦蘇從房子里面走出來,才明白她口中說有事是指的什么。
“秦蘇,我沒有遲到吧!”相親男一見到她,立即跳下車喊著,“我朋友弄來的兩張票還真的是好位置,再有個一兩個小時就開始了,我們快走吧!”
“秦蘇!倍硪贿,司徒慎也同樣的喊著她的名字,意思明顯。
秋日落葉,院子門口停著兩輛車,兩個男人也都站在車邊,望著同一個方向的她。
好狗血的畫面,秦蘇打了個激靈。
司徒慎見她站在院門口頓住,陰著俊容提醒,“等你半天了,該出發(fā)了!
忽然有些像是被推入了某種被選擇的感覺,也就才幾秒鐘的氣氛僵持而已,他卻覺得有些煎熬。
他看到她腳步微動,眉尾都沒掃他一下。
然后……竟然直接走向相親男,一同坐進了車子。
(今天這些吧,明天正常,感覺有點疲憊,目前的月票名次好靠后啊,讓我靠前一點唄。有人說倆人沒有突破口,我總會安排的。)